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多少傷心淚&
劉媽的好言相勸戳中崔湘雲痛處,眼淚忍不住的再次狂掉下來,痛心道:“誠誠她不會回來的。”女兒脫逃的背影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尖。
自從那天那個殺千刀的將小姐帶走後,小姐就再沒有回來過,劉媽也是心急如焚,可是眼下她還是勸解道:“夫人你別灰心,說不定小姐明天就回來了!”
崔湘雲抿嘴凝眉五官擠壓,脫魂的搖着頭,“我的女兒被那個畜牲害的去坐牢了!”牽線的淚珠嘩嘩滾落。
劉媽震驚,驚慌咋呼道:“夫人你說什麼?”。
她雙目帶淚,軟綿無力的說:“未來的六年我見不到我的女兒了,我的女兒她現在一定過的很痛苦……”
……
古有母憑子貴,今有嫁入豪門父憑女顯,侯貴祥將後半生的榮辱全系在出落標緻的女兒身上,花重金下血本的外形包裝,服飾首飾能飾者皆毫不吝嗇的予以支持,指着他侯家千金一朝得道帶飛侯家。
上回商場林君霞與葉敏月偶遇還順利拿到對方聯絡方式,令他倍感振奮。女兒家的事他不好事事參與,如此大任便光榮落到他的妻子林君霞頭上。
孟志宏全心全力找人飄無影,別個隨隨便便逛個街就給撞上了,嘆世事造化弄人,前世修為不夠,今生緣份擦身過。
女人想要吸睛某男,必然首先要有一個驚艷的外形,這是年少侯御冰認定的理。
某服裝大樓,候御冰指着一條露臍性感短裙,問:“媽,這個怎麼樣?”
林君霞搖搖頭,順手拿了件,說:“御冰,這件不錯,試試。”
候御冰撐目看着那規規正正的素色長裙,老土的很,遲疑:“媽,這件太保守了吧?男人一般都不喜歡這種類型!”她從前接觸的世家子弟哪個不是希望女人穿作前衛,帶出去長臉,更何況對象是齊鋒,穿這麼低調怎入的了他的眼。
林君霞精明提點道:“唉,傻孩子,你就不懂了,剛開始咋們得要矜持,得到齊夫人的認可,下一步才是齊鋒,聽媽的沒錯,還想不想當齊太太啊!”好不容易跟齊鋒母親建立起良好關係,當然要趁熱發攻,上次的聊天她便揣摩到葉敏月喜歡溫順且能持家的傳統女孩,更探得齊鋒為人孝順,得到他母親的支持還愁什麼。
“做夢都想!”候御冰笑由心生,立馬拿着選定的裙子去試。
……
劉媽眼紅的跑到天啟大廈,衝進大廳,朝前台小姐瘋狂的吼道:“我要見齊鋒。”
前台小姐不屑的眼神將劉媽從頭到腳的打量一番,輕蔑一笑:“大媽,請問你有預約嗎?”
劉媽不管不顧直接就要去電梯,她預備一層一層的找,她就不信她把那個混賬東西找不出來,前台小姐急忙招喚來保安,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像只小雞般被幾隻壯碩雄鷹叼着扔出去,無論小雞如何的死命掙扎在雄鷹眼中皆是自不量力的可笑。
劉媽仍舊不甘心的坐在大廈對面路坎旁,直到等到天黑也未能看到齊鋒的影子,殊不知今天乃是周末,不加班的情況老闆是不會來的,或是急過頭忘了思量這一茬,死守無果最後不得不失落的回去。
……
黃昏日下,西邊火山紅被沉灰高牆擋沒,日未出而作日落人未息,孟誠吃力的背着裝滿泥土的背簍步履蹣跚的將土移去指定地點,她的雙肩已被勒的麻木。
“嗵”釋下壓身的重力,她連喘幾聲粗氣。散亂的土堆落出一異物,她眼睛一亮忽的跪趴下去撿起。
下一秒她的手卻被另一隻壯而有力的手拽住,她緊握拳頭護住手中東西,然雙方實力懸殊太大,她無力護犢束困身子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對方一根根扣開,曾亞群快速抽走那根銹跡斑斑的鐵釘。老陳猜測的果然沒錯,這妮子還真有不想活的打算,立馬將人押回監室,旋即將剛才所發生的事告知陳鐵梅。
就是因為陳鐵梅覺察到孟誠有異動,所以這段時間安排給她的活都是徒手作業或是無危險工具使用的勞動。
……
“報告!”
