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家散人亂心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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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嚎啕大哭。
紀年心疼孩子,不敢再上前。
雅美卻是無暇顧及,神情瘋癲,拿着一把剪刀當玩具,紀年的心都快碎了,嚇得雙腿都站立不住,就要往後仰。
瘋了,真的瘋了……
無言的痛蔓延至全身,紀年就好似看到雅新溫柔的笑意蕩漾在眼前,一伸手,俱散,她再也忍不住,滿目瘡痍,“對不起,孩子,我對不起你……”
雅美披散着頭髮,看着紀年,傻傻直樂,面對此景,無動於衷,似乎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孟遠去了遠地。
花伯叫人打電話讓他儘快回來。
“小風,看媽媽給你剪花花…………”雅美舞動剪刀,一下一下,攪動的都是不堪重負的心,她懷抱着孩子坐在窗檯前,玻璃幽幽地透過一絲光亮,天就快亮了,孩子哭得嗓子都啞了,嗚咽嗚咽着,臉上通紅。
一上前。
雅美就舞動着剪刀。
孩子懷抱着,哭停不止,紀年看着又着急又悔恨,恨她自己沒有及時發現雅美的精神狀態,悔她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刺激她。
晚了,說什麼都晚了。
花伯借故上前,想看孩子的狀況,拿着奶瓶,施着軟計,“孩子餓了,給他喝點?”
雅美搖頭,拒絕。
懷抱里的孩子臉色紅通,一張小臉都快變成了青色,他看着大驚,“快把孩子給我!”
雅美警覺。
迅速地站起來,“離我遠點,不要搶我的孩子……”說完更加用力地裹緊孩子的身子,不讓他裸露一點。
花伯無奈。
走到紀年耳邊耳語幾句,頓時兩個人神色凝重,天微亮,照不亮每個人的臉龐,紀年眉目肅意,示意管家幾個男人,上前一人奪剪刀,一人挽住雅美的手臂。
雅美拚命抵抗,死死抱住孩子,可憐的孩子哭得嗓子都啞了,一道執念,成為高牆,管家幾個人不敢太用力,生怕弄傷小姐,左右為難。
一陣混亂。
她高高舉起孩子,剪刀外放,被她篡得緊緊地,笑聲糜亂,頓然,人都不敢亂動。
時間似乎靜止了,只有孩子的哭聲和嗚咽聲…………
花伯一聲大喝,“阿美!”
雅美目光空洞地看了過去,隨即痴痴地笑着,伸手放下孩子,自己癱軟在一旁。
紀年連忙上前,想去抱孩子,雅美卻如同醒悟過來一般,怪異的笑着,拿動手裏的剪刀,猛猛地沖了過去。
紀年也是一驚。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
一聲痛苦的低吼。
“嘶…………”
紀年的肩膀上頓時鮮血如注,剪刀直直地刺在上面,若不是紀年身形偏開一些,恐怕刺的就是胸膛,而雅美卻還在使勁,猛地往深處刺,紀年停止細想,渾身痛得戰慄。
花伯驚。
迅速地抱起地上哇哇大哭的孩子,交給保姆,示意她退的遠遠的。
然後,一把上前,將雅美一把抓住,管家們這才圍攏,上前從花伯手中抓過雅美。
一連串的事,驚得眾人一愣一愣,渾身冒着虛汗,誰也沒有想到,昨天還好好的小姐,今天就做出這麼瘋狂的事!
雅美手臂被挽住,披散着頭髮,看着手上的鮮血,突然使勁地往臉上抹,哈哈大笑,手指着紀年,喃喃着,“恨吶,我好恨!”
花伯迅速地將剪刀拔出來,止住她的傷口,一眼看去,傷口極深,紀年早已痛得說不出話,聽到雅美的呢喃,她的心頓時風化,嘴唇一陣發白,連日來的疲勞已經將她的身體榨乾,現在她好似覺得全身的血液凝固,變得好冷好冷。
“將小姐綁起來。”花伯扶着紀年,仔細的為她清理傷口,傷到了肩膀,花伯直接將那一塊的衣服剪碎,醫者向來不計較什麼,所以他並沒有避諱。
紀年受傷的消息。
全力封鎖。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現在若是傳出受傷的消息,雅家必會陷入一陣慌亂,雅美瘋癲,紀年受傷,再加上孩子……
沒錯。
孩子當晚就發燒不止。
吃什麼吐什麼,渾身燙的就像一座火山。
紀年身子本來就弱,加上受傷,身子昏昏沉沉,陷入了沉睡。
整個雅家突然間就落在花伯身上。
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雅美繼續在房間叫囂,花伯注射了一注鎮定劑,這才讓她沉沉睡去。
現在,只剩下孩子。
花伯就孩子弱小的身子放在秘制的木桶中,將游泳圈套在他身上,讓他在裏面泡着,溫度不低,將孩子的臉熏得更加通紅。
沉着,不語。
足足將孩子泡了兩個小時。
天,這才完全的亮起來,細密的透着一絲涼爽,樹葉聞風自動,花園裏的花朵發出沁人的芳香。
儘管已到五月,花園裏的花被精心照料着,絲毫不減春日裏。
而整個雅家,彷彿陷入了黑暗裏,一些人大氣也不敢喘,更不敢說什麼。
一些下人們,頓時沒了分寸,不知道那些該做,那些不該做,全憑花伯做主。
孟遠匆忙歸來。
平穩的家頓時好似散開了,路上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看着花伯蒼老的容顏,他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
………
孩子犯病。
身體抽搐。
孟遠隨着花伯一起照料孩子,因為肌肉萎縮,孩子的臉痛苦着緊緊地縮在一起,孟遠按摩孩子的身體,以便身子加快萎縮,花伯則配製着中藥。
這些年,他遊歷山河。
所見所聞甚廣。
為了孩子,他更是傾盡一生所學,全心投注在上面。
一碗湯藥被強行‘灌’下去。
不停的按摩孩子,就算手酸得要命,他還是不肯停止,漸漸地孩子好似睡著了,不吭一句,孟遠大驚,“花伯,孩子沒有聲音了!”
“藥性發作,他是睡著了!”花伯看了一眼,沉着聲音說著。
……
雅美醒了。
可是卻不記得她所做的任何事情。
獃獃地。
直到看到孟遠,她眼裏才恢復了神采。
孟遠小心翼翼,不敢讓她知道孩子的發病的事情,也不敢讓她知道紀年受傷的事,更不敢讓她知道,是她親手刺傷了她媽媽……
可是,一醒,她就像沒事人一樣,溫和的笑意,四處尋找孩子。
“小風呢……”
“他去哪了……”
“我好想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