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惡人
往生崖
萬仞高崖,幾可通天,崖頂伸出絕壁近百米似昂揚猙獰的龍首朝高空吐息。高崖之下黑如淵獄,冥冥中通向九幽黃泉之地，幽深可怖。
高崖之上一名男子盤膝而坐，在懸崖邊靜靜的看着頭頂的一**月,身邊一柄銀色長劍插入土石之中。
長劍寬半尺不足長一米有餘,劍身中央鏤刻着一道仙人刻圖,仙人身姿英武長發如瀑一席長衫蔽體難見真容,在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男子長發披肩面容俊秀無比此時滿臉的惆悵,一雙清澈的眼眸月光下釋放着清冷的寒光,一襲紅衣竟緩緩向外滲出血液染紅了身下的土石。
男子身邊擺放着七八壇酒,三柄不同樣式的武器插在前面,一柄長劍——葬花百羽劍，一桿通體燦金的長槍——御雨金龍，一柄環刀——瘋刃。
三件武器上依舊殘留着血跡，其中滲透而出的殺氣似乎永無止境。
男子名叫紅逍遙，人生也着實逍遙無比,七年前出道始得第一戰,一劍斬了靈劍山莊莊主,屠掉了山莊百餘名劍客，自此成名江湖,而那之後殺戮便一發不可收拾，七年間死在其劍下的殺手不計其數,而那一襲長衣也終於完全被染紅。
紅逍遙伸手取過一壇酒同時取過葬花百羽劍看向面前的深崖嘆道：“曾經陪我浪跡天涯的兄弟,是我害了你們,逍遙還有未盡的夙願今日就以此來祭奠你們,今日之後冥府之中我們再重聚。”
說完將手中的酒罈傾斜白酒沖刷過劍身帶走所有的血跡。壇凈,紅逍遙輕甩手臂將手中的葬花百羽劍直接丟到了懸崖之下，今日之後這柄劍世間再無人可使,隨後取過御雨金龍開壇祭酒。
當最後一柄瘋刃送如深淵之後紅逍遙一把拿起身邊的酒罈同時取過身邊的長劍大笑出聲：“今日便殺到世間再無人敢欺我紅逍遙。”
說完仰面痛飲,滾滾酒漿化為細流進入腹中,衝擊着紅逍遙的心神,也洗去兄弟逝去的大痛。
“殺,武林同袍們,殺了紅逍遙,為武林除害。”
“殺了紅逍遙,為死去的豪傑們報仇。”
山下,鋪天蓋地的喊殺聲響起。
聽到聲音,紅逍遙輕輕搖頭滿臉不懈：“該來的終於來了。”
神色冰冷的轉過頭,紅逍遙看向通往崖頂的通道，那是唯一一條通向這裏的山路而且極其狹窄，山路兩邊都是峭壁真要打起來逃都沒法逃。
不一會兒伴隨着喊殺聲近千身影接踵而至,一個個滿臉憤怒的看着紅逍遙恨不得想把他給生吞活剝。
看着面前來者不善的眾人,紅逍遙表情冰冷的從眼前的每個人臉上掃過,清楚的看到了每個人的表情,所有人的臉上雖然儘是憤怒卻幾乎都帶着一絲恐懼,這種恐懼七年來紅逍遙不知見到了多少,完全是他一手殺出來的結果,在這之前說要殺他的人都倒在了他的劍下，無一例外。
“你們誰想殺我?”紅逍遙輕笑,手中長劍閃爍着攝人的光芒。
紅逍遙聲音不大但這一刻面前千餘人眾竟無一人敢正面回答,都保持了沉默，有的都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小子,我要斬你百遍替我徒兒們報仇!”終於有人忍不住怒吼出聲。
人群中一名白眉老人騰空而起手中一柄大刀迎風揮舞落在紅逍遙面前,滿臉的憤恨。紅逍遙殺了他最得意的幾名門徒令他親自出山追殺了紅逍遙三年無果今日終於見到本人誓要奪其性命.
