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獨醒
生活,又或者人生,硬生生把所有的一切編湊成一個長夢,總會有人在夢中驚醒,總會有人在夢中遺落。
或許這一場夢有着一千種一萬種可能性,但是總會人在這麼一場夢境之中,無法自拔,無比深刻,無法掙脫。
徐饒再次睜開眼之時,所感覺到的,不光光是身體那劇烈的疼痛,還是心口的絞痛,但是這一切的痛楚,似乎在極力的告訴着他自己,他還活着,也許這僅僅是這個世界給予他最大的幽默,雖然太過太過黑色了點。
徐饒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其實心底也不想知道什麼,他嘗試了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自己早已經丟失了身體的控制權,只能夠感受確確實實劇烈無比的疼痛。
當然徐饒沒有察覺到,一個中年大叔正一臉震驚無比的瞧着他,就好似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立馬撒歡一般離開,不一會風風火火的領着孫祁東進入了監護室之中。
徐饒仍然睜着眼,只不過他早已經沒有了擰過頭的力氣,他只是感覺身旁有人走動,然後一張看起來不像是他這個小人物能夠接觸到的臉面看向他。
大眼瞪着小眼,兩人就這般對視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孫祁東才開口說道:“為什麼豁出去命做那些?”
徐饒動了動乾裂的嘴唇,似乎是用盡全力說道:“她怎麼樣了?”
“托你的福,她毫髮無損。”孫祁東說道,雖然他對於眼前傢伙,還有着不少的疑問,但是此刻面對這張蒼白的臉,突然覺得什麼話都難以說出口了,也許是因為在這張臉上他實在找不出什麼可以讓他值得揣摩的東西的原因。
徐饒那蒼白的臉舒展開,就好似一瞬間釋然了一些東西,慢慢閉上了眼,沒打算繼續說下去,就好似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到底身處何處,到底發生了什麼,甚至是一點都不關心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誰,也許對於此刻的徐饒來說,光是能夠知道這麼一點,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已經無法再去奢望更多的東西,對於一個連說話都無比困難的人來說,他還能夠追尋什麼?
孫祁東有些無奈,想着這是一個怎樣的傢伙,但是還沒等他細細揣摩,猻理事就慌慌張張的衝進了江湖事,對着孫祁東說道:“出事了。”
孫祁東慢慢攥緊拳頭,對老慕說道:“在這裏待着。”說完,跟着猻理事大步離開監護室。
走出監護室,猻理事對孫祁東說道:“那個傢伙來了,正站在門口。”
“虎理事那邊聯繫到沒有?”孫祁東皺了皺眉頭,對於那個不速之客,他做個無數種假設,偏偏沒有想到那個傢伙竟然敢就這麼明目長膽的出現。
猻理事苦着臉說道:“除了留在這裏的理事,所有的理事都聯繫不上了,甚至跟商會也失聯了。”
孫祁東皺了皺眉頭,表情已經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他想不到竟然會突如其來的發生這些,但是他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不願意承認,如果這一切都跟站在門外的那個男人有關的話,那麼這可就值得玩味了,當然這也算是最恐怕最恐怕的事情。
“現在怎麼辦?”猻理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似乎就連這個猴子,都看出了似乎眼前的事情,並沒有他所想像的那般的簡單。
“去見那個傢伙。”孫祁東僅僅說了這麼寥寥一句,就大步走向前去,因為對於孫祁東來說,現在他只能往前走着,他並沒有其他的選擇,就好似一些斗升小民一般,儘管是他已經到達了這個高度,仍然只能一味的被這冥冥之中的,逼迫的不停不停的前進着。
不知道為何,看到孫祁東這無比堅毅的表情,猻理事心中多了幾分的安全感,似乎跟隨着這個男人,即便是眼前是刀山火海,都變的不是那般的可怕。
在診所外,一個站在道路中央的男人,也許是因為這飄零的大雪,也許是因為這突然壓下來的夜,這不算寬廣的街道上,見不到一輛行車。
這個男人抽着一根紅梅,身體穿着早已經破皮的黑色皮夾,表情蕭索的看着對於他來說可能有幾分搖搖欲墜的小診所。
在這條不知名街的盡頭,一個男人慢慢走了出來,光是憑身材,會讓人懷疑這個男人像是一頭熊,他一步步踏出一個個巨大的腳印,雖然這個異於常人的腳印總會被掩蓋,但是他的步子確實那麼的堅定不移。
抽着煙的男人微微笑了笑,似乎是因為這麼一頭熊出現的原因。
“看來我要欠你一個怎麼還都還不了的人情了。”郭野微笑道。
那個男人卻只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一次,還是我欠你一個人情,郭野,你能夠帶我走到這個時代的深處嗎?”
“那麼你就睜大眼看着吧,我有預感,就快要看到那一切了。”郭野說著。
孫祁東,猻理事,智理事,智理事,蘭理事,隼理事,五人從診所走出,孫祁東站在中央,這五人一字排開,面對着眼前這兩個男人,五人的表情如臨大敵一般。
周圍慢慢圍上一干人馬,大大小小近三十多號人,一個個都是精銳到不能再精銳的人物,這完全已經是一個可以擊垮任何洪流的力量,但是儘管如此,孫祁東卻仍然無法安撫自己那躁動的心,因為在這兩個男人身上,他感覺到一股讓人很容易窒息的壓迫感。
儘管是面對這樣的陣勢,這兩個被包圍的男人,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畏懼感,他們只是這般平靜,無比平靜的站着,算不上高高聳立,甚至他們的腰桿給人一種莫名佝僂的感覺,但是他們的表情卻是那麼那麼的孤傲。
“小鬼們,告訴你們,曾經有個時代,那個時代的名字,叫鐵鑄時代,至於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我會讓你們徹徹底底的體會的。”郭野對着這麼一干人,突然臉色多了一絲的冷笑,隨着他的聲音,似是他的吶喊,他就這樣踏了出去,踩碎了腳下了雪,卻凝固了心中的信念。
這是一場關於兩個時代碰撞的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