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柳暗花明不見村
第0002章柳暗花明不見村
若邪從懷中取出玉麟芝交到母親手中，說道：“娘，你先回家熬藥，我這就去參加仙門的測試。”
“你先跟我回家換身衣服吧，看你現在的模樣，臟不拉幾的。”她沒有接玉麟芝，溫柔的拉着若邪進屋。
若邪換好衣服走出自己的房間，看到母親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一個包袱。
見到若邪出來，母親將包袱遞給他，囑咐道：“包袱里是些換洗衣裳，你帶到身上。”
若邪有些疑惑的說道：“測試就在五行鎮裏，又不用走太遠。”
“若邪。”母親神色鄭重的說道：“若是沒有通過測試，你便直接離開五行鎮，不要再回來。”
“娘……”
母親抬手阻止若邪後面的話，說道：“我意已決，若是你不聽話，我便立刻自盡於此。”
若邪能夠聽出母親話語中的決絕，沒有說話，將懷中的玉麟芝再次取出，遞給母親。
“等我一下。”母親接過玉麟芝，走入廚房。
不消一會，她拿着切下三分之一的玉麟芝回來，將剩下的三分之二遞給若邪后說道：“治我的頭疼，三分之一就夠了。剩下的你找個合適的地方賣了，出門在外身上總得有些盤纏。”
若邪接過玉麟芝，淚水奪眶而出，緩緩跪到地上。母親以死相逼，他不敢當面拒絕。但是，他如何能夠真正丟下養育自己的母親離去。所以他打定注意，若真是無法通過測試，便自己到李家請罪，興許獻上玉麟芝，還能解決此事。
“娘，孩兒不孝，不能在侍奉您了。”若邪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母親只道是若邪答應了她的話，卻不知道若邪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她含着淚等他磕完才將之扶了起來，笑道：“孩子，去吧。”
若邪抹去臉上淚水，輕聲說道：“娘，我走了。”
他轉身走出了房子，一步一回頭，想要把母親的身影刻在自己的心間。淚水止不住的流，打濕了衣衫。
一步一步走向巷口，他臉上神情越來越堅定。當他走出巷子混入五行鎮主道的人群中時，他眼中只剩下堅定。
“我會成功通過測試的！”
“切……”路人紛紛側目，發現口出狂言的是一個穿着補丁衣服的瘦小少年，不由得發出嗤之以鼻的聲音。
若邪毫不理會，昂首挺胸的向著鎮中廣場走去。
平日裏只需要一刻鐘便能走到的鎮中廣場，今日卻是整整花了一個時辰。
若邪艱難的從人縫中鑽了出來，發現廣場中央巨大的黑石旁無數衣着光鮮的少年排成長隊，等待着測試。廣場周圍八個身穿藍色長衫，身背長劍的青年背對人群矗立在廣場八個方向。
八人散發出的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勢，令人群不敢輕易逾越分毫，全都自覺的站在廣場邊緣。若邪剛邁進廣場範圍，只感覺到一股懾人的氣勢壓迫而來，踏入廣場的腳不由自主的退了回來。
他抬頭看向廣場中央，猛一咬牙，再次向著廣場邁出一步。
懾人的氣勢再次撲面而來。
若邪牙關緊咬，緊握着雙拳，強忍住要退回來的想法，堅定的將腳踏到了廣場的地上。
一聲輕咦之聲從最靠近若邪的那名背劍青年口中發出，身形一動便是來到他跟前，冷冷的說道：“測試名額已滿，速速離去。”
若邪堅定的搖頭。
只見青年手腕由背後一抄，但覺漫天光華一閃，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
若邪兀一見到閃着寒光的長劍，眼中出現一絲懼意，不過只是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堅定決絕的神色。
“上仙。”就在這時候，一個無法進入廣場的胖子舉着一個玉盒，氣喘吁吁的對着青年喊道：“這是家父偶然所得，卻怎麼也打不開，特地帶來獻給上仙。只是來得晚了，還望上仙放我進去，送給上仙。”
青年輕笑搖頭，剛要拒絕，但一掃玉盒卻是瞳孔一縮，伸手一抓，玉盒已然到了他手中。
“看你一片赤誠之心，進去吧。”
青年手中長劍一揮，胖子只覺得身前一輕，便進了廣場之中。
“多謝上仙。”胖子一臉諂媚之色的謝過青年後，跑到廣場中央，站到黑石旁隊伍的最後面。
若邪微微猶豫，最終還是從懷中取出玉麟芝，低着頭遞了過去，學着胖子的口吻說道：“獻給上仙。”
青年瞳孔又是一縮，這一次比剛才縮得更厲害幾分。
“去吧。”說完，青年已經回到之前站立的地方，轉身背對人群不再理會若邪。
若邪心中一聲冷笑，修行者的形象在心中頓時矮了幾分。帶着沉重的心情走向廣場中央，如今失去了玉麟芝，如果不能通過測試，到李家請罪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站到胖子身後，若邪在心中默默的告誡自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抬起頭看向正在測試的少年們。
參加測試的少年皆是先站到黑石旁邊的一個靈陣當中，接受靈陣中的靈力灌注身體。進入靈陣中的少年都表情痛苦，顯然灌注靈力的過程並不好受。不過在靈陣中堅持的時間越久，灌注的靈力便越多。
