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西王母道的傳人

第129章 西王母道的傳人

那隻巨大美麗的鳥兒用長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眼珠滴溜溜地轉悠着,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威脅。

這扁毛畜生着實滲人,讓人從骨子裏透出寒意。

它不着急去吃人喝血,目光慢悠悠地從那些白衣怪人們的身上掠過,像是人去菜市場挑選蔬菜。先選擇鮮嫩好吃的。

它活靈活現的神態,長的樣子,莫名地像王麻堂墓室門口的石翁仲。

那隻站在飛天對面的鳥兒。

當時陶離的目光也在那隻鳥兒雕像上流連好久……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在我看來,就好像那個雕像活了過來,只不過更大,更鮮活。

與此同時,下面的白衣怪人們也好像被施了定身咒,靜止住了。

“這些人都怎麼了?”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賀文修,沒有人回答。

回頭一看,賀文修也整個人僵住了,雙眼痴痴地盯着遠處陶離的絕世身影。彷彿整個身心都被征服,彷彿靈魂出竅,我怎麼叫都叫不醒。

原來她的一笑不只可以傾城。

曾經我以為她不笑,只是因為她不希望別人看到她最美的笑容,而且那麼驚艷的笑容,確實會吸引許多可怕的危險,她一個女孩子……

我錯了。

錯的很離譜。

她的笑容就是她最鋒利的一把刀。

不笑只是不想傷害身邊的人。

過去種種山呼海嘯地從我腦子裏吶喊着而過,面對鬼嬰時的陶離,淡漠地從屍體上跨過的陶離,明明關心着身邊的人,卻仍然冷漠冰冷心事重重的陶離。

這一刻我才發現,她離我那麼近,又那麼遠。

“……你、你是西王母道的人?!”

領頭的白衣人啞着嗓子開口,難以置信地指着陶離大喊:“西、西王母道的傳人居然還活在世上?!你身邊的那只是青鳥吧!一定是青鳥!你竟然能帶走西王母身邊的三隻青鳥之一,你到底是誰?!”

陶離風華絕代地站在那裏,唇含半分笑意,彷彿淺淺的一彎胭脂。

她不回答。

她身邊的青鳥卻彷彿聽懂了似的,桀桀桀桀地笑。一隻鳥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是十分詭異的。

白衣怪人的首領也不需要她回答,震驚之後忽然揚天大笑,笑得幾近瘋狂:“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天不亡我!不管你是誰!只要抓到了你……只要抓到你,我很快就可以更上一層樓!”

西王母道……

我也是滿心震驚!

那個消失於傳說中的兩大最厲害的道門之一,居然並沒有消失。還有傳人在世上,聽陶離和麗麗剛才說話的意思,她們的師父還活着……

“我就站在這裏,如果你有本事。大可以把我帶走。”

陶離乾淨白皙的兩隻腳從寬大的袍子下面伸出來,一走一動,回到了翠玉座位上,厭惡地撥拉開死去的白衣怪人屍體。好整以暇地面對白衣怪人的首領,微笑着勾了勾手指。

我都忍不住呼吸一滯。

麗麗站在半空中的雕像上沒有參與的意思,遺世獨立,長發隨風飄動,仍然是溫柔地鼓勵着陶離:“阿離,殺了他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一個都不要留哦。”

“放心吧師姐。”

陶離微微偏過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麗麗,朱唇輕起:“我只能走這條路,不是么?”

白衣怪人的首領沒有耐心聽她們說話,圈手指放在唇上,吹了一個尖利的口哨。霎時間,尖利的怪音回蕩在整個漢白玉的建築里。刺耳不已!

我趕緊捂上耳朵,就在這時,我看到賀文修的耳朵裏面流出了鮮血。

剛要動手幫他,他已經醒了過來,自己捂上了耳朵。

下面的所有白衣怪人們都紛紛醒來了,白衣怪人的首領停止了口哨聲:“擺陣!”

剛剛他們的陣型就沒有亂,此刻醒來迅速地排好了原來的白色命煞陣,在白衣怪人首領的指揮下,緩緩朝着陶離的方向邁進。他們雖然在走,但是陣型不亂,還在流動出無數的變化。

至少比乾道人屍體釘出來的要厲害很多!

我握着桃木劍就要往上沖,賀文修拉了一下我,我回頭,看着他的眼睛:“你要讓她一個人面對?”

