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戲假情真**
兩人確實太累,軟綿綿的不大願意起來。
“你們倆個還不給我起來。”曾亞群當即一個獅子吼。
王紫美嗖聲站起,她還想着拿高分,早日出去,不敢公然違令。
孟誠稍慢她一步也快速起身,她不想在最後關頭出岔子,又被孟瀾庭罵的狗血淋頭。
“走!”黃莉得逞的發號施令。
兩人縱使有諸多不情願但還是識相的列隊前行,黃莉威武的押后。
陳鐵梅正在與送貨司機談論一些瑣碎問題,就見黃莉帶着滿頭大汗的兩人過來,兩人更是一身的疲憊相。她當即苛責道:“小黃,你沒看她們累成這樣了,怎麼還叫她們到這兒來?”
黃莉叫屈道:“陳姐,是她們自告奮勇要來的,我攔都攔不住。”
兩人均是不敢多嘴,若是多嘴,以後的日子會變得更難過。
“都累成這樣了,要表現也不能不要命啊!下次不許了。”不知情的陳鐵梅對兩人厲聲教導。
“是。”她們唯有隱忍吞下。
“原地休息下!”
“是!”兩人竊喜立馬蹲坐地上。
陳鐵梅掉頭大致給黃莉交待下,便帶着司機去辦理相關手續,她前腳一走,後腳黃莉就沖兩人下令:“還不趕緊幹活!”
“是!”兩人亦是欲哭無淚,攀爬上車卸貨。
作死作死說的就是黃莉這類人,肆意徇私妄為早晚都要為此付出慘痛代價。
……
晚上七點多張明偉犯疑的提着個布袋走進君煌夜總會vip包廂,“總裁你要的東西帶來了。”
齊鋒接過袋子掀開口子神情複雜的瞅着袋中物件,旋即他伸手入袋將其中一物塞到褲袋裏,而後將袋子隨意放在沙發上,“你出去看看她來了沒有?”
“是,總裁!”張明偉大步雷行而出。
……
“哎,這不是明偉嗎?”
“哦,邵總你好!”
三言兩語后,邵君煌方才知道齊鋒來了,立馬與隨同的曹龍斌趕去找死黨,路上還順手拉上個尤物一起過去。
老熟人之間無須禮節,直接破門而入,齊鋒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喝酒抽煙兩不誤。
“鋒子,怎麼來了也不說聲,要不是剛剛碰到張明偉還不知道你小子來了。”邵君煌摟着性感火辣美女不避諱的來到他面前。
曹龍斌注意到齊鋒身側放着一個黃布袋子,好奇的跑過去,“鋒哥,你今天帶什麼寶貝過來了?”都是自家兄弟,他未經允許便直接拿起袋子,理開袋子一看,震驚道:“鋒哥你弄套囚服來幹嘛?”
齊鋒端着酒杯淡淡的說:“演戲!”
邵君煌聞言也趕緊跑過去,粗莽的扯過袋子看,驚異道:“還真是囚服啊!”不明白的望着齊鋒。
“叩叩叩”張明偉站在門口禮節性的敲着已經打開的包廂門。
陳家欣身着粉白一字肩網紗收腰連衣裙,手搭米色漏洞包,小清新的打扮將她白皙的皮膚映襯的更加乾淨剔透,四十五度標準露齒微笑尤顯清純。
邵君煌、曹龍斌狐疑的左右擺頭觀望門口女人以及穩坐沙發的哥們兒。
齊鋒沒有多餘的開場話,抬手指着邵君煌手裏袋子突兀的叫陳家欣換衣服。
邵君煌、曹龍斌、張明偉均是詫異他要幹嘛?
邵君煌速急遣走懷中火辣美女,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還不知這兄弟今天要幹嘛,可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陳家欣不明所以,滿心歡喜的去接過袋子,她以為這是齊鋒要親自給她試戲,當她看到裏面裝着的是一套藍白相間的囚服時,驚愕呆愣,這是要讓她飾演一個女囚犯嗎?
以前她可都是出演的正面形象,突然讓她飾演這種角色,她有些遲疑。
齊鋒陰鷙的望着陳家欣面上頗為嫌棄的表情,心中甚為不悅,冷聲道:“怎麼還愣在那裏,還不去換。”
陳家欣咬咬牙,決定拼了,不就是演個犯人嗎,又不是她真的是個犯人,要是她能憑此跟齊鋒保持一個好的關係,以後還愁什麼,笑道:“齊總,我馬上去換。”
“鋒子,你要演什麼戲啊?”邵君煌趁陳家欣換衣服間隙納悶問道。
齊鋒慢聲道:“等下就知道了。”
說了等於沒說,沉不住氣的曹龍斌那叫一個心急,“鋒哥,提前劇透下唄,你這還上道具,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啊?”
齊鋒不再開口說話,只是吸吮手中殘煙。
猜不中他心思的幾人,貓爪心躁的等着陳家欣出來唱戲。
不多時衛生間的門徐徐打開,換好衣服的陳家欣露出卑躬發亂的身形,演技甚好的她立馬進入角色,眸光黯淡,緩緩走出來。
齊鋒猛然覺得這種感覺好生熟悉,溫和的朝她招手:“過來!”
