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一個冰山，一個熱火
“我在警局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你應該也知道吧！我對你真的沒那個意思……”
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了，因為雷靂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眶紅紅的，好像隨時都可能哭出來。
“我當真那麼惹你討厭嗎？你說，不喜歡我哪一點，我改還不行嗎？你喜歡什麼樣兒的？我也可以變成那樣！”
“哎呀，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已經結婚了！”毛芊芊無奈地將手抽了回來，面對深情款款的雷靂，唯有放大招了。
誰知這大招對雷靂完全無效。
雷靂還是那一臉癟嘴欲泣的模樣，抽了抽鼻子，哼道：“結婚了怎麼了？結了還可以離啊！我會一直等着你的！”
“我……”還能說什麼！？好像找不到話語來反駁了，這男人死纏爛打的本事真絕了，讓人完全沒辦法拒絕。
“毛毛，我真的很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雷靂繼續深情款款地望着毛芊芊，劍目洗去了平日裏的桀驁不馴，換上了讓人難以抗拒的溫柔。雙手攬着她的肩膀，將她抵到了玻璃窗上，薄唇緩緩湊近，就要吻下去。
這樣英俊深情而又溫柔體貼的他，相信普天之下沒有幾個女人會捨得拒絕吧！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龐，帶着強烈的男性荷爾蒙，還有一種說濃不濃說淡不淡的男士香水味兒，毛芊芊也有些失神，但在最後一刻，她還是用力地推開了他。
一不留神衣服袋子撒了滿地，早已被袋子細繩勒得面目全非地小手胡亂地拾掇着。她彎着腰，看不清表情，動作卻明顯有些慌亂。
雷靂獃獃地看着她，有些傻眼，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
“為什麼？我當真那麼惹你討厭嗎？”語氣很受傷，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和不甘心，拳頭逐漸握起，指節一節一節的泛白。
她低着頭，撿袋子的動作停了下來，緩了好一會兒才懷着歉意開口：“對不起，你很好，可我已經結婚了，我是不會背叛他的！”
哪怕他再無情再冷漠……
心裏猛然抽疼了一下，眼裏氤氳着水霧，卻也有幾分永恆的堅定。
“是嗎？……那我還是送你回家吧！”雷靂嘆了口氣，又換上了淡漠的表情，彷彿剛剛受傷的那個人與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毛芊芊果斷地搖了搖頭，可不想欠他的，債欠多了就還不清了：“還是算了吧，在這裏將我放下來就行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好，你路上小心點！”雷靂漠然點頭，打開了車門。
毛芊芊拎着衣服袋子下車，目送車子漸行漸遠，心裏五味陳雜。
雷靂真的喜歡她嗎？她可不敢妄下結論，可雷靂深情的模樣總在她面前揮之不去。他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大帥哥，可惜來晚了一步。
在路邊等了許久才有出租車來，毛芊芊回家放下自己的衣服，就帶着給黎忘川買的新衣服去了天堂酒吧。
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黎忘川穿上新衣服后帥氣的樣子了。
一口氣來到四樓，小李正在門口守着，毛芊芊微笑着和小李打了個招呼就要進去，卻被小李攔了下來。
“BOSS心情不好，你還是別進去打擾他了！”
“誒？他怎麼了？為什麼心情不好？”毛芊芊好生疑惑。
“可能是抑鬱症犯了吧！”小李淡然應道，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毛芊芊卻放心不下，執意要進去：“他心情不好，我們應該開導開導他才對，怎麼可以丟下他不管？”
小李也沒有阻攔，只道：“那你去吧，到時候哭着出來，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才不會呢！”毛芊芊白了小李一眼，堅定地走了進去。
當然，為了不給黎忘川挑刺，她還是老老實實地穿上了全副武裝，甚至在以往的基礎上還加了個白大褂，儼然一副進無菌室的姿態。
黎忘川正坐在旋轉椅上，側對着大門的方向。
陽光從透明的落地窗播灑進來，照在他完美無瑕的臉上，柔和了他的輪廓，讓平日裏冷傲的他也變得暖洋洋的。
毛芊芊傻傻地看着，有些痴了。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他都是那麼的完美，總叫人挪不開眼去。
“不是說了，誰都不可以進來嗎？”涼薄的嘴唇翕動，發出同樣涼薄的聲音，彷彿要將整個空間凍僵。
毛芊芊杵在門口有些尷尬，忙拉扯出了一個大笑臉，走了過去，一邊搖動手裏的袋子，一邊笑着討好：“嘻嘻，我給你買了新衣服！”
對面那人沒作出任何回應，甚至連手指都沒有挪動分毫。
好囧，感覺就像拿熱臉貼上了冰川，即便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將冰川融化。有些力不從心，看不到希望了。
毛芊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胳膊也僵在了半空中。
他還是一動也不動，就像一尊鍍上了金光的雕像。
氣氛開始變得冷凝而沉重，窘迫的味道愈演愈濃。
毛芊芊獃滯了不知幾時，終於沉不住氣，朝他走了過去。靠近后還是那張無可挑剔的笑臉，禮貌地用雙手將衣服遞了過去。
黎忘川看也沒看，自顧自地搖動着手裏的酒杯。僵硬的面具擋着，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一雙明眸似水，深不見底。
“你試試吧，這衣服很好看的，我覺得特適合你！”
毛芊芊被無視，尷尬了幾秒，將袋子打開，又拆了裏面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將衣服拿出來，展示在了他的眼前，以為他看一眼就會喜歡的。
沒成想他竟然像看到瘟疫一樣，恐慌地一蹬腿，令旋轉椅往後退了好幾米，很是嫌惡地回道：“這種每天被不同人的手摸個成百上千回，沾染的細菌不下成千上萬種的衣服我是不會穿的！”
“呃，不至於吧……”毛芊芊有些語塞，拿着衣服的手都僵了。
他卻更誇張地打了個哆嗦，用上了聽得人頭皮發麻的古怪聲音：“什麼不至於，我隱隱都能聞到枯草芽孢桿菌、硝化細菌、根瘤菌、金黃色葡萄球菌、類白喉桿菌、綠膿桿菌、恥垢桿菌……的味道了，最不能忍的是居然還有大腸桿菌，想想就毛骨悚然……”
“什麼鬼？”毛芊芊愕然，作為一名文科生，還是學渣，那一刻她是由衷地佩服黎忘川的學識，當然更佩服的是他那比狼狗還要敏銳的嗅覺。
“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快，幫我倒杯酒來，壓壓驚！”黎忘川無奈地聳了聳肩，將酒杯遞了出去，轉而想起了什麼似的，嫌惡地打了個哆嗦，又收回了酒杯：“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毛芊芊僵在原地，深深地覺得自己又被嫌棄了，俏臉唰的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