“進來。”
“王紫美,知道你最近受了不少委屈,你的所作所為我們也都看在眼裏,你總算沒有辜負國家對你的改造,表現的很好……”
王紫美垂目聽着陳鐵梅的誇獎,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是要給她減刑了嗎?
“孟誠現在是處於剛入監頑抗改造的抵觸期,你是過來人,平日裏好生勸導下,只要你協助我們將她思想扭轉過來,就給你記一大功。”
“是。”前些天的窩屈感頓消,她答的響亮。
“這幾天孟誠有很明顯的自殺舉動…”
“啊!”王紫美驚呼打斷陳鐵梅。
“細節你不用知道太多,你的任務就是悄悄的盯緊她,為了不讓孟誠覺得所有人都在拿異樣的眼神留意她,她有消極厭世的事回去不要多嘴……”
“是”
……
黃芳大喊一聲:“哇,小強來了!”
監室內霎時一陣歡聲,幾人在窄小的空間顯擠追逐,嘴中冒着興奮之語。
孟誠一手揉搓着犯疼的肩,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們像是瘋了般開心,突然她顫聲驚呼:“啊,蟑螂!”她嚇得渾身雞皮疙瘩頂起,未脫鞋直接跳黃芳床上。
經她這一打岔,黃芳失手,黑褐色大蟑螂被張翠手疾眼快先一步捕獲。
“孟誠,害我失手沒逮到小強不說,還踩臟我的被子,嬌聲嬌氣的你裝給誰看啊,我們這可沒男人。”黃芳惱怒過去粗暴的一把將孟誠從床上拉下來。
揪着蟑螂翅膀的張翠慢斯理走來:“孟誠,我還當你天不怕地不怕吶,嗬,原來你怕小強啊!”
“別過來,你別過來!”她本能緊拽着鐵床扶梯,搖顫着腦袋。
“噓,陳管教來了!”王紫美謊報軍情的說。
眾人慌忙站好靜立一分鐘有餘仍未見陳鐵梅的出現,知道被唬弄了,蜂擁而上的推罵王紫美,她們都是鬧慣了的,也就沒啥過激的事發生……
……
生活中大多數人都在為生存碌忙奔波,卻有一小部分會投胎的人倚着家中富顯毋需歷經風吹日晒雨淋,整日閑得只剩享樂套男人。
“曉曉,你看那是不是侯氏的侯御冰?”卓婷(卓創集團大小姐)鄙夷中帶着詫異。
郭曉曉(鯤鵬集團千金)蔑聲扯嘴一笑:“嗬,可不是,以前露的就剩三點,今天裹這麼嚴實活像村姑,受什麼刺激了?”
“哼哼,還能是什麼,準是被哪家風流小開給甩了唄!”
“看來是有自知自明了,知道聖潭水趟不得,小門小戶,也就落得自取其辱的份兒。”
兩人越說聲音越大,仿若不經意的從侯御冰身邊擦肩過。
兩人心思不純,侯御冰也是聽者有心,當場變色~欲討說法,卻被林君霞捏手加睖眼按下,示意她充當聾子佯裝全未聽到。
說到底還是自知侯家勢弱,林君霞早已看透上流社會弱勢被欺的常態,候家雖算是錦都富貴之家卻處豪門末流,被人踩也是常事,曾經她皆是如打掉牙般吞下窩囊氣,今天她不再甘心就此過,可眼下她還是得繼續沉澱,眸中閃着不易察覺的強毅光斑,輕聲道:“御冰,小不忍則亂大謀,來日你得到齊夫人的認可,看這些目中無人的刻薄女還敢輕視侯氏――來,幫媽看下這個鐲子顏色正不正!”