“小賊拿命來。”
一人出手,人群之中頓時又有十數人騰空而起一個個都實力驚人,但無一例外全是老頭子,因為凡是能稱的上驚才絕艷的年輕人幾乎被紅逍遙屠戮了個乾淨。
“還有別人嗎?”紅逍遙問着但身體卻有了動作,手中長劍一橫腳下輕動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幾名老頭子看到紅逍遙突然發難心頭都是一顫,這幾年紅逍遙在江湖上的凶名太甚,而這凶名可是完全建立在絕對實力上的,他可不認為對方和門下弟子那般沒那麼兩把刷子便敢橫行，當下拼盡全力各出奇招紛紛騰入高空。
幾人你來我往斗得難分難捨，故人的逝去完全激發了紅逍遙的殺意，出手極其凌厲狠辣，處處逼人一不小心便會中招。
“啊”僅半刻鐘后便有一人慘叫栽落下來,直接被紅逍遙的長劍劈殺在了空中鮮血狂噴。
一擊得手紅逍遙調轉身形撲向另外一人，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僅僅數個回合便取下了十餘人的首級,刀刃不沾滴血。
“小兄弟,可否讓老夫說幾句。”
戰鬥正激烈的時候一名老者從人群之中走出,此人一身道袍、鬚髮皆白，眉目和善無比,此時滿臉笑容看着紅逍遙的眼神帶着滿滿的惜才之意。
“你是誰?”紅逍遙疑惑,飄身而落放過了另外幾人。
幾人見紅逍遙收手慌忙躲回人群,僥倖撿了一條命的幾人一個個滿頭大汗滿臉驚懼的看着紅逍遙心中又恨又惱但又無可奈何。
“老夫是靈劍山莊的老主人，你殺的靈劍山莊莊主蒼水是我的孫兒。”老者說道,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絲毫沒有對自己孫兒的死抱有一絲可惜。
紅逍遙一愣,眉頭微皺,這些年來靈劍山莊打自己的主意可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怎會如此和善,當下心中警惕異常,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的老者。
“小夥子,你這些年的經歷我也有些聽說,說實話我十分佩服也很欣賞你,所以有意收你做我的關門弟子,只要你答應,我可以將我畢生所得盡數傳授給你,也可替你解決今日危局,怎樣?”老者笑道。
他這番話的確是肺腑之言,他不是什麼愚拙之人,江湖的險惡也不是沒經歷過,年輕時他也曾攪起過江湖風雨只是沒有紅逍遙鬧得這麼大而已,所以對自己孫子技不如人慘死劍下這件事雖可惜但並沒有多憤恨,相反他十分看重紅逍遙的潛力和實力,相信有他鎮守,靈劍山莊起碼百年無憂。
“蒼劍你個老不死的真不要臉,你這是想和天下人作對嗎!”
人群之中有幾名老人質問道,他們和蒼劍輩分相當都是江湖老輩人物，當下可以直言歷叱。
“我們靈劍山莊何曾怕過事,和天下做對怎麼樣，你奈我何?”蒼劍大笑帶動的臉上皺紋輕顫,底氣十足。
“你……不要臉！”有人怒吼，被氣得不輕，靈劍山莊的實力真的很恐怖。
“哈哈哈……”聽了幾人的爭論紅逍遙突然頹然大笑起來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飄身而起落在懸崖邊上看向空中的一輪銀月。
逍遙江湖七年,拼殺到孤身一人,他怎想獨活於世?當下一行清淚順着臉龐緩緩落下輕語道：“今日,我要讓所有人來祭我逝去的兄弟。”
“臭小子,大言不慚,今天你註定死在這裏。”
幾名老人白眉怒豎,目眥欲裂,怒喝道內力運轉，騰身而出朝紅逍遙飛撲而去。
聞言，紅逍遙默不作聲飄身而起，繞過幾位老人直接衝到了人群之中,殺意淹沒心神幾欲瘋魔，長劍每一次的揮舞都會帶起大篷的鮮紅血液,人群如同割麥子般倒下,鮮血四濺而出頓時染紅了地面。
“混蛋小子,拿命來.”一名老者見狀帶着數名年輕人快速衝上前來手中握着一桿丈二長槍,凌空飛起功力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哼”紅逍遙怒哼一聲不與其對抗只是一味的收割人命,這裏的每個人都妄想取他性命更是聯手殺了自己的袍澤所以今日他一個也不想放走。
“混蛋,我殺了你”
“殺了他！”
……
這裏沸騰,喊殺聲震天都想要在第一時間內解決紅逍遙，時間越長這裏倒下的就越多，漸漸的聲音越來越稀疏。
如果那麼容易就送命的話紅逍遙就不配叫紅逍遙了,這一戰,直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殺到最後幾乎人人膽裂，妄想逃走的人一律被紅逍遙送去了輪迴。
……
“紅逍遙,你造這麼大的殺劫會遭報應的。”塵埃落定山崖之上血流成河，亂屍堆中一名白眉老人半面帶血的爬出來怒吼,他是這裏活下的為數不多的幾人之一但也是受了很重的傷活命是不可能了死去是早晚的事,而那想收紅逍遙為徒的蒼劍則被紅逍遙在他引以為傲的劍術上純虐了一番慘死劍下,死無全屍。
“殺劫?那就讓老天來收我吧。”紅逍遙大笑朝頭頂明月大喊已然接近癲狂的境地,雙目赤紅、長發染血,猶如一尊魔神剛剛掙脫枷鎖,然後憤然出擊斬殺了最後幾人。
最後一人倒下的時候紅逍遙大笑出聲頹然的跪倒在地上一股強烈的悲涼之感油然而生衝擊他的心神,想哭、想笑卻不知如何是好。
天地交感，隆隆的雷聲在天空炸響，紅逍遙抬頭，面無表情。
突然,一束光芒從天而降刺穿雲霄徑直的射在長劍之上,紅逍遙頓時感覺到一陣靈魂灼燒般的疼痛，下意識地想鬆開長劍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紅逍遙大叫感覺手中握着的不是劍柄乃是一塊燒紅的金屬,長劍之上那一道仙人圖案釋放出不朽的光芒竟然飄然而出朝空中飛去,同時撒下一縷清輝接引着紅逍遙朝高空飄去。
仙人飄出長劍頓時光芒大方竟然慢慢融化朝紅逍遙體內融入化為一個烙印附在了紅逍遙的右臂上,紅逍遙震驚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這已經完全超出他的認知,這一刻沒有人可以為他解釋現在發生的一切,也沒有人可以解釋。
紅逍遙飄向空中，緊接着九天之上之上一道粗大的銀白色的閃電驟然落下瘋狂的劈在紅逍遙身上,光芒消散他的身影也瞬間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