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殺威棒
三猴美滋滋的來到一個小院,這裏有個飯館,雖然破舊但也是城裏數得着的地方。平常還有幾個半掩門的拉客,不過都讓兵們嚇跑了。
“喲,老猴今天遇到啥事了,這面上桃花開的。”
老闆是個三十多位的人,一臉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五十以上。
“老子運逢交蓋,這幾天就要升官發財。老何,你親自下廚來幾個小菜,咱兩今天得喝兩盅。”
三猴拿腔拿調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拍着桌子大聲說道。
“你們兵大爺有今天沒明天,飯錢提前給了,不然我找那路孤魂野鬼要債去?”
老闆乾笑了幾聲說道。
“瞧好,照五十銅板的上……。”
三猴話音未落,就聽到門外一陣嚷嚷。
“幹上了,炊事班的幹上了!”
老兵最愛湊熱鬧,這種內訌當然喜聞樂見,三猴立刻竄出小院,捕了個小兵興奮的問道:
“贛西佬,又跟安皖佬幹上了?”
“不是,三營一個炊事班幹上了,一個小和尚正在那大發神威。”
小兵說完興高采烈的跑了。
三猴不屑的撇撇嘴,小兵就是沒見識,打架就得看贛西佬那幫人的,團結、下得了死手,打起來血肉橫飛的才帶勁。炊事班,誰不知道是殘聾瞎傻的去處,打贏了面上也不好看。
“和尚?這鬧革命怎麼把他們也鬧來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進小院,可是就在這一剎那,腦子裏似乎想到什麼。
“小和尚,腦勺。壞了……。”
一拍大腿,他發瘋似的往回趕。今兒個有點得意忘形了,班裏頭那幾塊料,不惹麻煩那才叫有鬼。果然駐地的院子已經圍了水泄不通,他費了牛勁才擠進去。
除了在牆角專心抽煙的腦勺還有個人樣,別的已經看不成了。孫瘸子泡在水缸里,正呼呼的往外吐水,不知道剛才喝了多少。其餘瘸子、獨臂東倒西歪,一個個抱着腦袋“嗷嗷”直叫。獨眼龍們略好點,舉起雙手跪在地上。只有一隻耳還在和“和尚”廝打。
“這小和尚少林的吧!小小年紀走的剛猛路子,打得大開大合。”
“八九不離十,可惜力氣小點,不然一隻耳要吃大虧。”
“不然,一隻耳打得柔中帶剛,這是道門的功夫,正好克制小和尚。”
周圍的看客議論中,秦朗抽空又一記鞭腿,不出所料的一隻耳再次躲過。
這混蛋就是屬泥鰍的,看來是想靠身法快,耗干自己的力氣。肚子裏咕嚕咕嚕的怪叫,算起來昨天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再和他游斗下去,吃虧的就是自己。
想到這裏,秦朗微微一側身,果然一隻耳又往後躲。
一看就是沒打過籃球的,不懂這假動作的重要性。腿根本沒有踢出去,反而往前縱了一步,霎時到了一隻耳的右側。右手一個擺拳,正好砸在一隻耳的胸口,只是軟綿綿的好像打在棉花上。
“內家拳!”
身體裏的另一半傳來驚呼。
一隻耳被突然的變局嚇了一跳,只是隨即冷笑幾聲,借力又往後退去,卻沒想到後腳處被什麼絆住。
“我讓你躲!”
秦朗就等着對方撞上來,右腳猛地往上一勾。
“噗通!”
一隻耳猝不及防之下,摔了個四腳朝天。
“老子讓你內家拳。”
秦朗哪還讓他有喘息的機會,上前抓住的腳用力地一甩。一隻耳哇哇叫着摔倒口大鍋里,還好這灶沒點火,否則當場就熬成湯了。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秦朗過去就想再補上一拳。
偏偏這個當兒,有人怒喝道:
“住手!你們怎麼回事?”
“報告團長,他們在切磋武功。”
一看來人,三猴嚇得打了個激靈。沒想到竟然惹來團長,這禍事闖大發了。這些猴崽子,等一會兒看怎麼收拾你們。
“切磋武功,把鍋都甩出院牆了。”
團長冷哼一聲說道。
秦朗的雙目一掃,炊事班那票裝死的貨,一個個全都跳起來。只有吐水的孫瘸子躲得不知去向。
軍隊最看不慣的就是沒擔當的傢伙,想到這兒,秦朗往前走了一步說道:
“報告團長,我們切磋內勁,這位師兄功力高深,所以弟子沒有接住。”
“什麼師兄弟子,這裏是革命的隊伍,有鐵一樣的紀律。打架的全部禁閉十天,班長免職待查。要不是馬上就有大戰,我打你們軍棍。”
團長說完轉身走了。
“三猴,你他娘怎麼帶的兵?行不行,不行滾回家種地去。”
這時一個穿軍官服的年輕軍官急匆匆的跑來,興許是跑得急了,滿頭大汗如同被雨淋了似的。
“連長,卑職也沒想到,才一會兒這些猴崽子們就杠上了。您看這禁閉的事……。”
三猴一臉為難的說道。
“卑職?”
