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人怕孤獨
卻說白笑歌苦尋冷輕言不得,便想着先把白墨風給救出來,但為了躲避那些巡邏的土匪,闖進了新娘的房間。
誰曾想,白笑歌剛要走,就聽見床那邊傳來一陣他在熟悉不過的聲音。
白笑歌當即轉過身去,滿臉錯愕的看着坐在床沿上,一動不動的那位新娘。
這屋裏應該是一男一女才對吧,而且這李一刀應該也沒什麼怪癖才對,可是這個聲音他確實很熟悉。
“我說,你該不會是……”
他的冷兄何時變成女人了!
透過那大紅色的喜帕,冷輕言將白笑歌的表情一覽無遺,這丫的,肯定又在胡想什麼。
冷輕言當即揭了自己的喜帕,一臉火氣,“那晚我跟白墨風一起喝酒,結果遭人陷害,被綁到這裏來。白墨風被他們給綁了起來,至於我,那李一刀TMD有病,非要讓我穿上女裝跟他成親……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見白笑歌一步一步走來,但那眼神撲朔迷離,實在不像是有認真聽話的樣子,冷輕言不由得皺起眉頭。
雖然冷輕言說她是被李一刀逼迫,但無論怎麼想都有些勉強。況且,論外貌,這李一刀看上的也應該是白墨風才對啊!
迎着微弱的燭光,冷輕言那副冷麵越來越清晰,胭脂水粉的香味頃刻撲來,但並不像是青樓里的那些女人,令人煩悶。
冷輕言的五官算是清秀,奈何臉上有一刀疤,這使得那張臉大打折扣。若是男人到是別有一番風味,若是女人,那……
鳳冠霞閃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將冷輕言那張冷麵映得粉撲撲的。縱然臉上有一刀疤,但此刻看來也不像是那麼觸目驚心。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着寒光,修長的眉毛微微皺起,好似有些不滿。
白笑歌自從見到冷輕言摘下喜帕就一直沒說話,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好似要將冷輕言戳出個洞來。
這個冷輕言,到底是男是女成了此刻白笑歌最關心的問題。
“喂,我說你愣着幹什麼,我們快去找白墨風啊!”
彼時,冷輕言已經坐不住,一把將鳳冠摘下來,站起來就拉着白笑歌的胳膊走,那長發如瀑布般鋪灑下來,驚擾了白笑歌的視線。
冷輕言沒察覺白笑歌的異樣,逕自拽着他往門外面走,誰料兩人剛打開房門,就見醉醺醺的李一刀晃晃悠悠的走來。
“你……你怎麼出來了?”
見冷輕言走出房門,李一刀明顯有些生氣,又見冷輕言拽着白笑歌的胳膊,那火氣更是只增不減。
又縫今天輸給了白笑歌,武器被毀,這下子,喝醉了的李一刀更是火冒三丈。
“白笑歌你TMD的混蛋,敢搶老子的女人,真是活膩歪了,看招!”
話音未落,就只見李一刀嗖的衝來。白笑歌立馬展開骨扇,打下那一拳頭,同時將冷輕言拽到身後去。
“你先去找白墨風,我來斷後。”
冷輕言看白笑歌一眼,心想這自己此時渾身乏力,一點忙也幫不上白笑歌的,如果留在這裏只會添亂,所以對白笑歌說了句小心她就急忙跑了。
“我大哥好心讓你進寨,沒想到你竟然使這出絆子,今日,我就帶我大哥好好教訓你。”
白笑歌見冷輕言走了,在無後顧之憂,這也就能放心動手了。瞥見從角落裏衝過來的眾多土匪,白笑歌冷冷一笑,像極了冷輕言經常掛在臉上的表情。
“繁星點點映溝渠,月色漫漫惹人醉。此等良辰美景,在下可就不陪你們玩了!”
話音一落,只見白笑歌如一隻鬼魅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些個人全都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看着自己的傑作,白笑歌滿意的笑笑,晃着骨扇正要走,卻見大門口緩緩走來一模人影。
“怎麼,這就想走?”
待那人影走近,白笑歌這才看清原來是龍虎山大當家的龍瑾。
白笑歌訕訕笑道,既然暴露了那也就不用做過多解釋。
“酒我也喝了,飯呢也吃了,再打擾也說不過去,所以就走了!”
說罷,要走,龍瑾卻一斂眸子,“那人呢?你不要了嗎?”
白笑歌一怔,慢條斯理的收回已經邁出的腳,故作糊塗的問道:“龍兄的意思是?”
龍瑾勾唇笑笑,只見那手一揮,自門兩邊分別被帶出一人。
左邊那個鼻青臉腫,一身鮮血的是白墨風,右邊這個紅衣襲襲,一臉冰冷的自然是冷輕言。
見到這兩人,白笑歌眉毛一皺,暗暗咬牙。真是不怕什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他才剛讓冷輕言走,怎麼就這麼快被抓住了,他記得冷輕言的功夫也不弱啊!
“呵呵呵,既然龍兄捨得將人給我,那我便就不客氣了。”
說罷,正要靠上前來,卻見龍瑾眸子一斂,一把抓過冷輕言直接扣住她的咽喉,語氣透着暴怒。
“我把你當兄弟請進這龍虎山,邀你吃肉喝酒,不念你殺我兄弟之事。結果呢,你竟然背地裏使這出絆子!”
話音一落,龍瑾一用力,冷輕言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這就是你要找的冷輕言是吧,看得出她對你不一般,今日我就先把她殺了,以祭奠我那眾兄弟的在天之靈!”
