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偷葯
驚月卻從主屋行了出來,問着怎麼回事兒。
待得知是姐兒跑出院,身邊還沒個人跟着時,就立馬尖聲一喝。
“那還愣着作什麼?趕緊去找啊,要是姐兒再發生點什麼,我看咱們這一院人,也都別呆了。”
話着,就跟着白臉的步下階,喚着伺候阮氏的人,也跟來幾個。
屋裏的阮氏,卻在這時,眼露擔心的行了出來。
指着眾人訓罵道:“一個個就只知道吃的能耐,養着你們,也不是供祖宗的,真以為本姨娘被困,就拿着你沒轍不成?”
眾人連道不敢,跟着就忙跪地求饒。
嬋娟急得不行,她這一出說是找人,暗中卻又像故意拖延。
想着,她就趕緊一福的道:“婢子是奉世子之命,陪着姐兒。如今姐兒不在,婢子若再不找尋,怕是爺也不會饒了婢子。是以,多有得罪。還望姨娘勿怪。”
話着,就趕緊着另一個婢女出院。
阮氏眯眼,沖驚月輕擺了下頭。
驚月點頭,跟着就領人出院。
追上她們,將她們攔下的道:“我瞧着不若大家分開來找,府中這般大,誰知姐兒就溜去了哪?如此分開找尋,也省得沒頭蒼蠅似的。可哪亂竄着。”
嬋娟很是深意的看了她眼。
卻見她已是在指揮着,划著路線。
嬋娟不動聲色的待她將路線划好。
看着她向著另一方向走後,就與同來的另一個婢女,悄聲的吩咐了兩句。
婢女點頭,跟着就轉身追了上去。
嬋娟領着另一隊人,向著另一面去找。
而這會兒的香姐兒,卻頂着大太陽,已是呼喘呼喘的。跑到二門的一個小偏院裏。
叫着,“府醫爺爺,府醫爺爺~”
府醫從搗葯的屋中行出,一見是她,就哎喲一聲。
話着,“小姐兒你怎麼跑這來了?病還未痊癒,怎就不好好休息養病呢?”
她抬着通紅的小臉兒,皺鼻難受的道:“我才不要休息,你開的葯,吃得我肚子難受!”
一聽她肚子難受,府醫忙將她往診堂讓。
話着,如何就她一人,伺候的人呢?
她只道,“她們跑得慢,我肚子一直咕咕叫着,想放氣。又放不了。”
“問嬋娟可不可以吃巴豆,她說只能吃消食葯,所以我就乾脆自己跑一跑。”還道:“這一跑,就放了好多氣。”
府醫樂得不行,與她把脈。
見確實有些氣兒在肚子裏,就道:“跑跑也好。可要開副葯?”
她皺眉苦臉的話着不要苦藥。
府醫卻道說有消食丸,和水吞,到也感覺不到葯苦。
她話好,卻在他拿葯時,問着巴豆是何樣?
府醫這才想起,她才將有說巴豆的事兒。
問她問巴豆乾嘛?又是怎麼知道巴豆的?
她只好將跟嬋娟說的,又複述一遍。
末了,在他拿來消食葯時又問:“是不是跟豆子一樣啊,要是跟豆子一樣,為何不能當零嘴吃?為何蠶豆,綠豆,毛豆,花生豆,糖豆,都能當零嘴吃,同樣是豆,為什麼就它不能吃?”
她一連竄的為什麼,逗得府醫是哭笑不得。
只道:“功用不同,吃法也不一樣,你還小,長大就知道了。”
她話着不要長大,現在就想知道。
府醫見拿她沒轍,就簡單說說了事兒。
可她卻在聽完后,纏磨的還要看看長啥樣兒。
府醫哪就能給她看,只道她婢女為何還沒來。
她話着,可能暑大,都在避暑。
而她這一路跑來。也未見誰在大太陽底下曬着。
“那你還敢曬?”
他突來的嗔怪,卻惹香姐兒眼兒泛起紅。
眼看就要掉淚兒了,讓府醫瞬間束手無策的哄道:“要不?給你看一眼?”
