13.他調戲我
關欣桐屈辱得差點去死,想開口反擊,結果人家關欣怡直接回房將門撞上,到嘴邊的話又只能咽回去。
捂着被打疼的臉在幾個下人別樣的目光注視下哭着去了正房,關欣怡的話正戳中她的痛點,世人眼中,他們長房確實是依賴着二房而活,他們能過得如此瀟洒主要是因着老太太還在世。
說是自欺欺人也好,人性自私也罷,總之在關欣桐眼中她是長房的人,自古以來長房都是繼承家產的一方,如今關家沒分家,以後所有財產都應該是長房的!
就是抱着這點僥倖心理,她和她娘從來不像父親和哥哥那般對二房的人低聲下氣,她們娘倆從來不將自己當成依賴二房而活的人,是以在找關欣怡麻煩時從來都是理直氣壯。
“太過分了,居然這麼說我!”關欣桐直接去了老太太房裏告狀,都顧不上去看她正暈迷中的娘了。
關欣桐愛怎麼鬧騰怎麼鬧騰,關欣怡懶得理,回房待了會就跑去她爹書房了。
關二河每打一個官司都會將心得體會整理在冊,還會經常備註哪一點上如果用另一種方法可能效果更好,關欣怡有事沒事的就愛過來翻翻這些東西,對女子來講,這些官司上的事根本就是毫無意義,但對她來說卻是很有意思。
上次與程家打官司那次是她第一次上公堂,她一點都不怕,相反還有些躍躍欲試,當時只是口角官司難度小,又因縣太爺明智,是以沒怎麼費力便勝了。
這一次可是殺人的官司,情況複雜多了,難度也很大,原本為了關家的名譽她是想再次上公堂幫關欣桐代訴與安家打這場官司,可是剛剛關欣桐的表現令她突然覺得多日來的奔波沒什麼意義。
論名聲的話,關家因為父親打過幾場幫着富人的官司名聲早就不怎麼樣了,至於嫁娶,最先影響的會是關欣桐的胞兄關佑傑,有人更着急!
而自己,原本就是無人敢娶的,關欣桐被當成殺人犯關入大牢於自己的姻緣也沒什麼更壞影響。
還有小弟關佑恆,說起來弟弟與他先生梁夫子出門也近一個月了,不知何時回來。
關佑恆已經十三,學問人品都很出挑,原本是可以下場科考,但不知為何父親與梁夫子卻並不想他科舉入仕,但又對他的學識見解眼界非常看重,近兩年每年梁夫子都要帶他出遠門三四個月增長見識,他們這般自相矛盾的行為很令人費解。
就在關欣怡凝神想事時門外傳來如意的聲音:“小姐,老太太喚人來叫您過去。”
肯定是關欣桐那死丫頭告狀了!關欣怡沒好氣地道:“就說我有事正忙着,去不了!”
如意聽了別提多解氣了,揚着下巴對傳話的婆子道:“我家小姐忙着呢,暫時過不去。”
傳話婆子神情訕訕,硬着頭皮去回話,結果光榮地被遷怒挨罵了。
關欣怡罵關欣桐的話不出一日,關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關大夫人醒來沒多會就再次被氣暈了過去。
關老太太想教訓口無遮攔的大孫女,結果愣是喚不來人,自己親自過去罵人吧又有點失、身份,氣得飯都少吃了半碗。
關大河兩父子聽說后臊得都去說關欣桐,結果關欣桐撒起潑來又哭又鬧,驚動了老太太后反把他們兩人罵了頓。
與別家富戶比,關家人口並不多,但是拜這些個聒噪的女人所賜,關家隔三差五便來場雞飛狗跳,關欣怡根本懶得跟這些人吵鬧,左就她已經名聲在外,不在乎多個不敬重體貼長輩的不孝之名。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要開堂了,臨近上堂,關欣桐終於慫了,作為被告上公堂,她這輩子想都沒想過,過了今晚就要受審,她坐如針氈、茶飯不思的樣子連如意都瞧不上。
“二河回不來,花錢請狀師,別的狀師都恨死二河平日搶盡風頭根本不接咱家的委託,這可怎麼辦喲!我可憐的欣桐到了公堂上得吃多大苦頭啊!”關老太太哭天抹淚的。
關大夫人為母則強,很快就將病給抵抗過去了,她氣得直磨牙:“那些殺千刀的狀師以後別有事求到關家來,求上門給多少銀子也不幫他們!”
自從被關欣桐指責后,關欣怡沒出過門找線索,也沒提代上公堂的事,每日看看書睡睡覺偶爾院子裏耍會鞭子,長房這些人雞飛狗跳的模樣她都當笑話看。
“欣怡丫頭,你上過公堂,既然你爹回不來,乾脆你代你妹妹辯訴吧!”關老太太說道。
關欣怡抬了抬眼皮:“祖母您太抬舉我了。”
關大夫想到前日她說讓長房滾蛋的話,恨得嘴唇都快咬破了,但知此時是有求於她的時候,強迫自己笑起來:“那個,欣怡啊,你就只有這麼一個妹妹,你既然有這個本事就幫幫她吧?”
“我有何本事?當打手的本事?”
