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嫡庶們殺來
直到影兒回來,為燕喃倒上了第三杯茶,駱劉氏才說道:“冰卿,過幾日就是老夫人的壽辰了,因老夫人身體欠佳,老爺的意思是將三小姐和四少爺接回來,另外二房和三房都會回京。”
燕喃晃了晃打結的腦袋,四少爺、三小姐、二房、三房?不露聲色的看了看影兒,影兒卻也是一臉懵逼狀態。
駱劉氏看燕喃的臉色,就知道一向不多話的駱馬氏並沒有和燕喃聊過連氏。便婉轉的和燕喃談了起來。
駱少謙是山東府人,在中進士前,與教自己的私塾先生的女兒連牧歌可以說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中進士后,駱少謙被駱馬氏的父親看中,馬父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院從五品,與吏部侍郎卻是同窗好友,吏部掌管着所有官員的調遣,為了留在應天府,駱少謙就成了馬家的乘龍快婿,順利進入翰林院,再到今天的鴻臚寺少卿,可以說馬家功不可沒。
成親時,駱少謙曾向馬家發過重誓,三年內不納妾,嫡子出世前不生庶子,否則必遭重遣。而偏偏此時,連牧歌發現有了身孕,連父帶着女兒從山東府找到己在京師娶妻的駱家,一頭是讓自己飛皇騰達的馬家,一頭是兩小無猜的伴侶連氏,駱少謙悲痛欲絕。
駱父不忍兒子前途盡失,決定讓連氏流掉孩子,答應三年後納為妾氏,這已經是能找到的最合適的安排了,卻不料連氏因與駱少謙青梅竹馬,眼裏不揉沙子,大罵駱家殘害親子,不得好死。一頭撞在柱子上,孩子當時就流下來了。駱老太爺大怒從椅上栽倒在地從此一病不起,而且是口歪眼斜,腿腳不便,到後來是神志不清,在駱冰卿三歲時去逝。
駱老太爺病後,駱老夫人大怒,大罵連氏是喪門星,自己有生之年,絕不允許連氏進駱府,府內各人也不準談論連氏。至今,連氏一直養在外宅,後生下一兒一女,是雙生子,現年十二歲,比駱雲小了兩歲。兒子叫駱塵,女兒叫駱如卿。
駱少謙是家中老大,下面有兩個弟弟,二弟駱少賢,在山東府治下的安平縣當縣令。育有兩子一女,大子駱雷,十五歲,庶子駱雨,十二歲;嫡女駱楚卿,十四歲;三弟駱少平,在山東府做生意,育有兩女一子,嫡女駱寒卿,十二歲,庶女駱平卿,十歲,庶長子,駱朗,八歲。
從家族中排名,連氏的兒子行四,女兒行三,而燕喃則行六。
駱少謙怕是以老夫人過壽的名義,給連氏正名。雖然老夫人沒有完全的答應下來,但以駱馬氏和駱劉氏的性格,只怕成事的可能性極大。
燕喃摸了摸有些渾沌的頭,剛開始還慶幸自己穿越的駱家多麼單純,主母理性,妾氏感性,除了老爹霸道、兄長迂腐,儼然一幅和諧社會的模樣,怎麼一下子就冒出這麼些個姐姐妹妹、兄兄弟弟的?自己本來是二小姐,怎麼一下子變成了六小姐?
卻聽駱劉氏一聲嘆息道:“冰兒,聽祖母的口風,除了年僅十歲的五小姐,二房和三房有意讓大小姐、二小姐多住些時日,讓夫人幫相看人家。”
燕喃的思想終於回籠,還記得在端午節賽龍舟時,駱馬氏特意向駱風所以的隊伍多看了好些眼,當時以為她在看自己的兒子,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眼色,怕是在為庶女相看婆家呢。
此刻駱劉氏來和自己說這些事情,也許是打着讓自己在母親面前美言的主意,將最好的青年才俊可着女兒駱玉卿來,別讓二房、三房和外宅的連氏女兒搶了。
燕喃撫了撫額,看了一眼眼前還是“太平公主”的小少女駱玉卿,十二歲,就急着找男人,得多急?!
隨即搖了搖頭,貌似儀琳也是這個年紀定下了金家,儀琳見金達的次數、和金達說過的話甚至沒有自己多,更狗血的是,金達甚至不懂何為情愛,要將如意要送給相對熟悉的自己。
燕喃十分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上次請“了無大師”來的時候,說自己只有在及笄時才能定親,為自己爭取了自由的時間。
......
燕喃拄着腮幫子看着門外,攪盡腦汁的想着。
彈琴跳舞?沒創意。
放孔明燈?太耗力。
綉百壽圖?太勞累。
塑玉觀音?太費錢。
在駱府,駱少謙和駱風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迂腐、刻板、慘檄少恩;
駱馬氏軟弱無主見,儼然就是駱少謙的傳聲筒,讓往東不敢往西;
駱雲貌似有些愛護自己這個妹妹,在駱府卻是沒有話語權;
駱劉氏和駱玉卿更是卑微得像牆角的一把野草。
只有老夫人和自己相對親近一些,燕喃想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順便抱一下大粗腿。
光想着也沒有什麼用,燕喃索性又偷偷蹓出府,剛鎖上側門,旁邊的小門“啪嗒”應聲而落,燕喃一驚,雙拳緊握,熟悉的面孔呈現在面前,燕喃剛要先下手為強,對面的男人己抱頭竄向一邊,高喊:“饒命!我在這兒是專門等你的。”
“等我?”燕喃狐疑道,“何事?”
“那個,印章還沒還我。”
哦,確實是,前些日子自己給他一頓好打,印章也順手揣走了,這傢伙不會天天在這兒等自己吧?
燕喃傲嬌的一扭頭,不想理會此人,胡穜頗為上路的拿出一張紗鈔,恭敬的用雙手遞給燕喃道:“明白,明白。這是我存了很久的月銀了。”
燕喃很有“職業操守”,心安理得的接過銀鈔揣入懷中,將印章扔給胡穜,大步流星的向巷子外走去,走了兩步,發現胡穜寸步不離的跟着燕喃,不悅道:“幾個意思?沒挨夠打?”
胡穜訕訕地撓了撓頭道:“那個,我去沁馨園,你和我一路嗎?”
你們全家才和你一路逛妓院!燕喃臉色一黑沉悶道:“不順路。”
胡穜又撓了撓頭,在燕喃懷疑他就快要撓成禿頂的時候,才訕訕的道:“那個,女俠,《西廂記》在哪買到的,我跑了十幾個書鋪都沒有賣的,能否割愛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