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不速之客
“他倆現在合作得怎麼樣？下班時，我瞧見烏總和李龍澤在停車場說話了；看上去，李龍澤還算恭敬有禮，烏總也挺和氣的。”
聽了我的話，小王笑了笑。
“老烏是挺和氣的，還尤其關心大少爺的身體健康。今天下午我們在九層談事，老烏當著大伙兒的面兒，送給李龍澤一份補品；說是特意請人從新疆帶來的，是維吾爾醫學世家傳了好幾代的滋補尚品。東西叫什麼我沒記住，反正名字挺長，說是寧心安神、調養補氣的功效特別好。他一共帶來了兩份，一份給李寶元，一份給李龍澤。”
“李龍澤什麼反應？”我接著說到。“當然是欣然接受並表示感謝啊！李龍澤說了，非常感謝這些日子以來，老烏對他的指點與幫助，還希望老烏能把他當成自己的學生，好好指導、好好提點。”……
至此，我基本可以分析出烏總的打算了——與其心有不甘、明暗抵觸，倒不如來個大度豁達，認了自己的功成身退；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全身而退，風風光光地落下帷幕。把李家大少爺扶上馬、再送一程，這是烏總性價比最高的選擇了。
這樣的事在騰飛集團有過先例：數年前，李寶元身邊有個副總，也曾為公司立下過汗馬功勞；後來，為了招賢引士、培養新人，他主動提出讓位。這一高風亮節的舉動，讓李寶元對其心存感激。隱退後，這位副總依舊享受在位時的一切經濟待遇；甚至在其身患重病之後，李寶元還一次性給付了20萬元的慰問款。
這是一段君臣相得、情深義重的佳話，我想，烏總應該也會走這條路吧。
和一開始設想的不同，生產事業部的權力過渡非常平穩地進行着；烏總似乎在刻意缺席一些高層會議，而李龍澤的身影卻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各種重要場合；到後來，龐睿已經光明正大地跟隨李龍澤在公司進出了，幾乎是形影不離。
有一回，我到辦公樓五層的信息中心辦事，偶然間看到烏總一個人站在509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他高大的背影顯得很孤單，甚至有些凄涼；曾經進進出出、熱熱鬧鬧的509已然寂靜一片，再沒有了往日的風光……
這天早上，我的精神很不好；看着小王準備好的一桌早餐，自己半點兒食慾都沒有。
“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還好吧！也不知哪裏不對勁兒。”
“是不舒服嗎？感冒了？”小王接着問到。“沒有！我也搞不清楚，就是近來總覺得心裏亂糟糟的。”
“一個小孩兒，還心亂啊？”“我已經不是小孩兒了，你別總把我當孩子看！”
說著，小王把一片塗好果醬的麵包遞給我，然後又倒了杯豆漿送到我面前。
“你最喜歡的草莓醬，這豆漿也是果味兒的。”“謝謝！還是你細心！”
“咱倆一起生活這麼久了，難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喜好嗎？”“小王，你真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
因為要去市裡辦事，小王比我早出了家門；趴在窗前，看着他從樓洞口走出；自己就這麼一直望着，直到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
上班后，我到酒店財務處核對賬單；因集團的內部掛賬及撥款細則有變，所以此次對賬，雙方商議的時間比較長。
等我回到辦公樓時，在一層大廳碰上了王麗麗。
“思夢，剛剛來了一位客人，說是王總的朋友；田芳沒在，我就幫着招呼了一下。你趕快回去吧，人家在409等你呢！”“好！謝謝麗麗，我這就上去！”……
今天有客人到訪，這是小王臨走前已經跟我交代過的；只不過，他說客人是下午到，可人家偏偏上午就來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地往409趕，一進門，一個中年女人正坐在我的座位上。
“您好！您是陳女士吧！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你好！你就是李思夢吧！”
此時，對方合上了我放在桌上的筆記本。
我清楚記得，離開辦公室時，我的筆記本是合上的；由此推測，在我回來之前，對方私自翻看了我的筆記本。
“陳女士，您跟我進來吧！”說著，我刷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禁。
對方坐到沙發上，隨手把一盒糕點放在了茶几上。
給她上茶時，我特意看了一眼這盒糕點：準確的說，這不是一盒糕點，而是一包糕點；它的包裝樣式似乎已經很過時了，不是什麼精美的鐵盒或紙盒，而是油紙，牛皮紙色的油紙，上面還覆蓋著一張大紅色的紙。
“您喝茶。”
說著，我坐到了她的斜對面。
“李秘書，聽說你喜歡吃點心，我特意買了一份給你。”
此刻，對方一開口，便是一句令人摸不到頭腦的話。
“您……”我正疑惑着，對方繼續說到：“我不是什麼陳女士，我姓紀，是王史中的夫人。”
一瞬間，我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擊懵了。
“姑娘，別緊張！你放心，我不是來鬧事的，因為那樣做既有辱我的人格，也有損我丈夫的形象。我既是他的太太，就有義務為他着想，為與他有關的一切着想。”
說完，她喝了口茶。
“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盡量平靜地回應。
“李思夢！嗯！是個不錯的名字！光聽這名字，就感覺挺誘人的。你知道嗎？我曾多次猜想過你的樣子，但今日一見，你比我想像的可漂亮多了。”
“王總知道您來嗎？”“不知道！他這麼忙，女人間的事沒必要讓他知道。”
“好！您繼續說吧。”“聽我丈夫說，你是醫學院畢業的研究生？呵呵！真是才貌雙全啊！難怪短短時間，就能把我先生迷住。”
“我沒有迷惑他！我們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我鎮定地說出了這句話。
“一聽你說話，就知道還是個孩子！那我倒要問問了，兩情相悅之後，你們打算怎麼辦啊？”“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面對所有問題！”
“在一起？你想以什麼身份和他在一起？小妾嗎？”對方冷笑了一聲。“無所謂什麼身份！只要能在一起！”我脫口而出。
“好！好！說實話，你們要真是鐵了心在一塊兒，我也沒轍；畢竟人在心不在，強留也無用。但是，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得提醒你，無論如何，王史中是不會娶你為妻的！無論他多喜歡你，他都不會娶你！而我，即便暫時失去了所謂的愛，但最後，贏的註定還是我！生，我是他唯一的妻子；死，我是唯一能與他同寢合葬的。而你，不過是他的露水姻緣，沒名沒分，更不會天長地久。”
這樣的一幕，我曾多次在書中、在影視劇中看到過；沒想到，此時此刻，它竟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謝謝您的提醒！不過，我所追求的和您所看重的並不相同。”“嗯！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既然你油鹽不進，我也就不再多說了。不過，最後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多年以前，王史中也曾面臨過相似的選擇；比起你，那個女人與他的恩情可深厚多了。可是，到頭來又怎樣呢？他還是選擇了我！這就充分證明，我才是他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女人，只有我才是他一輩子最重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