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鏡中斗劍
被母親牽着手經過家族練武場的時候，陸凡見到幾名半大的孩子正在修鍊，當中最大的十一二歲，最小的與自己年齡相差無幾。
就看其中一名與自己相差無幾的小男孩，將練武場上的一塊石墩單手托起，陸凡估量了一下，那塊青石墩怎麼也有二三百斤的重量，六七歲的孩子托起二三百斤的重量毫不費力。
這就是生出真氣后的力量嗎？
“六嬸，他是誰呀？”小男孩見到柳月茹牽着陸凡，放下青石墩，跑過來問道。
“陸鳴，他是你七弟，陸凡。”柳月茹笑道。
聽說柳月茹牽着的男孩是陸凡，場中的孩子們都圍了過來，好奇地打量着陸凡。
這時，一個威嚴地聲音響徹武場，“都圍着你們六嬸做什麼，一邊練功去。”
隨着聲音，一位壯碩的男子走了過來，見到柳月茹牽着陸凡，面上驚訝，問道：“弟妹，這是小凡？小凡他……難道是……？”
“三哥猜測不錯，小凡昨夜在後山遇到了九葉玲瓏草，九陽斷脈已經好了，我正要去將此喜訊告知爹爹他們。”柳月茹微笑道。
“甚好，甚好，快，我與你一起去。”
場中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與叔叔，可這些臉孔對於陸凡來說都很陌生，很多幾乎都是第一次見到。
也難怪如此，自從陸凡慶生之日過後，封閉的房間建造好，白天的時候陸凡從未露面，只有母親陪伴身邊，致使六年來親人都不曾謀面。
隨母親與三叔前往府中正堂，回頭看去，只見那些兄弟姐妹正在指指點點，低聲交談。
“剛才那個就是見光死的陸凡？現在是白天，他怎麼出來走動了？”
“我聽六嬸說，好像他服用了九葉玲瓏草，九陽斷脈已經修復好了。”
“哼，修復好了又能如何，還不是沒有一絲真氣讓人恥笑的廢物，六叔是咱們陸家除了爺爺之外唯一進過萬劍山莊的劍池之人，他是六叔的兒子卻如此不爭氣……”
雖然陸凡聽不到兄弟姐妹的聲音，但是他會看唇語，能讀出他們說些什麼。
練武場上那些應該是兄長、姐姐的家中三代，在陸凡眼中不過是一群孩子而已，孩子的話他又怎麼會放在心上？
並非如此，陸凡已經將他們的話放在了心上，暗存於心。
父親是陸家的驕傲，而自己則是陸家這六年來的笑話，如此鮮明的反襯，絕對是頭上頂着的恥辱。
“娘，那個是我幾哥？”陸凡指着說他是廢物的那名十一二歲模樣的少年，問道。
柳月茹回頭看了一眼，微笑道：“那是你二哥，陸竹，是你三叔的長子，也是目前為止最具修鍊天賦的家族三代弟子。”
走在一旁的三叔陸雲橋呵呵笑道：“十一歲修鍊到真氣三層，打通第二氣門，哪裏有什麼天賦。六弟當年十一歲的時候已經打通了第四氣門，真氣五層，光芒甚至蓋過了萬劍山莊的弟子。”
小時就聽母親對真氣有過講解，對於修鍊體系也已經了解。
八門，連接人體上下丹田的八個氣門，死門獨立存在，位於人體心脈交匯之處。
真武，人體若能打通八門，將精氣神融匯，天人合一，便可得到真武之力，踏上仙路。
只是陸凡今日才知，父親當年竟然如此天資卓絕，十一歲時已經打通四門。
要知道普通人多數都是十六歲之時才堪堪能夠打通一門，而能夠在十六歲之前打通第二氣門的已經算是具有修鍊天賦，十六歲之前打通第三氣門的可被稱之為天才。
聽聞陸竹十一歲已經打通第二氣門，陸凡心中思量，自己如今雖然九陽斷脈已經修復，但畢竟從未修鍊過真氣，在起跑線上已經落後於同輩兄弟姐妹。
家中弟子，三歲開始修鍊，因為自己是九陽斷脈，所以一直僅僅修鍊劍招，在修鍊上已經落後了同輩兄弟姐妹三年時間。
這般想着心事，已經來至正堂。
爺爺陸正恩聽聞陸凡九陽斷脈因為服用了九葉玲瓏草而完全修復，既驚訝又驚喜，九葉玲瓏草世所罕見，向來是真武之人尋覓的天材地寶，沒想到孫兒竟有此造化，雖有疑竇，但想到孫兒的九陽斷脈若非是九葉玲瓏草這等至陰至寒的靈草，絕對無法修復。
豁然，陸正恩探手按在陸凡手腕之上，面露驚喜之色，腳下生風圍繞在陸凡身邊，探手在陸凡周身抓按。
“好好好，好啊，小凡九陽斷脈服用了九葉玲瓏草后陰陽調和，百脈盡通，筋骨清奇，將來修鍊得益將比常人多數倍。”陸正恩停在陸凡面前，撫須長笑。
陸雲橋在旁笑道：“爹爹給小凡取的名字好，大器晚成，果真應驗。”
隨後，陸正恩命人去將遠在城外打理家族產業的陸雲天叫回來，並未說是何時。
“父親，小凡九陽斷脈修復，此等喜事理應宴請城中名望，好好慶祝一番。”陸雲橋提議道。
