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女人心事
回到宴會大廳時，正趕上金傑和李鳳宜正挨桌敬酒
“剛剛大少爺來電話了，我給他打回去，可是沒人接。”見我回來，龐睿對我說到。“哦！”我隨口應和到。
“看來他是有事兒，來不了了。大少爺也真夠可以的，這麼隆重的場面都缺席，看明天他爸怎麼罵他。”
龐睿一邊啃着羊排，一邊說著話。雖說他人不壞，但實在不拘小節；一邊嚼着東西一邊對我講話，口中食物混雜的怪異味道着實令人接受不了。
金傑似乎很受李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喜愛，他過去敬酒時，好幾個中年婦女都拍了他的肩，其中一個還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她們的笑聲爽朗極了，我猜想應該是在贊自家閨女尋了一位百里挑一的如意郎君。
我沒想到，金傑和李鳳宜會到我們這第四十八桌敬酒；這桌都是會場准入的公司員工，本以為會被他們直接忽略掉。
“來！我和鳳宜敬大家一杯！感謝同事們對此次宴會的支持！”
很快，金傑站到我身邊，舉起了酒杯。
“恭喜恭喜！恭喜金主任和二小姐喜結連理！”
在一片恭賀聲中，大家共同舉杯一飲而盡。
“思夢！”
看到我之後，李鳳宜滿臉笑容地和我打招呼。
“二小姐今天真漂亮！”“謝謝！對了，思夢，你什麼時候能有好消息啊？你這麼漂亮，一定有不少帥哥追求吧！”
“我？二小姐說笑了。”李鳳宜突然拋出的問題，令我略顯尷尬。
對於婚姻，我是格外敏感的；鑒於我的特殊愛情，我不喜歡別人詢問我的婚戀計劃與期限，甚至是害怕與厭惡觸碰這樣的問題。
沒等我繼續往下說，金傑開口了。
“思夢肯定是苦於選哪個帥哥好啦！婚姻這種事不能急，得精挑細選，選好了才能一生幸福！”“對！金主任說得對！真正選好了才能幸福長久！”……
金傑的話和我的話都是一語雙關，他在暗示我不要對小王執迷不悟，而我在暗示李鳳宜不要高興得太早。
我本來對李鳳宜頗有好感，在金傑並不真心愛她這件事上，我甚至為其抱過不平。但此時此刻，我忽然感覺李鳳宜對自己有故意而為的刁難，這讓我心裏很不舒服。
也許，就是從這一刻起，除了李龍天，我對李家人的最後一絲好感蕩然無存了。
大約9點鐘，晚宴結束了。自始至終，李龍澤沒有現身。依照龐睿的話來說，由於李龍澤的缺席，切生日蛋糕的環節被臨時取消，那個寫着“25”的雙層大蛋糕終未被推上台與大家分享。
這一晚，我的心情一直不大好；特別是李鳳宜的突然一問，引得我久久不悅。
宴會中心門外，一輛輛豪車依次停靠；李寶元、金傑、李鳳宜以及幾位高管一一熱情相送。
按照事先的約定，我開車在泰康樓后的停車區等候，小王送完客人後再來找我。
就在我剛停好車時，忽然，紫華唐宮外牆上掛着的幾十盞大紅燈籠一瞬間全都熄滅了。原本亮堂堂的道路，一下子變得黑漆漆的。
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我不由地心中一顫。難道是線路有問題，突然斷電了？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的時間，一連串的紅燈籠又重新亮了起來。
黑暗之後的明亮令人感覺溫暖，我望着由遠及近的一個個大紅燈籠，一種悲涼之感卻漸漸湧上心頭。
不管金傑出於什麼目的，不管他到底愛不愛李鳳宜，至少，他願意和她舉辦一場盛大的訂婚晚宴；無論他們最終能不能成為夫妻，至少，他們曾有過眾人見證的訂婚儀式。而我呢？作為一個尋常女人，我能像李鳳宜一樣，享受一場與自己心愛男人昭示愛情的明亮盛宴嗎？