她點頭,跟着就抹掉眼淚兒的乖乖坐好。
府醫無奈,搖頭起身,去到了一排裝葯的匣子處。
從一個偏角落,中高處,拿了一顆褐色豆子出來。
香姐兒記着位置。等他拿着豆子出來后。
就啊了一聲,“長得真難看!”
府醫凝,卻見她已是沒甚興趣的偏頭,嘟嘴。
到是惹得府醫,不知從哪變出個小沙果給她。
喚着她,趕緊回。
卻聽得這時,外面已是有婢女找來,正在喚着姐兒。
香姐兒一聽這聲音,就驚得忙自凳上站起了身。
跟府醫揮手后,就忙跑出了屋。
府醫站在廊下,直等着她快出院后,這才重又轉身,去往了另一搗葯的屋子。
香姐兒跑到院門處時,就見驚月正背身對她,焦急四處輕喚着。
她踏步將要走出去,后又似想到什麼般。又頓步向後看了眼。
想了想,終是選擇,重又向著院中行去。
而驚月則在她重回院后,就停了呼喚,轉着方向的去了另一處地方,繼續找尋着。
香姐兒再次悄聲的回到葯堂。
看着那處高高的葯匣子,找着記住的位置,一比。竟比她兩個還高。
她想了下,跟着就自一旁看診的桌子旁,拖着一把太師椅,小心的向著那處行去。
待到她滿頭大汗,將椅子拖到那處偏角后,她這才試着站上去的,掂腳伸手。
到是剛剛好!
小心將匣子拉出,仰脖想朝着裏面看看。卻因看不到,只能費力用手朝里勾着。
這一勾,就摸到了那深匣中的豆子。
在摸到后,她就忙心律不齊的,趕緊抓了一把出來。
結果,因着她手小,這一抓,也只有四顆而已。
想不甘的再抓把。卻聽得隔避屋子,“咚咚”幾聲大響傳來。
她嚇得趕緊縮手,整個人差點沒站穩給摔下凳來。
再不敢久呆的爬下凳。將倚子挪回去時,她只覺得,心口悶的連着氣都喘不了了。
狠狠的拍了幾下小心肝,待到眼淚兒流出,她將小豆子放進荷苞裝好后,就趕緊跑出了屋。
這才將一跑出院。就見嬋娟與着另一婢女,已是行了過來。
看到她,嬋娟蹙眉,問她為何會來這?
她也不敢抬頭,連着悶頭向前急跑。
不想,嬋娟見她跑,也跟着快步的追上跑,正想喚她停下時。卻聽得,一個巨大的屁響,就響了起來。
後面跟進的另一個婢女,噗的一聲,就給樂出了聲兒。
香姐兒小臉兒通紅,回眸望來時,眼中滿是委屈的小淚花。
嬋娟這才想着她才將說的脹氣,問她是不是來找府醫拿葯?
她點頭,還說給開了消食葯,讓多跑跑。
嬋娟吁氣,道着,“便是多跑多溜,也不必這般着。”
話着,就忙牽着她,向著回走。
香姐兒乖乖的任她牽着,手中的小荷苞。卻是慢慢按得緊實來。
驚月自暗處出來,行走間,已是將各處打掩護的人,給一一喚回。
香姐兒溜跑出院,搞得整個秋水院動靜不小。
主院自然免不了,着人去問尋一翻。
得到的回答只說:“有脹氣,氣得她不舒服,加上在院中又看不到姨娘。生着煩躁,就使氣的可哪跑着。如今開了葯,吃后也舒服了點,還說,姐兒的葯在後日就停了,問着咱們什麼時侯搬院。”
蘇晚荷想着後天的日子,正縫六月六她生辰之時。
雖說有些不大高興,可長拖短拖,終歸都是要來。
想着,就問着院中,可還缺東西。
見她搖頭,就乾脆話道:“那就讓她後日搬吧!”