陸正恩沉吟片刻，道：“無需如此，小凡才剛剛修復了九陽斷脈，還未生出真氣……你可曾記得，當年雲天就是因為鋒芒太露，才招來了禍端，若不然如今已入萬劍山莊，又怎會呆在家中打點瑣事。”
聽聞爺爺此言，陸凡暗地裏長長舒了口氣。
雖然很想儘早摘掉頭頂廢物的帽子，但陸凡也知道自己九陽斷脈修復之事若是傳出去，外人定會覺得蹊蹺，甚至還有可能引來那位將贈與自己仙緣的那位高人打傷之人。
低調行事，萬全保險！
陸正恩沉吟了下，對柳月茹說道：“月茹，你一會兒帶小凡去藥房取十顆養氣丹，小凡如今九陽斷脈已經修復，便無需再住暗室之中，雲天回來之前，你先教小凡引導聚氣。”
然後又對陸凡說道：“小凡，你既已修復了九陽斷脈，就要專心鍊氣，要知道氣乃是根基。”
離開正堂后，陸雲橋繼續去練武場教三代弟子練功，陸凡隨母親前往藥房取養氣丹。
見三叔已經走遠，陸凡輕聲問母親：“娘，聽爺爺剛才話里的意思，似乎能夠進入萬劍山莊是一件福緣，爹當年招惹了什麼禍端，以至無法進入萬劍山莊？”
“萬劍山莊掌控青州，庄內擁有真武之力的大能者數以百計，能夠進入萬劍山莊自然是福緣深厚。”
柳月茹頓了下，繼續道：“咱們西城衛只是萬劍山莊守城之一，像西城衛這樣的守城青州境內有數十個，每座守城都有一塊劍衛令牌，誰能得到劍衛令牌誰就是守城的城主，你爺爺當年就是得到了劍衛令牌，所以才當上的西城衛城主。”
“這與爹爹招惹的禍端有什麼關聯？”陸凡奇怪道。
“自然是有關聯！”
柳月茹解釋道：“每座守城一塊劍衛令牌，誰都想得到，為了得到劍衛令牌一個家族可以等數十年，甚至百年，等到現任城主的家族人才凋零，而自家人才濟濟之時，搶奪劍衛令牌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話到這裏，陸凡已經明白了。
一定是當年父親鋒芒太盛，導致其它家族聯手想要除掉父親。
同時陸凡也知道了，身為陸家子孫並非無憂無慮，實則壓力更大，肩負的更多。
家族的每一代都是新鮮血液，意味着家族的未來，如果家族衰敗，便會導致其它家族的圍攻。
到那時，牆倒眾人推，滅族大難在所難逃！
在藥房取了養氣丹后，陸凡隨母親回到當初降生之時的院落，院中花草正茂，庭院乾淨，雖然六年來未曾居住，但一直有人打掃。
進入房間后，母親開始講解引導聚氣法門。
修鍊則是修鍊人的精元之氣，引天地元氣入體，將其煉化，去偽存真，則為真氣。
將養氣丹服下，只覺一股清涼竄入體內，通過引導，流轉百脈，歸於丹田。
兒子第一次入定鍊氣，柳月茹在旁守護，過得三個時辰見兒子還未醒轉過來，面露喜色，自語道：“初次入定就這麼久，看來小凡九陽斷脈修復，真就是苦盡甘來。”
又過了三個時辰，陸凡依然沒有醒轉的跡象。
日升月落，日月輪轉，過了三日，陸雲天已經回來，陸凡卻還未從入定當中醒轉。
起初柳月茹還有擔心，不過觀察兩日，見兒子氣息平穩，並未有走火入魔的跡象，也就放了心。
陸凡也不知自己讓母親擔心了兩日，他如今只覺得鍊氣真是一件舒爽的事情，怪不得人們都要修鍊呢！
隨着天地元氣入體，身體好似鴻毛一般輕飄飄的，仿若浸泡在溫泉當中，仿若被雲團簇擁，這種感覺妙不可言。
豁然，陸凡覺察到下丹田中有東西動了一下，一股充盈之感奔上心頭。
氣感！
生出真氣，將其穩固的感覺！
也就在這時，豁然覺得身體輕盈，而後沉重，一輕一重轉換之間，再看去，自己竟然來到了一個奇妙之地。
天無日月，地無土木，究竟有沒有天地，陸凡也無法肯定。
上有流光波動，下有光芒閃爍，這也是陸凡為何不敢確定有沒有天地的原因。
正當陸凡疑惑自己來到的是什麼地方，這時忽然有一條青蛇憑空出現在面前。
“嘖嘖，想不到青蛇大仙竟然會選了你這樣一個奇葩當繼承人。”青蛇口吐人言。
“你，你是……”
雖說兩世加起來已經活了三十年，但見到青蛇口吐人言，陸凡還是有些頭皮發麻。
“哎，算了，既然是主人的選擇，我也只能按主人遺命辦事。”青蛇又憑空消失了。
陸凡既驚又怕，這時忽然天地清明，陸凡發現自己身在一座懸崖之巔，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面前有一位看不清面目、分不出男女，好似帶了面具之人，持劍襲來。
這是怎麼回事？
陸凡沒時間發問，神秘人已經刺劍到了面前，陸凡心頭一驚，這神秘人使得劍招正是追風劍中的招式，迴風落葉！
沒時間思考，條件反射般，陸凡持劍與神秘人鬥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