秦朗一連茫然,這還是不是工農黨的隊伍?長官、卑職的怎麼聽起來像“我大金”那一票。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參加起義的主力是民黨警衛團,除了領口的紅領巾外。作風、紀律都和民黨隊伍一個樣子,而這一切的改變,要等到三灣之後,這也是各種歷史資料,大書特書“三灣改編”的原因。
“打完仗再說,不然明天營里餓肚子上戰場啊?”
連長頓了一頓,抬眼掃了掃炊事班的眾人,又惡狠狠地說道:
“別再給老子找事,不然軍法伺候。”
“您大人有大量,我現在就收拾這群猴崽子。”
三猴陪着笑臉說道。
“都散了,還看什麼看,一個個不拉架還煽風點火,下次把你們也抓去打軍棍。”
連長喝罵幾句之後,趕緊追着團長去了。
等到圍觀的人都散了,三猴才露出一臉苦澀的笑容:
“大夥原來都是響噹噹的好漢,落魄了才來到這炊事班,咱知道大伙兒憋屈。但人總得認命不是,連過五關斬六將的關二爺,臨了都有走麥城的時候,咱幾個又算得了什麼?長官們沒把咱們掃地出門,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你們還想怎麼著?
當年老候我不想被人看不起,想着回家種田算逑,結果被村裏的財主欺負得狠了,差點脫褲腰帶找樹掛脖子,要不是長官恰巧路過,咱也就找塊破席子扔荒山的命。
你們咋就不知足,今天躲懶怠工,明天偷盜詐騙,逮着個人就欺負。知道他是誰的人么?毛特派員親自帶到隊伍來的!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聽了三猴的話,剛才還一臉不忿的眾人,臉上立刻浮起陰雲來。當兵的不怕欺負外人,就怕搞到自己人頭上,真踢到石頭,腦袋怎麼搬家的都不知道。
就在眾人盤算着怎麼討好秦朗時,這小牛鼻子居然先開了口。
“剛才不是要讓咱躺着出去么?一個個提菜刀砍老子的勁頭哪去了?”
兵油子、地痞無賴都一個尿性,給點好臉色就順杆子往上爬。不收拾的服服帖帖,有點波浪就他們跳的最歡。秦朗可不想被人罵成冤大頭,上去一腳就踢翻了一隻耳。
“長官饒命,咱們真不知道你……。哎吆,別打臉。”
“現在知道怕了?剛才那鍋誰扔出去的?裏面滿滿一鍋飯呢,全部找回來洗乾淨,要是少個一星半點,別管老子手黑,把你們另一條腿也給打折了。”
秦朗掃了幾個瘸子一眼,這些貨上肢不是一般的粗壯,如果兩條腿健全,被他們圍住還真討不到好去。
“是是是。”
幾個瘸子抖得秋天的樹葉一般,不過有幾份真的也就他們知道了。
“老子姓秦,單名一個朗字。在道觀也學了幾年的功夫,誰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老子一定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如果誰覺得老子是條漢子,願意交個朋友,老子也能稱呼一聲弟兄。但是誰要是忘記了一個義字,老子認識人,手裏的槍可認不得人,下陰曹地府閻羅王的時候,也不算個糊塗鬼。”
聽到這話幾個老兵對了下眼神,又悄悄瞅了瞅秦朗,這小牛鼻子不會是混江湖的吧!
“不敢不敢,咱們生平最講義氣,不然早撂挑子不幹了。”
“是啊!秦爺,剛才咱們都住手了,只有一隻耳這王八蛋的不識時務。”
“一隻耳就是咱們這的惡霸,秦爺打得好,打得好啊!您這算是為咱們除害了,啥也別說了,去老九的館子樂呵樂呵,咱們無醉不歸。”
秦朗聽到這些話只是冷笑兩聲,隨即扭頭瞅了一眼三猴。
“班長,您是不是介紹介紹,他們的光榮事迹啊!”
“這……。”
三猴嘆了口氣,指着到處找煙屁股的傻子說道:
“腦勺,一把鋼刀水潑不進,讓炮彈震傻了,一到下雨打雷就要發瘋。一隻耳,大名牛學得。耳朵讓小炮帶去一邊,啥都聽不見只能看別人比劃,不然就憑一手小擒拿,七八個人近不得身……。”
聽着三猴的介紹,秦朗的眼睛卻越來越亮,這哪是什麼殘廢班,這就是一座金山啊!只要合理地運用每一個人的長處,恐怕到戰場上就能發揮出其不意的效果。
“三猴,炊事班班長,槍打得准些。”
三猴說到這兒,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他隨手抓起院門處的門栓,向前直升與肩膀平齊。腦勺條件反射似的,掏出一個子彈殼放在門栓頂端。那根最少十斤的木棍,居然紋絲不動,這就是秦朗自問也做不到。
“發了、發了。”
秦朗嘿嘿的笑起來,要不是人多保准來一段頭旋。
華夏什麼都缺就人不缺,只要這幾個種子握在手裏,走上人生的巔峰,那不是指日可待。可就在他YY迎娶白富美時,軍號滴滴答答的響起來,緊接着三猴大吼道:
“緊急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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