陳家欣目光落地低垂着腦袋,踏着沉重的腳步來到他邊上。
他急切的將她拉入懷中,柔聲道:“陪我喝酒。”
陳家欣震驚他突如其來的曖昧舉動,莫不是還真看上她了,趕緊端起酒杯和他碰一下,“齊總,我敬你。”
邵君煌和曹龍斌匪夷的打望着眼前這一幕,這幾年齊鋒雖然緋聞不斷女人如雲,可是他們清楚,那些都是煙霧~彈,虛的。今天是終於想通了嗎?
開始玩女人了?
齊鋒定視着近在咫尺的陳家欣腦子裏全是‘她’的畫面,為了讓自己徹底醉夢一場他不停的往肚裏灌酒,在他不斷的努力下,視野中清晰的面孔漸漸糊去,腦中幻影開始在眼前慢慢呈現。
他緩緩抬起手溫柔的觸摸她那一頭蓬亂的短髮,恍然迷失,兀然他取出早前放在褲包里的手銬並將它銬在她手上。
陳家欣焦眉頓住,有沒有必要演的這麼真啊,她都覺得她真的是個犯人了。
齊鋒乍然起身將她拉起來緊抱懷中,帶着醉意鬱結深深的說:“為什麼你是他的女兒?”
耳觸在他胸膛的陳家欣一愣,齊鋒這是在說什麼?他知道她爸是誰嗎?
幾秒后的沉默后他又痛苦道:“為什麼,你說這是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這樣玩我?你知道嗎?這些年我過的好辛苦,好難受,好想你,我去看你,可是你卻一次也不肯見我,是不是真的已經把我給忘了?”
這番言語一出,邵君煌、曹龍斌、張明偉圓目啞然,他們明了齊鋒是將陳家欣當成孟誠了,但他們從未料想過時隔幾年他竟還愛的那般深!
陳家欣也有些瞭然了,感情齊鋒是把她當成某個女人了,詫異花心的他亦有這麼情深的時刻,現在還把她打扮成這樣,莫非她喜歡的人在坐牢,思到此處她大覺不可思議!
“叫我鋒哥!”他柔目磁聲道。
陳家欣很會把握角色,輕聲喚道:“鋒哥。”
聲音的音線以及感覺差的太多,他猝然意識到懷中的人不是他的‘她’,迅急鬆開,冷鷙道:“你可以走了。”
上一秒飽含溫情下一遭寒酷冷麵,仿若一盆冰水醍醐灌頂,陳家欣尤感懵懵然。
齊鋒重新坐回沙發。
“陳小姐,請!”張明偉觀色而行立送陳家欣出去。
陳家欣略尬的望向齊鋒:“鋒哥,你不把手銬給我打開,我沒辦法出去。”總不至於讓她一身囚服還戴着手銬出去吧!那外面的人還不以為她是逃犯。
齊鋒漠然冷情的將鑰匙扔桌面上,端起酒杯接着喝。
陳家欣望眼鑰匙,不敢勞駕齊鋒,只得求救於張明偉才得以將手腕上的手銬去除……
陳家欣走後,邵君煌驚訝問道:“鋒子,你該不會還忘不了她吧?”他本以為這幾年齊鋒再未在他們面前提起過孟誠,以為他已經放下了,沒想到不但沒忘,還愛的那麼深,真是孽緣啊!
曹龍斌也憂心道:“鋒哥,你要想清楚啊!你們關係不單純,怎麼都會有疙瘩!”鋒哥竟然這麼長情,不知瑞哥會不會也是這樣的,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啊?都這麼些年了,還讓人念念不忘。
齊鋒盡顧自己喝酒,沒有答二人的話,恨她,恨她,他無數次的提醒自己要恨她,可是腦海中時不時就會出現她在獄中淚奔無助的畫面,他就覺得心痛無比,很是折磨,很是難耐,很是痛苦!
……
女子監獄內路上,黃莉與彭鑫狹路相碰。
“彭警官!”黃莉忻悅喊道。
彭鑫免不過敷衍的嗯聲,忽見黃莉手拿一疊信,隨口道:“取信啊!”
“是啊!”黃莉伴着他的腳步與他同行。
“這也好,家書可以解解她們的鄉愁!”
黃莉太振奮了,他今天居然主動跟她說這麼多話,開心道:“嗯,除了一封情書,其餘全是家書。”說著抽出一封信。
彭鑫一驚,世間竟然真有如此真愛。
黃莉不平道:“孟誠到底有什麼好,都進來四年多了那個男人居然還沒把她忘掉。”
彭鑫冷聲道:“你怎麼會懂。”
“彭警官,你怎麼突然走那麼快?”黃莉慌忙追着他小跑。
……
正在圖書館埋頭做事的孟誠忽聞鐵趟腳步聲,旋即抬頭便見一臉笑容的彭鑫走進來,驚訝於他什麼事這麼開心?