“你……”
“這幾日在家憋得身體不舒服,我出去散散心。”關欣怡說完起身就走,連老太太身後喊她都裝聽不見。
“反了!反了!二河不在家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簡直無法無天了!”關老太太氣得直捶胸口。
關欣桐臉色蒼白地問:“祖母,孫女該怎麼辦?”
愛怎麼辦怎麼辦吧!這是關欣怡目前的心中所想,對於關欣桐她真仁至義盡,明日究竟上不上公堂全看自己明天心情。
“小姐,你太厲害了!以後也該這樣,省得讓她們蹬鼻子上臉!”如意很高興,主子不忍氣吞聲,下人腰板都挺得直!
“這是我爹不在家,他要回來的話我這樣可是要被說的。”
這到是,二老爺還是很孝順的,不過好在更寵女兒,再孝順也不會讓小姐吃虧,如意這麼一想心情又好了。
兩人目前是去慕容蓮那裏,幾日沒見到母親了,關欣怡有點想念。
慕容蓮鋪子開在熱鬧的地段,人流很多,主僕二人過去時意外地發現外面很多人對着鋪子指指點點,關欣怡心頭一凜,直覺出了事,忙上前拉住一個人問。
“呀,你是慕容夫人的閨女吧?你有所不知,昨日開始,不時有人拿着自你娘那裏買的胭脂上門理論是胭脂有毒,抹了后臉上手上起痘破皮,讓你娘賠錢呢。”
“居然還有這等事?”關欣怡謝過對方后一刻也等不得快步進了鋪子。
“娘,聽說有人搗亂?您沒事吧?”關欣怡暗怪自己這幾日沒過來看看。
慕容蓮正收拾櫃枱,掌柜的和吳大嬸不在,見女兒過來忙道:“你怎麼過來了?”
關欣怡見慕容蓮氣色還不錯,不像是受了欺負的模樣,心頭鬆了口氣,忙問怎麼回事。
“不是什麼大事,有幾個人上門來說我賣的胭脂水粉害她們破了相,要告我,我就說身正不怕影子邪,想告就告去吧。”慕容蓮無所謂地道,生意是受了影響,但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查清真相後生意繼續會好起來。
“他們告官了嗎?”
“我等着他們告呢。”
關欣怡想這肯定是有預謀的陷害,究竟是誰要這麼做?
慕容蓮不想女兒為這件事勞神,道:“聽說明日你那個不消停的堂妹要受審了?請到狀師沒有?”
如意聞言立刻接話了:“沒請到,老太太想讓小姐上公堂代訴呢!”
“什麼?”慕容蓮聞言怒了,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杏眼一瞪,“我閨女已經為了死老太婆那個孫女上過一次堂了,居然還要讓她上第二次,這是打定主意想讓我閨女嫁不出去呢!”
關欣怡攬住娘親胳膊,感受着來自母親的關懷,心情大好:“您別擔心,我不怕上公堂,說實話其實還挺喜歡上去跟不喜歡的人理論的,但這次我不會主動幫忙,想讓我代訴,他們長房得拿出點誠意來才行!”
慕容蓮一聽就樂了:“這下娘放心了,我的閨女不用再拋頭露面上公堂了。”
感情這是認定長房的人不會示弱了?關欣怡無奈地與如意對視一眼,長房這是什麼人品啊?連她娘都這種反應!
在這裏吃了飯關欣怡動身離開,出了鋪子沒多遠有個好心的婦人拉住關欣怡道:“大侄女,你娘這兩日惹上的麻煩八成是那個安大老爺乾的,多的我不敢多說,你本事大可以查查。”
安大老爺?關欣怡感覺是他做的手腳可能性很大!這老廝一直騷擾娘親,苦追無果到是可能玩陰的,安家是典型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臨到家門口時,居然遇上了江沐塵,看他的樣子像是一直等在關家附近?
“縣太爺您這是……”關欣怡上前疑惑地看着正負手看天的美男子。
江沐塵聞言轉過身,對着她微微一笑:“明日就要開堂了,不知關姑娘準備得如何了?”
這是想讓她上公堂呢?關欣怡腦子有些懞:“我不一定會上堂啊。”
“是嗎?那太可惜了,你若不上堂那前幾日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江沐塵俊臉上露出一絲可惜來,見關欣怡無動於衷,又道了句,“本官可是對當日你對程家那場官司的精彩表現記憶深刻啊!”
關欣怡像是被雷霹了,瞪大眼睛直直盯着今日有些反常的男人:“大人很想民女上堂?”
“難道不應該嗎?”江沐塵慢條斯理地說完就走了,走了……
莫名其妙地看着走遠的江沐塵,關欣怡皺了皺眉納悶兒地問:“他這是何意?”
如意全程瞪大眼睛睜着嘴,像只青蛙一樣,神魂還未歸位,回答不了。
他是特地站在這等她的?只為了讓她上公堂?關欣怡想來想去,最後道了句差點將自己都嚇着的話:“他不會是在調戲我吧?”
一直魂游天外的如意“嘎嘣”回神了,大聲道:“奴婢覺得是這樣!小姐您不覺得今日的大人更俊俏了嗎?奴婢家以前養的公雞勾搭心儀小母雞時就是這麼一副風騷透頂的樣子……哎呀!”
“不會說話沒人將你當啞巴!”
如意:“……”說個實話都不行!當丫環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