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不久，楚嫣然飛回國了。
度過了那麼五年，三次高考落榜，生活好像一切都回歸到了平淡。
很多東西不願被提及，在愛與痛交錯的黑暗地帶，我們閉口不談，只是把它暫時的擱淺在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
誰也不知道五年後曾經的朋友會變成怎樣，或許你還是你，而我卻早已不是那個自己。
在這五年內，楚嫣然一直努力地渴望着能在學習上能獲得成功，但這真的有很大的難度，畢竟以前沒有認真學習過，所以一切都顯得舉步維艱。
楚嫣然放棄了自己原本獨來獨往的個性，學會了跟別人交流與合作，更加努力地學習。
終於，迎來了最後一年高考。
炎宇浩消失了三年，因為不想見到楚嫣然而在國外留學。兩年前，回來了。
那年正好是楚嫣然的第一年高考，不巧路上堵車，楚嫣然只能跑着去考場。
Ohshit！
為什麼還沒高考就那麼倒霉啊？！真是不祥的徵兆。
楚嫣然跑着跑着不小心撞到了別人，“不好意思。對不起……”楚嫣然連忙道歉着。
“走路不帶眼睛啊！”被撞的那人破口大罵著。
他仔細地看了看楚嫣然一眼，由於愧疚楚嫣然一直低着頭，只是覺得好熟悉的聲音，“小屁孩兒？”
楚嫣然抬起頭一看，“炎宇浩？你家人不是說你出國深造了嗎？”
他依舊保持着他招牌式的笑容，“回國后，你有找過我？”
“先不說了，有空再聯繫，我還要去高考。”楚嫣然突然想起了這件重要的事情。
“那我們今晚一起吃飯吧。”
第一次高考完回到家，楚嫣然換上了一條雪紡的裙子，準備着今晚出去吃飯。
楚嫣然一想起約了炎宇浩，炎宇浩就打電話過來了，“喂，小屁孩兒，今晚我們到xx西餐廳去吃飯吧。”
楚嫣然隨便回復了一句，就換好了衣服出門了。
到了那間西餐廳，周圍黑暗的的氛圍高調奢華而又不失情調，在一個角落的位置，楚嫣然找到了炎宇浩，開始先是禮貌性地打招呼：“你好！”
“好幾年沒見了，有沒有想過我呀？”那傢伙還死性不改。
“對了，你為什麼會突然回國？”楚嫣然故意轉移話題，因為她一見到炎宇浩就會想起之前那個痛苦的夜晚。
炎宇浩苦笑了一下，“因為想你，所以就回來找你了。”
“說話正經點……”
“我以後可能不能繼續留學了。”炎宇浩感慨道。
“為什麼？”
“因為我家公司出了點問題，沒辦法繼續供我留學深造，這也是我這次回來的原因之一，而且我也不打算繼續讀書了，打算留在國內自己創業。”
楚嫣然點了一下頭，隨手拿起菜單看了一下，炎說：“想吃什麼就隨便點吧。”
隨後，他們就點了好幾個西餐里牛排之類的東西。
“這些年你的變化真大啊，我都感覺跟不上你的步伐了。”炎宇浩認真的看着楚嫣然。
“對了今天你高考怎樣？”炎宇浩繼續問道。
“文化高考感覺還好，最可氣的是藝術高考沒過。”
“那打算怎麼辦？”
“沒辦法，復讀唄。”
“啊？你藝術高考為什麼沒過？”
“那些混帳的老傢伙，總是以為自己很懂藝術，卻一直墨守成規。我覺得人體是一個永恆的藝術，無論過了多久都不過脫離藝術的本真。就跟黑色永不過時，一個道理。但他們不這樣想。”
“你的人體也是一門藝術哈。”炎邪惡地大笑着。
楚嫣然覺得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個話題，不過她故意裝作沒聽見，接着剛才的話題：“你知道我那我的畫去給他們看時，他們說了什麼嗎？”
“什麼？”
“他們說，我的光影效果做得很好，明暗虛實變化強烈，色調很符合美感，可就是太凸顯人性了。在我看來，他們說的都不是東西！前面說得多好，最終都是被否定了。”
炎宇浩點了一下頭肯定了楚嫣然的觀點，突然他問道：“你還沒忘記他嗎？”
其實楚嫣然也不清楚她有沒有忘掉南宮哲，留不住的，記住也沒用。
“只要你不提及，我就不會記住他。”說著楚嫣然靜靜地吃着服務員送來的西餐。
炎宇浩他好像心事重重似的，一邊吃着一邊沉默不說話。等吃完了，他才問道：“可以陪我回酒店嗎？”
“你不回家？”
“暫時不想回去，改天再回吧。”
楚嫣然沉默了，只有一路上的燈光靜靜地給他們指明方向。到了酒店門口，楚嫣然打算回家了，“先告辭了。”
“慢着。我有些話想跟你說。”炎宇浩挽留道。
於是，他們倆一起進入了炎宇浩的房間，他們倆之間那麼安靜的氛圍真的不適合說任何話。楚嫣然先開口了，“你有什麼想跟我說？”
“你知道我這次回來的另一個目的是什麼嗎？”
“什麼？”
“追求你。”炎宇浩堅定地說著。
“哦。然後呢。”楚嫣然冷冷的回道，畢竟不能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那天離開希臘后，去了法國留學，可是你知道我在法國的那五年是怎樣度過的嗎？每天都想你想得吃不下飯，這次回來可能你也發現我瘦了很多吧？更可笑的是，我竟然會想一個絲毫沒有喜歡過我的人。”
楚嫣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心裏的某個角落受到了觸動。
“對了，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炎宇浩繼續說道。
“什麼問題？”
“那天晚上是你的第一次吧？”
楚嫣然尷尬的點了點了頭。
只有米蘭?昆德拉的一段話可以解釋一切：最沉重的負擔壓迫着我們，讓我們屈服於它，把我們壓到了地上。但在歷代的愛情詩中，女人總渴望承受一個男性身體的重量。於是，最沉重的負擔同時也成為了最強盛生命力的影像。負擔越重，我們的生命越貼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實在。
相反，當負擔完全缺失，人就會變得比空氣還輕，就會飄起來，就會遠離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個半真的存在，其運動也會變自由而沒有意義。
這樣就可以清楚的明白一個人的自殺條件，要麼是生命承擔過重，或者過輕。當楚嫣然失去南宮哲的那一刻起，她也就成為了一個半真的存在，直到跟炎宇浩在一起的那個晚上......
那麼，到底選擇什麼？是重還是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