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殺伐果決
“殺!”
鐵騎衝鋒,殺氣無邊,像狂嘯的寒風拂過淵崖。
置於隊伍兩側的弓箭手,搭弓上弦,將一把把巨弓拉成滿弦,戮氣重重,像陰鬼走入人間,掠奪無辜生魂。
“哧、哧、哧……”
嗡嗡的破空聲,敲入眾人的心海,銀蛇交舞,殺念如潮,瘋涌而出。
而其他人同樣,面無表情,像一尊尊地獄殺士,澎湃而激昂的殺機涌動,盯視着林爭,駕着坐騎急沖而來。
“噗、噗、噗……”
重傷垂危的倪志然目光大瞪,想張口呼救卻被湧出的血水堵住,咿咿嗚嗚的,一隻只箭矢插在他的身上,血肉翻飛,骨頭斷碎,整個人像個豎起尖刺的刺蝟。
還沒等他喘一口氣,一隻寒光爍爍,如同死神鐮刀般的箭矢直挺挺的插在了他的喉頸上,隨之而來的就是身體一陣抽搐。
一個血洞陡然出現,他竭力想保持清醒,然而,幾處致命要害都插着箭矢,生命力快速消散。
不甘、憤恨、滔怒等情緒交織,卻依然難以改變他的命運,又是一隻寒箭射來,將他最後一絲生機帶走。
失去生命的倪志然最終被林爭用得乾淨,身上刺滿了箭矢,才丟到一旁。
而同一時間,狂沖而來的鐵騎也來到近前,他們身穿寒甲鐵胄,冰冷的光澤激蕩着透骨的殺機。
騎坐在猛獸身上,在一陣獸吼嘯聲中,二話不說,對林爭進行格殺!
“錚!”
林爭快速橫移,身姿矯健而輕盈,手中的長槍置於頭上,擋住了劈來的刀劍,而後矮腰後仰,如同仰翻筋斗似的,一槍刺出。
“吼……”
一道絕望的獸吼哀鳴聲,林爭單手撐在地上,整個身體貼着地面橫飛起來,同時,振動長槍。
“噗!”
伴隨着一道怒喝聲,其中一名鐵騎坐下的猛獸的頭顱被刺出,腥紅的血液噴涌如柱,龐大的身軀不甘的倒下。
而後,他飛身而至,矮腰錯開交疊而來的擊殺,長槍從腰肋下猛然刺出,像一頭蟄伏於暗處,突厥撲殺而出的凶龍。
“噗……”
又一頭坐騎被貫穿頸脖,古拙的槍身沒入了一截,槍頭從另外一側穿出,血液轟然噴洒,卷帶着一股悶熱與腐臭的味道。
圍觀者們駭然,比之剛剛見證了林爭擊敗倪志然時更加的震撼。
什麼叫強橫!
面對數十倍於已,且個個都是兇悍得一塌糊塗的鐵騎,居然依然難擋其威,宛如過江的猛龍,於海空中依舊縱橫殺戮。
而且,這一切都發生在電火石光中,快得讓人回不過神來。
“錚!”
一把長劍劈來,林爭擺動手臂,將其震開,而後像猛虎入林,一把撲向最前方的一名鐵騎身側,大風車似的轉動起來。
他就像一個急速旋轉的陀螺,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真身來到了那名鐵騎的身後側,舉起長槍,剛猛的拍落。
完全是把長槍當作燒火棍使用,一把砸在了那頭猛獸的臀部,骨骼聲中,那頭猛獸吃痛往前狂奔。
直面與前面的兩人撞在了一起,獸吼連天,喝斥聲響動。
林爭毫不留戀,雖然這些鐵騎坐下的猛獸早已被訓服,但在這種突然的痛楚中,本能的反應還是無法避免的。
“當!”
林爭轉身向左,手腕飛快的轉動,長槍如臂使指,靈活得如有生命似的,猛然劈出,將一名想再次將他合圍起來的鐵騎劈去半邊身子。
血肉與臟腑像流水似的湧出,紅的、白的交織在一起,灑落大地。
其坐下的猛獸見主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被劈成兩半,野性激發,猛撲而來,不過,迎接它的是削鐵如泥的槍尖。
一聲低喝,林爭兇猛劈落,將撲來的猛獸的頭顱劈開,厚重的血水與**向著他噴涌而來。
他急速避讓,緊閉呼吸,皺着眉頭,閃身到一旁,避過了血水的浸染。
忽然,他後背一陣發涼,全身的寒毛陡然炸立,像一隻遇到危機的刺蝟似的,想也不想揮槍到背上。
“鏘!”
