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清醒
樓梯和牆壁都消失了，一道門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忽然門內人影一閃，一道黑影閃過。
塞壬連叫了幾聲，“其彬，其彬……”便衝進了門內。
古河古川面面相覷，看着被塞壬扔在一旁的沉睡中的張其彬，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個是真的張其彬吧？”古川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問古河。
古河皺緊眉頭，“不知道，一般情況下，塞壬的直覺總是比較靈敏的，只是現在的情況特殊，我們還是把她帶上再說，千萬不要走散了！跟上塞壬！”
古河強撐着站起來，古川抱起不知是不是張其彬的張其彬，兩個人謹慎的走進那道門內。
門后的世界一片黑暗，只有幾束不知哪裏來的燈光，照射在幾座玻璃容器中。
那巨大的玻璃容器，為圓柱形，每一個容器里都有一種看似粘稠的透明液體，一個人影蜷縮在那容器中，如同嬰兒蜷縮在羊水中。
“是培養皿嗎？”古川問道，這種培養皿在各個研究所都很常見，並沒有什麼特別。
古河沒有回答，只是走進其中一個容器，仰頭望去。
“居然是他！”古河驚異道。
“誰？”古川立刻湊到了跟前，仔細一看培養皿中的人，不由大叫着跳了起來！
“怎麼又是張其彬？！！”古川一副接受不了的吃驚樣。
“其彬？不是啊！”古河看着古川，表情很一言難盡，“是首腦，古喬楚。”
“古古古……”古川漲紅了臉，話都說不利索了，趕緊走到另一個培養皿前看了看，“這個是誰？你說！”
“沒想到，竟然是美總統……”古河也有些詫異，“這究竟是複製品還是本體？”
古河回身看了看沒有說話，獃獃盯着培養皿看的古川，面色一沉：“你看到的所有人都是其彬，是嗎？”
古川用手捂住臉，點了點頭，“這個沒穿衣服……”
“那你還看！”儘管知道那個培養皿中是某個國家級重要人物，而非張其彬，古河還是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醋意。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古川閉着眼睛，嘴裏念念有詞，“這幻覺什麼時候消失啊！塞壬那鳥人呢？！”
古河沒有再理會古川的碎碎念，他盯着那巨大培養皿中的古喬楚看着，之前的爆炸中，古喬楚究竟死了沒有，這個“古喬楚”是複製品嗎？
正思忖間，忽然，那培養皿中的古喬楚睜開了雙眼，露出詭異的一笑！
古河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所有器皿中的人都睜開了眼睛，俯視着古河跟古川。
“古川！”古河叫了一聲已經呆住的古川，“趕緊出去！”
這時古河才發現古川的狀態不對，儘管他也在後退，但是明顯是有種依依不捨的情緒，古河忽然想到古川剛才說的幻覺，所有古川現在看到的是一大群全果的張其彬！！
古河氣得想立刻殺了古川，可是眼下可不是鬧分裂的時候，“古川，清醒點！”
古河猛地拉了古川一把，古川一回頭，頭卻骨碌碌的滾了下來！！
古河立刻清醒了下來，“冷靜下來，冷靜下來……這一切不是真的！”
然而，那些從培養皿中爬出的人，渾身帶着黏液，陰森森走向自己的畫面太過真實！明明知道是假象，然而古河還是忍不住的不斷倒退。
“只有一個方法，能夠從假象中清醒過來……”古河沉下心來想。
他閉上眼睛，拿出一把短刀，猛地刺向自己的心臟。
……
“啪！”一聲脆響之後，古河只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他猛地坐起身，耀眼的陽光，照的他睜不開眼睛。
“大哥，你終於醒了！”古川熟悉的聲音傳來。
古河勉強睜開眼睛，古川、其彬、塞壬都毫髮無損的圍在自己的身旁，一架直升機正停在他們的身後。
“我昏迷多久？”古河開口問道，嗓子幾乎說不出話來。
“足足有兩天了，你沒事吧？”古川扶着古河，給他餵了點水。
古河抿了一口水，一股清涼的甘甜從口中順着嗓子滑進胃裏，讓古河瞬間清醒了好多。
他勉強的起身，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卻驚異的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好了！
還是有些不對勁……
他抬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其彬，是的，一模一樣真真實實的其彬，他走過去，捧住張其彬的臉看了又看。
張其彬彆扭的躲開，冷冷的道：“發什麼神經。”
古河又走向塞壬，摸了摸塞壬，光滑柔軟的羽毛，是的，一模一樣真真實實的塞壬。
“喂喂喂，是不是要給你轉神經病科啊！”古川招招手，不耐煩的說道。
是的，一模一樣真真實實的古川。
古河仰頭看了看陽光，是什麼不對勁？古河默不作聲，他感覺天旋地轉，此時，他終於明白，那些研究所前表情猙獰的人是在逃離什麼了，他們在逃離自己的幻象，自己內心的恐懼！
如果，他能夠看穿這一切假象，他就能醒過來！！
古河重新鎮靜了情緒，他閉上雙眼，不讓看見的畫面欺騙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幻象中，最古怪的人就是古川。在古川的幻象里從始至終都只有其彬，這時古河最擔心的問題，他害怕古川的心裏有其彬，而古川看到的培養皿中裸露的其彬，實際上是他內心的yuwang。
所以古川就是他整個幻象的薄弱點！
古河猛地正看眼睛，這一次所有的幻覺徹底消失了，天邊正泛起了魚肚白。
他所處的位置，距離研究所還有一段距離，古河轉身看了看，塞壬正抱着昏迷的其彬坐在地上，旁邊有一個小小的篝火，已經快要燃盡。
古川不知神遊去了哪裏，在原地不停的打着圈圈，看起來還陷在自己的幻覺里。
篝火不遠處，堆滿了屍體。
看來，他們所有人都陷入了幻覺，他們根本就沒有進入研究所，而是在研究所的門口轉了一整夜！
“你昨晚一直是清醒的嗎？”古河看着塞壬的一雙銳利的眼睛問道。
塞壬無聲的點點頭。
“你在哪裏找到的其彬？”
塞壬指了指原地。
“你找到其彬以後，再把我們帶過來的嗎？”古河問道。
塞壬又點點頭。
古河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又看了看還在原地打轉的古川，沒想到自己折騰了這麼久，竟然就在原地打轉，真是恍如隔世。
“我之前跟他一樣，在原地一直轉嗎？”古河問道。
塞壬又搖了搖頭，指了指古河清醒過來時站的地方。
只見泥土地上，清晰的印着一串腳印，形成方方正正的四方形，兩邊還偶爾有一些拖拽的痕迹，古河沿着痕迹看到幾具被捅的亂七八糟的屍體。
想到在自己的幻覺里，他一直在上樓梯，還以為是傳說中的懸魂梯，古河覺得有些可笑，自己就是活得太教條太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