賀文修拉着我的手緩慢鬆開了,緊緊握上了拳頭。隨後他抽出自己的長劍也跟着我走了上去。那一刻,生死都被拋在腦後,我們兩個男人走在漢白玉的石階上,已經顧不上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

翠玉座位上的陶離看到了我們,她目光中是十足十的震驚,隨後,我心底浮現了她的聲音:“喬林,你走吧。別過來。”

她的聲音跟記憶中一樣。還是那麼冷漠。

隔着一個白色命煞陣,我們四目相對,遙遙相望。

我笑了。

面對鬼嬰的時候。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動用真正的力量,有可能死在醫院裏。還不是義無反顧地為了我沖在最前面?

換了我,為什麼不能?

我走在前面,一手握着桃木劍,一手挑開了錦囊,對小三道:“前面的陣,有多少把握?”

小三探頭一看,臉色立刻變了:“少主!不要去”

“多少把握?”我冷聲又問一遍。

小三彷彿第一次認識我似的,看了我幾眼。才猶猶豫豫地說:“拼了我們倆的命……大概是……嗯,二成?”

二成……

總比沒有的好。

小三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我也說不準。最近幾天以來我發現少主體內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越來越明顯了,不知是壞是好。如果是好的,贏的機會更大一些。如果是不好的,可能就是萬劫不復吧。”

“做好準備了嗎?”

那些白衣怪人們為了維持陣法,無論如何不能走快,我們很快就追上了,眼看着命煞陣就在眼前。只要一個桃木劍打下去,或許我能幫到陶離,也或許我就命喪此地,是時候抉擇了。

“做好什麼準備?”小三眼淚汪汪地看着面前的命煞陣,一點出息都沒有。

“跟我一起萬劫不復的準備。”我輕笑。

“少主你你你……你還笑得出來。”小三眼淚汪汪地嘆口氣,根本不像是個爺們兒,“好吧,生雖然不是你的人。死至少是你的鬼。”

這都什麼跟什麼。

“那好……”我正要提劍,突然之間,一個人從空中落了下來,大喊着:“都給我讓開!”

他拿着兵器直接掉進了命煞陣。

與其說是掉進……不如說是他衝進去了。

可是這個人還沒來得及動手,瞬間就被命煞陣攪得粉碎。粉……碎……

我站的那麼近,甚至沒有看到白色的命煞陣是怎麼運轉的,只見那個人像是被塞進了絞肉機一般,眼珠子從裏面被甩出來。撞到了我的肩膀上,黏糊糊地滾了下去。

整個世界都彷彿靜止了。

白色的命煞陣還在前進,他們的腳下,一灘鮮血沿着漢白玉的階梯一階一階地流下來。白底鮮紅。

“別……求您了……不要,我不想死啊!!”

身後有人凄慘地哀求,極度恐懼之下,他的聲音已經嚎叫得嘶啞。

我們回頭,只見不知什麼時候,一路上總遇到的黑衣人們已經到了,那群到處在人面樹林中搜尋我的蹤跡的人,站在一個人的身後,那個人戴着面具,滿身的氣勢,卻不再是那個黑衣人原本的首領。

“我不想跟頭兒死的一樣慘,我家裏還上有老下有小,求求您了師……”

他的話還沒說完,戴着面具的人已經被激怒了。一揮手的功夫,哀求的人就像是斷了線索的我風箏,朝着命煞陣飛過去,跟前面那個人一樣,也是死得渣都不剩。

我甚至都能聞到空中的血腥味道。

這種味道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剛才第一個死的,才是黑衣人原本的首領,在人面樹林裏打開地道的那個人。而這個戴面具的,明顯比那個普普通通的小首領要高端上許多。

而第二個死的那個人……

差點叫出師父。

難道說是八荒道門的人?如果真是那樣,現在還在死崖的人,就只剩天門的梅開臣一個了。

我緊盯着面具男的手,從寬大的袍袖下面露出來,有幾分蒼老,也有養尊處優的圓潤光澤。幾乎可以肯定就是梅開臣了!

我和賀文修,就像是兩個小雞崽子,夾在了屠夫和刀閘中間,進退維谷!

梅開臣雖然戴着面具,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正在我身上打量來打量去,不知道在做什麼打算。

他身邊的一個人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前面那個陣法好像是前些日子乾道滅門的時候被人擺下的陣,姜青陽差點在裏面失去了兩條腿,不可小覷。”

梅開臣沉默半晌,似乎也是不想跟白色命煞陣硬碰硬了,先高聲道:“道骨是八荒道門的東西,識相的,就拱手把道骨交上來!我有辦法讓你們這群人安全離開死崖!”

梅開臣來到這裏居然是為了道骨?

他從什麼地方得知,這裏會有道骨的存在呢?

我看向了那個好久沒有再說話的,瘋瘋癲癲的白衣怪人首領,難以置信,他搶先找到了我師父的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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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債陰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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