一陣麻痛感自手臂傳來,長槍差點被震得脫落,幸好他強行緊握,這才險而又險的避過一劫。
在外圍中,數名弓箭手並沒有參與進來,而是拉着大弓,嚴陣以待,捕捉戰機,同時也在分散林爭的注意力。
“宵小之輩,只會偷偷摸摸,而不敢正大光明,讓人不恥。”
林爭飛腳踹起,剛勁而暴烈的腿勁連氣流都抽得一陣紊亂,將正面的一名鐵騎的兵器踹飛。
“哼,誅殺禍亂者,談什麼正大光明。”
其中一名弓箭手冷冽陰笑,臉上一副鄙夷與輕蔑的嘴臉,吊梢着下巴,散發著濃郁的殺機。
“呵呵,再光鮮亮麗的外衣也掩蓋不了你心底的無恥與膽怯。”
林爭聲音輕飄飄,卻讓一干鐵騎的殺機驟然高漲,攻勢更加的凌厲與密佈,尤其是作為主攻手的兩人,招招毒辣而狠戾。
逼得林爭一時間處於下風,抵擋得有些狼狽,一陣激烈的碰撞后,他就地一滾,藉著沖勢,猛然竄起。
似展翅扶搖直上九天的天鵬,矯健的身姿衝上近十米的高空,高高的俯視着下方,而後凌空翻轉,同時揮動長槍。
一副橫掃千軍的態勢,他俯衝而下,在臨近離地還有四五米之時,突厥扭動腰身,像在虛空中擺動的真龍,避過了飛擲而來的長劍。
猛衝而來,揮槍立劈,將一名避退不及的鐵騎連人帶坐騎一起劈成兩半,凌厲的態勢,兇猛如神虎。
“鏘、鏘鏘、鏘鏘鏘、”
刀光劍影,長槍破空,劃開了合攏的包圍圈,將其中一名鐵騎挑飛,穩穩的落到一頭高達兩丈的嘯狼身上,一手抓着韁繩,猛的一甩。
被敵人欺壓到身上的嘯狼直接怒嘯而起,雙蹄揚空,欲直立而起,將背上之徒掀飛,而後一腳踏成肉渣。
不過,在它將動之際,坐在背上的林爭率先下手了,長槍作鞭,朝着狼頭猛拍而去。
“嗷嗚……”
嘯狼的一邊腦袋瞬間被拍得癟了下去,一個深深的溝壑映現,皮開肉綻,銅鈴般的綠眼充血,而後如噴泉般飛灑。
一陣抽搐之後,龐大的狼軀轟然倒下,林爭借力而起,旋飛而出,猛然一刺,將旁邊的另一頭猛獸刺傷,一口血洞汩汩湧出鮮血。
出手果斷,殺伐迅捷!
不到片刻的時間,林爭的絕艷表現讓強勢而來的鐵騎都停下手來,個個臉色陰沉,雖還在極力掩飾,但心底卻湧起一股莫名的懼意。
他們不是溫室中豢養的花朵,個個都見過血,殺過人的,從生死中歷練而出的,早已冰冷的心根本就任何的憐憫。
否則,怎麼可能被選入監民院這個新成立的權力機構,以維持秩序,平定禍亂的執行者。
原本滿懷的自信,甚至是強烈的身負,讓他們目空一切,強大的權力以及這些日子以來的阿諛奉承使他們的虛榮心得到大大的滿足。
然而,聲勢如虹,勢如破竹的他們,卻遭遇了第一次慘敗,半隊鐵騎喋血折戟於此。
對方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五官清秀,身材贏瘦,像是營養不良,身上穿着一件寬鬆的粗糙凡布簡衣,與無權無勢,乞憐庇護的平民無二。
卻給他們深刻的詮釋什麼叫‘人不可貌相’!
“愣着幹什麼,給我殺!”
短暫的寂靜過後,一聲怒喝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那些惶然的鐵騎心神一震,有些變色的神態中再度恢復冷冽的肅殺。
林爭看了喝斥者一眼,餘光掃視了一下外圍嚴陣以待的幾名弓箭手,思緒電轉間,猛的直撲而去。
擒賊先擒王!
剛剛雙方不發一語,而後對方的行動嚴密,讓林爭分辨不出哪個為首者,此時聽到喝斥聲后,他將目光鎖定在那名騎着白鱗虎的鐵騎身上。
“想擒王?”
騎着白鮮虎的鐵騎目光泛寒,臉色陰沉,手持着一把血紅的長劍,妖艷的光芒流轉,瘮入骨子裏的恐怖。
身上的鐵胄冰冷泛澤,激蕩着凶戾,像一條常年躲伏在陰暗處的毒蛇,聲音冰冷似冰錐,扎得周圍的氣流跟着一陣哆嗦。
“狂妄自大,真當自己是那些精心培養的妖孽了?”
“他還真敢想,想擒王,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
在外圍尋找戰機的弓箭手一陣冷哂,對於這種狂妄自大者,他們見多了,叫得最歡,想得最大,下場卻十分凄壯。
“他想幹什麼?”
"乖乖隆嘀咚……他吃神人膽了嗎?居然想擒王,真當其他那些鐵騎紙紮的嗎?"
“不得不說,這少年自信過人,身處危局,居然還妄想着逆天,果然是年少輕狂的人傑啊!”
“他真的有那種戰力么?”
“也許是知曉自己生還無望,在做最後的掙扎罷了。”
圍觀者中,許多是流浪到皇城的普通平民百姓,在人數絕對劣勢的狀態下,他們都對林爭不抱任何的希望。
當然,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也只是在局外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論,雖心中不抱希望,但卻隱隱還有一種期待一場龍爭虎鬥的心理。
他們在緊張的期待着一場酣暢淋漓的熱血大戰,希望不是一面倒的屠虐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