“我拿到大專文憑了,特意過來跟你說聲謝謝!”按理說他應該好好請她吃一頓,但是礙於她的身份,監獄有太多的明文規定,他只得口頭感謝。
“恭喜你!”
“你碩士都考上了,我才考個大專,真是差勁。”
“你基礎薄弱,全憑自己的努力拿到這個證書,很厲害了。”她接着干她的活。
彭鑫亮眸注視着言語不多的她,離別在即三年多的情誼就快要打上完結,他愈想跟她多聊幾句,忽想起方才看到的信封,淡笑:“聽說你男朋友每個月都會給你寫信!”其實這事幾年前他就是知道的,只不過今天才說出來罷了。
“黃警官告訴你的吧!”
彭鑫笑而不語。
“其實她挺遜的,追了你幾年也沒把你拿下。”
“呵呵,時間長短沒關係,關鍵是要有感覺。”
“也是,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強也強不來。”就像曾經的她,傻傻的以為將不屬於己的人強拉到身邊,他就真屬於自己了,終是黃粱一夢!
彭鑫好奇道:“唉,你跟你男朋友是怎麼認識的?”
孟誠苦澀一笑,“我倒追!”
彭鑫眉挑一驚,“你還干過這種事,想必他一定很優秀?”
“優不優秀都與我無關了。”
“額?”彭鑫不懂的望着她。
“我們分開很多年了。”
“他現在又在給你寫信,是想跟你複合嗎?”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是誰在給我寫信你信嗎?”
彭鑫面上難掩驚異之色,不過剛那封信確實沒有寄件人的名字,他輕緩點點頭。
孟誠將清潔工具放回原處,“好了,我要去看書了,你不會介意的哦!”
“嗯,一起看!”
“你要升本?”
他笑道:“書中自有顏如玉嘛!”
“哦。”她是不想呆在囚室,才留在這裏看書,而這個人明明有自由,卻將空閑時間全泡在這裏,蹉跎歲月。
她多想跟他換一下角色,她太想出去,即便是夢中她也不曾出去過。
……
歲月車輪轉動不休,它不因喜不因悲而有所倦怠,世間喜怒哀樂皆與它無關。
孟志宏常年心繫苦獄中的女兒,山珍海味食無味,觸景生情生落寞,經年走過,他鬢角染上灰白,額間深烙不少滄桑,身形體態無不透着他的失意。
然要立足於天地間就必須遵守無情的生存法則,族首更是要顧全大局,不能擁有過多的自我喜惡。
縱然孟志宏心力交瘁多麼的力不從心,也不得不擔待維繫家族事業發展的使命。
奔波應酬完一天的交際,他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在主卧房間沒有看到妻子崔湘雲,壓眉嘆聲直接前往女兒的房間。
果然女兒房間虛掩的房門內有燈光透出,他壓抑的推開房門。
崔湘雲眼眶紅紅的捧着翻開的相冊,裏面記錄的皆是女兒曾經的歡心笑顏。
孟志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沉重的走進去將她的頭輕靠在自己胸膛。
“志宏,這幾年我們沒去看誠誠,她會不會怪我們?”
“湘雲,女兒的性格你還不清楚嗎,她不希望我們看到她那個樣子!再則,要是讓她大伯知道了,女兒的日子就更苦了!”
“我們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大哥?別人家都是胳膊肘往…”崔湘雲發泄着心中不滿。
“湘雲,大哥有大哥的難處,你要理解!”當初他哥執意報讀軍校,目的就是要把遠恆總裁的位置留給他這個弟弟!
他比誰都清楚他哥是多麼想要經商。
他哥為了成全他,犧牲掉了自己的夢想!他又怎麼能去埋怨他!
催湘雲吼道:“我理解?每次都是我們去理解別人,怎麼沒人來理解我們?”
孟志宏愧疚道:“湘雲,對不起,跟着我委屈你了!”輕輕拍打着她的背。
崔湘雲靠在他胸膛,臉上掛着淚痕,除了女兒的事,她不覺得嫁給他委屈。
……
而這場變故的主謀齊鋒日子過的也不盡如意,心理上行動上的雙重夾擊夜夜的折磨着他。
那晚在陳家欣身上恍見‘她’的幻象后,他便暗中派人打探‘她’在獄中的境況,可是他派出的人未能帶回有關‘她’的絲毫。那道高牆彷彿被施了仙法變成了無穴透風的銅牆鐵壁。
他猜定是那個萬惡監獄長搞的鬼,故意與他為敵。
天未見亮,張明偉就接到齊鋒電話,急忙接起,“總裁。”
“那個混蛋監獄長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他眼中寒光閃閃,陰鷙的眸中佈滿戾氣。
“總裁,我正在加緊辦,那傢伙的資料受國家保密,他本人也很狡猾,從不透露家人信息,不過我已經查到蛛絲馬跡了。”
齊鋒薄唇略抽,“天災人禍時常有,一不小心就死幾個。”我的女人不好過,那就讓你十倍的還回來。在他眼裏,他可以折磨她,欺負她,羞辱她,但是別人不行。
“總裁,你的意思我明白。”
“別讓我等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