蘇媽媽話是。
卻不想,在這兩天裏,蘇府給蘇晚荷的回答,也跟着傳了過來。
只說,若她想做。就儘管放手去做,提的條件,也答應可以相助於她。
蘇晚荷一聽,跟着就是止不住的大喜過望。
蘇府能這般應下,可算是明明白白的,讓她享受空手套白狼的福利。
畢竟她若想要開酒庄、酒鋪。
就少不了,要利用蘇郁蘭的陪嫁。
而蘇郁蘭的陪嫁里,自然就屬那些莊子糧食和空鋪,最得她眼了。
想着,她便忙着人,去將京都邊郊莊上的一些管事,先給喚進府。
一喚進府,就問着他們,何處的莊子,建成酒庄最好。
待得到所有管事投票選出一處莊子后。
她又着稍有經驗之人,讓其幫着除監督建莊子外,更是讓其,再去官府跑跑。
看能不能將准允釀酒的公文給批下來,若是能最好,若是不能,就少不得還要讓蘇府幫幫忙。
她在忙碌的時侯,還想到了朧月庵的泉眼。
那處泉眼,她已經掂記了好幾年。
曾經因着貧困無權,無法將它給佔為已有。
現下雖說也無錢,可蘇郁攔的能利用啊。
蘇府答應的條件里,就是先期投資,而作為為報,她則以四六分成。
也就是她自已四,蘇府與蘇郁蘭共同佔六。
得到他們的答應,又有錢財挪用,再加上她的身份,想來。要拿下那處泉水,也不難。
想着,她便着蘇媽媽親自去趟朧月庵。
而就在蘇媽媽走的當天,香姐兒也搬來了暄羿院。
來的當天,蘇晚荷沒空接待她,只着寒蕊前去打點。
她則坐在書案前,用毛筆正記錄著,自己以前釀酒添香的順序。
除此之外。她還不準備全釀糧食酒。
因為這個時代的糧食,特別是稻米,太過精貴,若用它來釀,費糧不說,成本還有些吃不消。
到是可以種些便宜的高梁,粗糧這些。
另,若再做點女子喝的酒。
那就可有果酒,葡萄酒。
想着葡萄酒,也不知這個時代的葡萄怎麼樣?
會不會只西域有,或是儘是些山葡萄?
可若是山葡萄也不錯,釀出來,雖說酸了點,可卻是女子保養的佳品。
蘇晚荷把想到的,都一一記錄在冊。
想着待庄中人手定好,空閑下來后。再着人去尋些葡萄果子。
因為這些,不用蒸餾,到是可先賺一筆。
她哼唧得意的撫着下巴輕笑。
卻不知有人,正快馬加鞭的向著家趕。
想着今兒的日子,冷天翊心頭隱隱泛起了急。
這些天來,趙氏活着的蹤跡,雖仍得不到確切的證實,可卻讓他突然驚醒的,覺着有人像在故布疑陣的同時,也在消滅着什麼證據。
果然,他們照着頭前一無所獲的方向查下去,不過才短短几天,所有的東西,都給抹得乾乾淨淨。
卻不知,這種過於乾淨的抹法,反到令人心生猜忌。
他急夾馬腹。在連着奔馳的幾天裏,已是有近三天,未合過眼。
如今的他,身子發臭,髮絲凌亂,鷹眼充血不說,眼周,更是有着微微凹陷的痕迹。
疲憊的身子,已到達極限。
他卻在快馬回府,月上中天時,又忙去書房,等着暗影的稟報。
暗影報着這些天侯爺與石菁的蹤跡。
只說,石菁到是真的在查掘墓之事。
而老侯爺,則在事發后的第二日,去趙氏墳前,靜坐了一天後,就開始整日醉酒。
其間,他還有去向陽酒樓兩次。
且次次都是飲醉而歸。
冷天翊問:“可有與何人接觸過?”
他話着無人,“除卻上酒的小二,再無他人。”
他點頭,又問着二房可有何動靜沒有?
暗影點頭,“二爺吵得厲害,可又不敢過府,到是到墳頭哭了許久,不像是知道的。”
冷天翊想着當初趙氏死,他未在場,而出殯他也未在場。
趙氏若想以假亂真,也只有這兩處了。
能瞞着這兩處的,除老侯爺冷晟睿外,再有就是趙家……
想着老侯爺說趙家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
他便冷眼的與暗影交待了兩句。
暗影點頭,拱手無聲退下后,冷天翊這才疲憊仰椅,大掌撫額的閉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