侯御冰心有旁騖的的陪伴林君霞挑選飾物,何時才能跟齊鋒有進展啊?
在平民的世界裏她時刻端着大小姐的姿態,就是因為在上層社會中她總是被欺壓,積攢的怨氣需要倒瀉,無勢常人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她的垃圾桶,只有在他們面前才能滿足她渴望高人一等的虛榮心,可憐可悲!
沒有人真的願意去做這世上漠視尊嚴攀龍附鳳的衰人,多是被生活所迫或是對虛榮的痴迷罷了。
人生不過匆匆幾十載,何不瀟洒走一回,說是容易做時難,又有幾人真的看穿?
……
黑夜的漫長在失眠時刻尤顯悠長,深夜的繁華鬧市退卻白日的喧囂,寬大的街道上車行無人死寂如幽,齊鋒屹立在路中央眼神迷利的仰望着前方冰冷聳立的商廈。
――“鋒兒,當年你父親就是在這棟大樓的天台上一躍而下,粉身碎骨……”
爺爺飽含傷痛憤恨的話音,來來回回的繞在他的耳垂,他轉身寒眸定上不遠處巍然不動的大樓,雖已是漆黑一片,但四個夜光燈箱字醒目的很――【遠恆大廈】,這幾個扎眼的字一筆一劃都深深雕刻在他心上,痛,豈是一個痛字就完了,他額上青筋冒氣手指關節發出的‘咔咔’聲在黑幕中異常刺耳,太過專註的定視他的視野出現雙影。
“鋒哥,我想你了……鋒哥,我想你了……鋒哥~鋒哥~鋒哥……”少女夢瑩魂牽的嗓音空靈環繞。
他如置身在摩天旋轉大輪中,周圍建築高速的轉動着,“啊~~”他雙掌扣頭狂鷙的咆哮。
“滾,滾,給我滾……”一手按住腦門,一手拚命揮打,接連的彎腰瘋吼,狂暴之後他直身拉手垂下,四周蕩漾着他失去理智癲嗥怒狂的回聲,速即迴音散去,空寂的街道僅剩下他的呼喘聲。
莫名的孤獨感令他在酷熱的夏日胸腔發寒,向來他不就是一人生活慣了嗎?怎麼最近覺得體內少了什麼,心浮慌慌的。
……
“伯母,上次您說喜歡柳城的小米糕,我前兩天路過柳城順道給您帶了些回來……”侯御冰溫軟柔聲說著貼心話,旁邊林君霞拿着平板電腦手舞足蹈的給予她提示,時不時寫上幾個關鍵詞遞至她眼前,為了搭上齊家大船母女倆也是竭力拚了。
“齊夫人怎麼說?”侯御冰剛一掛線,林君霞就急不可耐的問出聲,本就大的眼珠子這一刻蹬的如銅鈴,死撐撐的盯着自家閨女。
“嗯―~哈”侯御冰難以平復內心的激動,兀的拽住林君霞跳起來,“媽,我們,我們成功了。”她喜的眼眶都濕潤了。
林君霞亦是咽不住的喜悅,急切道:“齊夫人到底怎麼說?”
“她告訴了我她的住址,還讓我下午過去,媽,我是不是又可以見到齊鋒了?”她渾身充滿了電量,迫不及待的想要驗證自己的電力。
林君霞喜顏輕責道:“傻丫頭,上次給你說的你忘啦,現在你的目標是齊夫人,千萬不要心急,當著齊夫人的面一定要雅而淑……”又是長通大道的教化。
……
“媽,公司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我可能要晚點才能過來,飯熟了我還沒到你就先吃不用等我……”齊鋒結束通話后,立馬開始手中的忙碌,昨晚神經質的在街頭游浪,造成今天一上午他都在補瞌睡,現在才緩過勁來加班加點。
“叮咚~叮咚~叮咚……”城西別墅門口門鈴聲驟響,剛將飯菜擺上桌的葉敏月以為是齊鋒提前結束了工作,笑盈盈的去開門,打開門的一霎那笑容稍顯一僵旋即換上客套的笑:“哦,是候小姐啊!”都忘了她會過來的事了,沒有事先支會鋒兒,他會不會不高興?嗯,兒子也該多跟這些女孩子多接觸下。
“伯母,沒打攪到您吧?”侯御冰立在門口拎着禮盒說的忐忑。
“呵呵,沒有,進來坐吧!”
