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各不相讓
從品質部出來，周永亮又在B棟的各個車間裏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
於是對李哲俊說：“李先生，我想去業務部看看？”
其實，那裏才是他要檢查的重點。
李哲俊心裏不由一沉。
儘管，他昨天已經做了比較周密的安排。但是，由於時間太緊，他仍然不敢保證做的萬無一失。
於是說：“周先生，還是先回酒店休息吧，明天再看也不遲。”
他想再為業務部爭取一天的時間。畢竟，那裏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
周永亮卻說：“不，總部只給了我三天的時間，我必須抓緊才行。”
李哲俊見他執意要去，只好答應：“那好，我陪您一起去！”
周永亮卻不想讓他繼續陪同。因為，有他在，他一點也不方便。
“李先生，您那麼忙，身體又不舒服，還是叫個人陪我吧？”
李哲俊知道他想支開自己，便說：“沒關係，我有時間……”
他想，我不陪你，我不放心啊。萬一下面的人亂說，怎麼辦？
周永亮見他堅持要陪，也無可奈何。
走出生產車間，倆人又一起乘坐電瓶車，回到了公司的辦公樓下。
可是一下車，李哲俊又故伎重演，捂着肚子對周永亮說：“對不起，我還要去方便一下！”
周永亮只好點頭同意。
李哲俊快步走進培訓室那邊的洗手間。
一進門，他又如法炮製。拿出手機，拔通了樓上唐穎的電話。指示她立即去業務部，通知辦公室里的人。說總部的代表來了，讓他們裝得像樣一點。
唐穎在電話里“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李哲俊在洗手間呆了一會兒，估計唐穎已經到了業務部。這才擰開洗手間的龍頭，裝模作樣地洗了洗手，從裏面走了出來。
回到電梯門口，見周永亮仍然還在那裏等着。於是，不好意思朝他笑了笑：“對不起，又讓您久等了。”
周永亮笑了笑：“沒關係，您身體不舒服……”
他想，如果真的不想讓我等，就安排其他人陪我好了。可是，想歸想，他不敢說出來。
來到六樓，剛走到業務部的門口，周永亮就感到眼前一亮，猛地怔住了。
一個令人耳目一新的辦公場景，隨即進入了他的眼帘。
巨大的玻璃隔牆內，一百多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女職員，正端坐在一張張白色的辦公桌前，有條不紊地忙碌着。
她們有的在快速地敲打着鍵盤，有的則在緊張地接着電話，還有的正在埋頭抄寫什麼……
和生產部的熱火朝天相比，這裏的忙碌，一點也不比那裏遜色。
於是，他忍不住推開門，走了進去。
頓時，一陣陣噼哩叭啦的鍵盤聲，和電話的嘟嘟聲，以及業務員的應答聲。此起彼伏，衝刺着他的耳膜。
他立刻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工作氛圍。看得出來，業務部的工作，也非常繁忙。
他又環視了一下整個業務部。
辦公室很大，根據不同的職能和組別。被白色的百葉窗，分割成數個大小不等的格子。
白色的燈光，與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互相輝映。使得辦公室里的光線，非常充足。再加上一排排白色的桌椅和電腦，以及百葉窗隔斷。看上去，令人賞心悅目。
而對門正中的玻璃上，則貼着幾個紅色的大字：“相信團隊，相信彼此，相信未來！”
看着辦公室里的場景，周永亮又一次對那封電子郵件產生了嚴重的懷疑。他怎麼看，也不像郵件上所說的那樣，頂新公司已經陷入了絕境。
難道，那封郵件，真的是在造謠？
想到這裏，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剛才，和李哲俊坐電瓶車過來的時候，只顧着和他聊天。竟然忘了再去倉庫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貨車過來。
於是，連忙走到窗前，往對面的倉庫望去。
幾百米外，幾輛長長的貨櫃車，正整齊地停在倉庫的門前，等待發貨。而遠處的大門外，還有幾輛貨櫃車，停在馬路上，等着進來拉貨……
看到這一幕，周永亮這才打消了心裏的疑慮。
看來，李哲俊說的都是真的，頂新公司的一切都很正常。他回過頭來，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些忙碌的職員。每個人，都那麼地投入。
以至於，連他的到來都沒有察覺……
張永亮開始相信李哲俊的話，那封電子郵件上所寫的內容，純屬誣告。