又是黑夜，又是我一個人在車裏；此刻，這種曾經體嘗過的孤寂與落寞再次令我心悸難安……
“李寶元還真能折騰，都快趕上社會活動家了！藉著女兒的訂婚宴，請來這麼多名流要人。對了，那個劉總你還有印象吧！上次他來泰康我們就聊得不錯，這次碰面，正好又深度地勾兌了一下。你知道嗎？原來這個劉總和我是老鄉，而且他年輕時也當過兵。轉業之後，他沒去組織分配的機關單位，而是自己做起了小買賣；這一做不要緊，沒想到竟干大了！你說，我們倆的經歷是不是挺相似的，有緣人啊！”洗完澡，小王一邊擦着濕漉漉的頭髮，一邊饒有興味地對我說著。
坐在床邊低頭翻着雜誌，小王的津津講述勾不起我一點興趣。
“我看主桌給李龍澤留了席位，他是不是一直沒來呀？”我問到。“對！坐在我旁邊的肖總還問呢，說大少爺怎麼沒到。”
“那李寶元怎麼答的？”“他說李龍澤突然患了重感冒，有點兒發燒，所以就不便參加宴會了。”
“那李龍天呢？李寶元向客人介紹自己的小兒子了嗎？”“介紹啦！他還讓李龍天過來給大家敬酒呢。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言行舉止得體大方，跟長輩們講起話來也是彬彬有禮。劉總就很欣賞他，說他很有李氏家族未來掌門人的不凡氣質。”
說到這裏，小王稍微頓了一下，似乎聯想起了什麼。
“你想什麼呢？”合上書，我仰頭問到。“今天飯桌上，有一個是李寶元的多年故友，姓穆，看樣子年齡應該比他大。聊天時，他私下跟我說自己當年見過李龍天的生母，還用了“溫婉端莊、嫣然無方”八個字來形容她。李龍天來給他敬酒時，這個穆先生頗為感嘆，他說這孩子很像他媽媽，不僅聰穎俊俏，還有一種特殊的氣韻。”
“氣韻，也許就是某時某刻的那種神似吧！”我回應到。“嗯！你說得對！比起外形容貌，神似更有韻味。”……
每每談及海棠太太，我都會心生一種特別的感覺。她似乎就是我心中的一幅美麗圖畫，帶着一絲神秘，也帶着一絲悲涼，讓人浮想聯翩、久久難忘。
提到氣韻神情，除了對小王的一見鍾情，金傑一舉手、一投足間的神情給我留下的印象最深了。從最初的相遇，到後來的相識，再到現在的深交，我最欣賞的就是他的神韻。那是男人專屬的神韻，像埋藏火種的冰山，似醞釀熱流的冰河。……
轉天一早，在開車進產業園時，我迎頭碰上了那輛牌照號“7777”的悍馬越野。這車應該是經過改裝了，引擎的聲音非常大。因為電動門開的寬度有些小，我的車剛開進去，對面的悍馬就正面頂了過來。
很明顯，他的意圖是讓我退回去，給他讓路。伴隨着刺耳的鳴笛聲，車主李龍澤的“痞氣”與“霸氣”展露無遺。我看了他一眼，隨後把車倒了回去。悍馬從我車旁呼嘯而過，一瞬間有種勢不可擋、絕塵而去的感覺。
早上的員工食堂依舊沒有多少人，剛買完早餐坐下，金傑走了過來。
“新郎官兒真早啊！”“不算很早！平時不都這樣嘛！”
“李龍澤昨晚不是不舒服嘛！怎麼一早又開車出去瘋了？”我說到。“是嗎？看來是又好受了吧！”……
吃完早飯，金傑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領帶，熟練地系在頸前。這領帶是正紅色的，上面有淺淺的花案，如果沒猜錯，他昨天晚宴上戴的正是這條。
“還戴這大紅領帶啊？”我笑着說到。“得戴着！以表現出我的……喜不自勝吧！”
“她呢？不會興奮得一夜沒睡吧！”擦了擦嘴，我隨手把用過的紙巾丟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