當少年實在不能堅持之後，便從靈陣中出來快速走到黑石前，向著黑石全力發動一擊。在黑石的吸引下，灌注到少年體內的靈力會狂瀉而出。能夠在黑石上留下痕迹的便算通過測試，反之則算失敗。
“不合格。”
周圍頓時有人驚呼道：“這可是九恆城肖家的少爺，竟然失敗了。”
“不合格。”
剛才那人再次開口道：“流域城邵家的邵岩，也失敗了。”
“不合格。”
……
無數的世家弟子，皆是敗在黑石面前，無一人成功，引得周圍人群發出陣陣唏噓感嘆。看來，仙門果然不是那麼容易進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沒有一個少年能夠在那巨大的黑石上留下絲毫痕迹，若邪的心也漸漸沉到了谷底。
太陽漸漸西移，沒有測試的少年只剩下若邪和他身前的胖子，一天時間下來，竟是無一成功。
“看來三百年的靈參算是白送了！”胖子輕罵一聲，臉上帶着深深的肉痛之色，邁步走向靈陣。
“規則都清楚嗎？”黑石旁的中年人看到胖子點頭后啟動了靈陣。
胖子一步走進靈陣之中，臉上頓時出現了痛苦之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痛惜他送出的靈參，胖子化肉痛為力量，在靈陣中堅持了整整一刻鐘時間。
帶着痛不欲生的表情，胖子站到黑石前。
黑石旁的中年人也帶着希翼的神色注視着胖子，這有可能是今天唯一一個能夠通過測試的人。
至於站在最後的若邪，中年人根本不認為瘦弱的他能夠承受住靈力的灌注。
胖子抬手狠狠的一掌拍向黑石。
若邪心情也有些緊張起來，注視着黑石的變化。
“合格……”中年人在胖子手離開黑石的時候，朗聲宣佈道。
胖子吐出一口唾沫，激動得大吼大叫。周圍的人群頓時發出興奮的歡呼聲，就像是自己成功了一般。
中年人待胖子稍微安靜些后，讓他站到了一旁。
若邪抬頭看着黑石上那個淺淺的手印，眼中再一次散發出希望的光芒。
“最後一個，規則都清楚嗎？”中年人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看到若邪點頭后，啟動了靈陣。
若邪雙拳緊握，只要自己能夠像胖子那樣，在靈陣中堅持得夠久，就一定能夠成功。
“怎麼這麼瘦小啊？肯定不行。”
“是啊，之前測試的少年看上去都經過嚴格的訓練，也無人成功，這樣一個少年肯定沒機會。”
“這不是鎮南的小乞丐嗎？”
“乞丐？真是痴心妄想啊。即便是世家子弟，常年經過靈藥洗鍊也是機會渺茫。一個乞丐竟然想通過測試。”
周圍人群的話語激起若邪心中的不屈，這一刻他無比的渴望通過測試。渴望加入仙門，得到強大的力量。弱肉強食的世界，有力量才有一切。他冷冷的掃視四周，傲然喝道：“我會成功通過測試的，你們看好吧。”
“呸，自不量力。”
“呸。”
周圍的人群說著最惡毒的話語，他們願意為背景強大的世家子弟加油鼓掌。但面對一個衣着破爛，比自己還低微的人為了成功而努力的時候，他們只會送上最惡毒的咒罵。
“我不能失敗。”若邪深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靈陣。
就在他踏入靈陣的瞬間，靈陣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散發出強烈的光芒。
“啊……”若邪仰天長嘯，他只感覺全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讓他痛不欲生。他沒想到靈陣灌注靈力會這般通過，只怕自己一秒都堅持不了。
周圍的人聽見慘叫，反而有些幸災樂禍，議論紛紛。
“看吧，剛才誰受不了，慘叫過？”
“就是，就是，沒出息的東西。”
“一秒，兩秒。”若邪根本聽不到周圍的譏諷，他在心中默默數着時間，他要堅持至少一刻鐘。每一秒對若邪來說，都是一種如煉獄般的煎熬，每一秒都長得彷彿一個世紀一般。他雙拳緊緊握着，任憑指甲嵌入血肉之中。劇烈的疼痛，讓他身體緊繃，不停的顫抖。緊緊咬住的牙齒，也因為太過用力而滲出鮮血。
不消片刻，若邪太陽穴兩邊青筋暴起，一雙眼佈滿血絲。
廣場上首位置，小鎮祠堂門口坐着的三名老者，看到靈陣散發的光芒皆是微微皺眉。最中間的是萬麓仙門執法堂長老，雷凌風。左右兩邊皆是他的師弟，盧永武和袁夔。
雷長老開口說道：“靈陣灌注靈力雖然痛苦，但卻不應該如少年表現得這麼嚴重啊？”
盧永武面帶疑色的看着若邪，緩緩開口：“怕是此子體質特殊，靈力灌注身體才會如此痛苦。”
“此子性格堅毅，遠超同齡人。可惜啊……”雷長老搖頭嘆息。
靈陣中，無法想像的劇烈疼痛讓若邪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是心中懷着一股執念在堅持。
“噗”靈陣中的若邪噴出一口鮮血，緩緩倒了下去。
周圍的人有人驚呼，有人不忍，還有人幸災樂禍的嘲諷道：“不自量力，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早些滾出來吧。”
黑石旁的中年人猛然抬手，便準備關閉靈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