李哲俊見張永亮一臉迷惑的表情，心裏有些得意。
這些場景，其實，都是他昨天安排好的。他也感到很驚訝，他們竟然配合的這麼好。
看到唐穎，正從一個辦公室的百葉窗里，伸出頭來，朝他做着OK的手勢。於是，連忙指了指門口，示意她趕快離開。
他擔心周永亮看見她后，會產生懷疑。
看着唐穎會意地朝他做了個鬼臉，很快消失在辦公室的門口。李哲俊這才回過頭來問周永亮：“周先生，您的感覺如何？”
周永亮回過神來說：“嗯，不錯，很有氣氛……”
正說著，這時，他突然發現。在這個辦公室的最前面，竟然還有一個規模不小的辦公室。
由於裏面沒有開燈，光線有點暗，又被百葉窗圍着。所以，他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於是，指着那間辦公室問李哲俊：“李先生，那是誰的辦公室？”
李哲俊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是經理辦公室。”
周永亮心裏不由一怔。
這才想起，自己進來那麼久，竟然沒有看到業務部經理的影子。
於是問：“她人呢？怎麼不在？”
李哲俊只好實言相告：“她去北京出差了。”
周永亮心裏一驚：“什麼？出差了？”
這次來海州，目的就是為了調查業務部的事情。沒想到，她竟然不在。
他的臉上，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李先生，她什麼時候出差的？”
李哲俊毫不猶豫地說：“昨天。”
周永亮一聽，心裏更加不高興：“李先生，總部的通知，不是幾天前就發過來了嗎？她怎麼在這個時候還出差？”
李哲俊見他這麼問，也有些不悅：“周先生，做為一名業務員，出差是很正常的事情……昨天，她接到一個客戶的電話，有張單要簽。所以，就趕過去了。”
周永亮半信半疑地問：“是嗎？那麼，今天晚上，她應該可以回來了吧？”
李哲俊搖了搖頭：“不，她還有別的事情要辦。”
周永亮心裏一震，連忙問：“還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
李哲俊很不喜歡他的這種問話方式。可是，鑒於他是總部派來的，也不好拒絕：“有一個展銷會，需要她去了解一下情況。”
周永亮對他的話，似乎仍然充滿了懷疑。於是，繼續問：“什麼樣的展銷會？”
李哲俊蹙了蹙眉說：“全國名優商品展銷會。”
周永亮見他有些不耐煩，也就不再追問下去：“那麼，她的助理呢？”
他想，既然不能找到她本人，有助理在也行。
李哲俊說：“她也不在。”
周永亮又是一愣：“助理怎麼也會不在？”
李哲俊解釋說：“她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所以，讓她和助理一起去了。”
周永亮對李哲俊的做法很不滿。他掃視了一下辦公室的人，問：“既然他們都不在，這裏的事情，由誰來負責？”
李哲俊見他的話，越來越盛氣凌人。於是指了指自己，斬釘截鐵地說：“我負責！”
周永亮不由雙手一攤，面露難色地說：“李先生，您這麼做，讓我很為難！”
他想，業務部是這次調查的重點。可是，這兩個重要的人物都不在。他認為，她們是在有意躲避他的調查。
李哲俊也毫不客氣地說：“周先生，不是還有我嗎？你要看什麼文件，問什麼話，我都全力配合！這不算為難你吧？”
周永亮冷冷一笑：“您是總裁，不是業務經理，我怎麼敢問你？”
李哲俊見他這麼一說，便大度地揮了揮手：“沒什麼，你儘管問，就當我是業務經理好了！”
周永亮知道他是氣話，再說，就算問他，也問不出什麼來。於是堅持說：“我必須要見杜小薇，這是董事長親自交待的！”
李哲俊見他又拿自己的父親壓他，於是臉色一沉：“那你只能等她回來。”
周永亮問：“那要等多久？”
李哲俊說：“不知道，也許一個禮拜，也許十天……”
周永亮皺了皺眉，總部只給了他三天的時間，他不可能等那麼久。
於是，緩了緩口氣說：“李先生，不是我不相信你，這是董事長要求。如果我這麼遠過來，連杜小薇的面都沒有見到。那麼，您讓我怎麼回去交差？”
李哲俊聽他說話，不再那麼盛氣凌人。便也緩了口氣說：“周先生，我也知道你的難處……”
停了停，又說：“但是，我不能為了接受你的調查，而把她從北京叫回來。因為展銷會的報名日期，很快就要結束，我不能把正事給耽誤了。”
周永亮見他不肯讓步，只好扶了扶眼鏡說：“那好，我只能把她的情況，如實地向董事長彙報了。”
李哲俊聽出了他話里的火藥味，但是，在這一點上，他絕對不能讓步。因為，他不可能讓杜小薇受到任何的傷害。
於是冷冷地說：“隨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