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鐵蹄暴走
這又是什麼情況?將刀架在冷麵校尉脖上,昆黎輕蹙着眉,轉頭望着兩處關卡奔騰而出的騎兵列隊。
冷麵校尉與其他勁旅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說:不要管我死活,立即殺死少年!
士兵們雙手握刀,死盯昆黎,倉惶的瞳孔充斥血絲,刀鋒顫抖在身前,就要迅猛的進擊!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衝動,不然他真的會沒命的。”昆黎靜聲說道,她遙望着割鹿關的方向,看也沒看刀下的冷麵校尉,就將白刃割入了他的脖頸,瞬間血如泉涌,震撼回擊。
士兵背脊寒涼,乍停於側。
雷霆出手!這殺人不眨眼的少年太過冷冽!
怎麼回事?無視旁側虎視忱忱的士兵,昆黎透過漸漸漆黑的夜,蹙眉看着從大漢割鹿關奔來而來的騎兵,竟有兩隊人馬,情況似乎有些詭異,那分明就是一隊人在追擊,一隊人在逃跑。
遠處煙塵遮天,滾滾而來。少女大腦飛快的運轉,她一眼掃過屍橫遍野的荒野,再看着刀下的冷麵校尉,脫口而出道:“看來你們埋伏錯了,這不過是誘餌,真正的正主在後面。”
原來如此,夏王潛入大漢,漢人不好在自己的地盤動手,只好妄想將夏王絕殺在這無名地帶。
“既然這樣,你們就不要穿着自己的軍裝來呀。”看着這些人明目張胆的穿着,昆黎好心提醒道,那叫一個冷靜。
“誰知道呢?”冷麵校尉冷笑一聲,莫測高深:“我們不能確定這裏死掉的有沒有夏王,又怎麼能確認後面的這隊人就有夏王呢。”男人憾笑一聲,接着道:“或許我們該早一步出手,殺了那普通百姓狀的白袍人,現在也不會被抓到現行,被迫與夏國對質了。”
昆黎一窒,腦中轟響,有如雷霆一擊。
白袍人?是指剛才藍色馬車上的人,難道他才是夏王!只是漢兵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這些聲勢浩大的死人身上,錯過了時機!
那現在從割鹿關奔來的這些人呢,倒吸一口氣,昆黎瞬間明了。
被迫與夏國對質嗎?望着從夏國寒微關同樣出擊的夏國騎隊,掃了一眼屍橫遍野的現場,昆黎對冷麵校尉道:“這些死人或許你們可以抵賴,但夏兵已經出關,如果你們在他們眼前再把後面的這些人殺了,那可真的會被抓個現行,到時怕是不戰不行了。”
“這正是夏人的想法,他們想戰!”冷麵校尉促聲道:“但就算是這樣,我們仍要完成國都下達的旨令,絕殺夏王,刻不容緩,哪怕他只有一絲的機會在後面的列隊中!”迅猛撥開脖前的刀,男人霍然起身,咆哮一聲:“上!把這少年殺了!”他知道得太多了!
地面顫動,四面楚歌!
一瞬間,昆黎站在漢夏邊關之中,血水漫了鞋底,屍橫遍地橫飛,左有漢騎,右有夏兵,周身是一眾重新圍上的勁旅!
寒刀涌動,直指少女。斬殺的朔風又起,幾十名漢兵嘶聲吶喊,蜂擁而上,暴風中心的少女面色清冷,左劈右砍,戰得頭籌。只是攆壓一般的騎兵已經到來,兩隊夾擊,沒一方是友。
在攆成肉醬之前,先跑!讓他們自己打自己的,心思電閃,這是少女的決斷。
但這又是什麼情況?看着烏泱烏泱排山倒海夾擊而來的漢夏騎兵,火把遮天,地動山搖,傾刻間便溺滿了這片無名地帶。少女想跑、想藏,可地平線在哪?逃機在哪?
長刀一甩,血光四濺,昆黎放倒一片士兵,黛眉輕蹙!
與此同時,從大漢割鹿關奔出的那隊誘餌夏人已快到眼前,身後是泰山一般的追擊漢騎,鐵蹄滾動,聲震天地!
勢如破竹的進擊,玄黑斗篷遮住了馬上人的矯健身型,迎面奔來的純黑大馬鬃毛飛揚,流水般的肌肉線條光澤柔亮,寬壯的胸就像是巨牆一般,泰山壓來!
徒地,那帶頭人自斗篷下撩起眼帘,征征看着站於屍山之中的冷麵少女,黃沙襲卷在她的周身,但她卻巋然不動,安靜得攝人心魄,一瞬間有如電擊穿腦,那帶頭人驚叫出聲:“阿黎——!”
耳邊轟隆隆的煽響,馬潮捲動起拉風箱的聲音,排山倒海的騎兵向無處躲藏的昆黎洶湧襲來!
少女一愣,長睫忽閃,她怎麼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絕塵而起的黃沙欺壓夜幕,地面顫動有如擺錘,沙啞的呼喚扯散在四面楚歌的荒野,“阿黎——!”
少女耳動,好像真的有人在叫自己,她奪目,向奔潮中望去——
勁風呼起那人的玄黑斗篷,一雙睿亮的眸閃亮在千軍萬馬的奔馳之中,後有追兵咆哮,前有夜幕黃沙,然而殺機四伏的處境並沒有讓他慌亂,他安如磐石的像一隻高踞雪巔的豹獵。然而一眼瞅到了屍山之中浮遊一般的少女,卻讓他的心臟猛然一顫,她怎麼會在這裏?男子急得高呼:“阿黎——!”
二十米,十米,五米……
黑壓壓的輕騎隊列如雪崩般翻滾壓來,厲若狂飆,氣勢威猛,傾刻間便滾動到少女的眼前、腳前、身前,不過只是一個閉眼的瞬間,昆黎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暗,她便被人身手利落的橫腰擼身上馬!
大潮卷過。
風在頭頂呼嘯,馬在耳邊嘶嚀,暗夜黃沙,倒席長空!
被人抱在懷中的昆黎睜開緊閉的雙眼,她眨動雙眸仰望着那張玉冠般的側臉,那人深眸冷魅,鼻如懸膽,一瞬間有如血液逆流,腦中轟響,她訥訥出聲:“夏、老四……”
時間似停了下來,夏謀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低頭看着她,淺笑道:“果然,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