話音未落,只見龍瑾將冷輕言舉過頭頂,空出來的左手緊握成拳狀,一股暗黑色圍繞於那拳頭四周。
龍瑾眉毛一皺,猛地揮拳。冷輕言眼睛一閉,預料的疼痛卻未出現。
當冷輕言睜開眸子時,入目的是白笑歌那寬厚的背影。冷輕言一驚,正要開口,龍瑾卻一把將她扔到地上。
冷輕言身子重重落地,一口鮮血猛地噴出來,染紅了地面。
“白笑歌你小心!”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白笑歌一掌打開龍瑾的拳頭,退到一旁,回身瞥了眼臉色發白的冷輕言,無奈地搖頭。
冷輕言慢慢的站起身來,撇着越來越多的土匪,那臉色就沒好看過。
若是平常,冷輕言是不會擔心的,畢竟以她的功夫對付他們綽綽有餘,可是現在她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殺人了。
瞥見白笑歌跟那龍瑾打得不可開交,冷輕言很不厚的快速跑到白墨風身邊,用盡全力將白墨風身邊的土匪打暈,隨後拽着白墨風就跑。
“白笑歌後面的事情交給你了,我們先走了!”
不一會兒,冷輕言就不見蹤影。
白笑歌不等表達自己的內心感覺,冷輕言就不見了,當即白笑歌覺得胸膛一口老血湧出。TMD他從未覺得像現在這麼生氣。
“老子不想陪你們玩了!”
盯着沖至眼前的龍瑾,白笑歌仰天大吼,忽見龍虎山寨里一道擺光乍現,宛如圓月。
彼時冷輕言跟白墨風已經跑到半山腰,冷輕言瞥到那道白光,心中一緊,不由得擔心起白笑歌來。
見四處無路,有沒有可躲之處,無奈至於,冷輕言只好先帶白墨風下山,但她心心念的卻是白笑歌。
不過幸好,兩人沒走多久,就見前方兩匹駿馬跑來,駿馬之上,是白墨蓮跟柳青雲。
白墨蓮老遠就看到兩抹人影向這邊跑來,因不確定就沒下馬,如今見到是白墨風,當即跳下馬來,快速跑到白墨風身邊。
“哥你沒事吧?”
見白墨風鮮血淋淋,又因跑了一路體力透支而臉色發白,白墨蓮這心彷彿被抽了一樣。
問到熟悉的味道,聽到熟悉的聲音,白墨風抿嘴一笑,語氣淡淡的,但不難聽出有一絲欣慰。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怎麼可能沒事。”
白墨蓮才不會相信白墨風說的話,從小到大,她從來沒見過白墨風傷的這麼重,平常一個大感冒就能讓白墨風修養一陣子,如今……
“你是……冷輕言?”
趕來的柳青雲見到白墨風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來,但見到一身紅衣的冷輕言,這心裏着實彆扭。
聽到柳青雲說話,白墨蓮也把視線放到了同白墨風一起的冷輕言身上。在她印象中,冷輕言應該是個女人才對啊!
“一會兒在解釋,你們先把白墨風帶走。”說著,冷輕言就轉身跑回龍虎山。
白墨蓮與柳青雲互看一眼,均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卻說冷輕言跟白墨風先跑,惹得白笑歌大怒,那一陣白光散去,龍虎山已經成了死人山,這龍虎山上,如今已無一活口。
但到底是動功太厲害,白笑歌所受波及也不小,此時他半躺在那龍虎山的大門前,身子是從未有過的疲憊。
自白笑歌出山以來,風流倜儻,浪蕩不羈,翩翩公子一直是白笑歌的標籤,白笑歌也勵志於將自己的標籤發揚光大,因此那些平常小事,殺人放火在他眼裏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他看過太多太多,也經歷了太多,不管是思想還是心靈早已經麻木了。白笑歌一直秉承着事不關己,己不關心,事若關己,己考慮三分的態度。
可是如今呢,他為了美女拼死拼活也就算了,但為了個男人算什麼,尤其是這個男人還不是個美男。
“白笑歌啊白笑歌,你這是怎麼了?”
仰望着夜空中的圓月,白笑歌晃着骨扇喃喃自語,這語氣里也沒了往常的放蕩不羈,有的倒是與冷風極為相似的哀愁。
那眸子裏,什麼柔情波濤也早已消失不見,有的,只是常人無法了解的困惑。
夜色瀰漫,繁星點點。白笑歌半躺在龍虎山門前,門后是了無生氣的屍體,門前,是漫天黃土與那一望無際的高山層層。
除了他,沒有一點生機。孤獨,前所未有的孤獨將白笑歌包圍起來。
縱然自己一個人慣了,縱然不奢望有什麼人能陪他一世的白笑歌,在此刻也是苦笑出聲來。
那一枚泛白的骨扇好似夜空的白雪,隨着每一次的晃動將白笑歌的悲傷無數升華。
“紅塵世事皆以倦,皆以倦!”
“白笑歌你沒事吧!”
有一抹聲音忽地闖進白笑歌孤寂的心扉,宛如一輪明月,將他的胸膛照的通亮。隨着聲音的主人每一次靠近,白笑歌就愈發的能看清那人是誰。
直到盡至眼前,明月當空,那紅衣襲襲的女人彎下腰來,眸子裏有着說不出的擔憂。
那密密麻麻的汗珠一滴一滴掉下來,準確無誤的砸到他臉頰上。
“我沒事!”
還算這冷輕言有良心,知道回來。白笑歌不由得笑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笑容是多麼暖人心田。
原來,不管是活了多久,不管經歷了什麼,人,都是怕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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