侯御冰進門的第一眼就是搜看齊鋒在不在,葉敏月明目看穿她的小心思,臉色依舊溫和:“鋒兒,還在忙公司的事――他有自己的住所,不一定會過來的。”她故意這麼說,就是想探探侯御冰。
“哦,伯母,我是專程過來看您的――吶,小米膏,不是貴重東西,您千萬別嫌棄啊!”侯御冰機靈的提起禮盒轉換話題。
葉敏月神若有思的望着‘柳城’二字,淺笑:“好些年沒吃過了,不知道還是不是那個味道!”有些東西吃的不是味道,而是滿載的回憶。
“伯母,試試不就知道了。”侯御冰婉勤的拆開包裝,恰到好處的取出剝開一半遞給葉敏月品嘗。
葉敏月動作猶緩伸出手,慢慢放到嘴邊輕咬小口,物是人非再也吃不出當初的那個味道了。
“伯母,是這個味道嗎?”侯御冰收住表情緊張問。
“嗯!”她違心的點點頭,兒子不懂情未必是壞事,若是像自己這般經年留影念念不忘,反倒是苦不堪言。她直目端詳着侯御冰,衣着打扮樸素妝容淡雅不浮躁,兒子工作太過辛苦,找個溫婉賢惠懂得照顧人的好女孩也省得她老操心,為了進一步的觀察侯御冰,她難得的邀請外人同她共進晚餐,飯間侯御冰各項禮儀周到,服侍人的本領不差,她不管眼前這人帶着怎樣的目的接近她,家世不高沒關係,齊家如今不需要強強聯姻,也能屹立錦都,她要的僅是她能好生照料齊鋒,她這一關侯御冰算是真正過了,就看兒子的了,她也有意撮合。
葉敏月此處沒有雇傭一個傭人凡事親力親為,飯後,侯御冰從來沒幹過家務,洗碗刷筷這些簡單活都乾的手忙腳亂,她心虛的接連表示回去一定加強學習。
葉敏月不作它言只是淺淺一笑,她留她吃飯的目地之一就是試她平日有沒有在廚房出入,她兒子的胃需要有人貼心照護,廳堂要站廚房要入她也就這點要求,侯御冰肯彌補欠缺的姿態她還是滿意的。
門鈴聲一直未響,侯御冰籌備的話題聊盡,料想齊鋒應該不會來了,旋即起身禮貌性向葉敏月作別。
她也無意留她,簡短几句送走侯御冰。
侯御冰出門便開始向林君霞彙報方才的累累戰果,隔着聽筒都能清晰聽到裏面傳來的大喜過望的哈哈聲,雙方自意的歡聲回味綿長。
……
“鋒兒,你吃了沒有?”葉敏月慈笑問剛進屋正在換鞋的齊鋒。
“媽,我吃過了!”他猛然看到茶几上放着的禮盒,劍眉一壓,“媽,有人來過?”他母親嫌少跟外人來往,他不由得異惕起來。
“哦,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送來的噢!”
他霎時竄起莫名火,眸光暗沉聲音陡大脫口而出:“天下女人一個樣。”
葉敏月震驚的盯着他,她還是第一次接觸滿身戾氣的兒子,從前只知傭人們怕他,今天她都深深的觸接到什麼是不寒而慄。
他驀然回神當覺失態,忙收起陰霾,立馬露出唇紅齒白的暖笑,右手搭在母親右肩上:“當然要除開媽和妹妹!”
葉敏月面色雖已變得溫和,但仍心有餘悸,剛那樣子像極了他爺爺,她更加堅定要給他個找個溫順的另一半,雙方也好在性格上互補下。
齊鋒直目看着禮盒上行楷體的‘柳城小米糕’,牙關緊了又緊。
……
“撲,你再撲,嫌棄住這裏啊,有本事你逃出去啊,再撲,我抽你,怎麼你還不服啊!”張翠逮着大扇翅膀頑抗掙扎的蟑螂指桑罵槐的說。
王紫美下意識的瞟眼抱膝坐在角落水泥地上的孟誠,湊到張翠跟前,“號長,我那還有一袋壓縮餅乾你吃不?”
一聽有吃的,適才沒說話的其她幾人也來了精神,趁她們去搶吃之時,王紫美走到呆坐孟誠身邊,手指蹭她一下,“哎,別坐這麼遠嘛,這幾年都要住在一個屋檐下,老搞獨立你不悶啊!”旋即自個也雙腿一彎自在的長伸腿坐在她邊上,地面雖有塵灰但穿着囚服的人還有啥好講究的,就因管教的那句承諾,她能拿的出手的東西都掏出來了,為了能獲得減刑早日看到外面美妙的風景她是下全力的在完成任務,即便孟誠對她不理不睬,她也是厚着臉皮三番四次的找她搭茬,足矣看出自由於她的可貴。
“就算你整天坐在這裏,也把牢底坐不穿――聽說你是重點大學畢業的?”得不到回應她繼續說:“我呢雖然不是出生名校,但是也念過幾年大學,以前干文職工作,後來遇人不淑失手犯下重錯便進來了,來這裏的女人大多不是為財就是為情,我看你多半屬於後者。”還是不理她,她撇下嘴接著說:“就我們監室來說大傢伙都不是存心與法律為敵甘願淪為罪犯,進來的人各有各的原因,但不管有意無意我們是確實錯了,就得要承擔後果,只有接受政府對我們改造才是出路…”
“我沒罪,我是被冤枉的。”孟誠突頭突腦的打斷她。
王紫美一喜終於開金口了,順着她的話下:“如果你覺得冤,你可以上訴的。”
她嗜鼻自嘲一笑,上訴,她的狀紙遞的出去嗎?
王紫美觀望下四周,側身貼孟誠身上悄聲耳語,“我身上還藏了包牛肉乾,走,去廁所咋兩分了吃。”她是想方設法的跟她拉近關係,平常這貴東西她都是獨自暗中吞吃的,頭一朝這般大氣。
孟誠心沉堵塞沒有一絲願與人搭訕的心情,可望着對方熱情洋溢的樣子,她還是輕淡道:“我沒胃口。”
“哎,好吧!”王紫美又一次挫敗,噘下嘴慢騰騰的扒起來,油鹽不進,難搞死了,這個月的花銷額度都快用完了還一點進展沒有,怪不得管教給那麼大個餡餅誘她,這天上啊就不會掉餡餅。
跟死悶的人呆一會兒,弄的她都有些壓抑了,瞄到那邊幾個姐妹正在嬉鬧,旋即加入打玩一通,還是跟大部隊一起舒暢,囚室沒有電視更沒有音樂解悶,‘小強’就是她們集體的寵兒,她們的消遣。
孟誠頭斜靠在牆上,注視着幾個成年人圍着那隻噁心的大蟑螂吹吹打打,一點不在意拘囚的處境,此刻發自內心她開始佩服這些人苦中尋樂的心態。
……
真愛降臨情愛兩頭熱,荷爾蒙的激發也是唯一不受理智控制的,不是單憑強大的自控力就能割除殆盡的草木。
昏昏噩噩中情花刺入體渾然不知,依然的我行我素,他日毒發再尋醫為時大晚!
深受回憶夢境折磨的齊鋒,終於下了個他自認非常明智的決定,將他生活周圍但凡能同孟誠扯上關係的物件通通替下,更是將陽城別院從內到外翻修,甚至連花草樹木都全全重植,向來只以數據判斷是非的他,就不信他真中邪了。
……
“少爺,孟小姐以前用過的東西都放進去了,兩扇窗戶也已經封死了。”恭叔跟着齊鋒彙報式的說,他納悶他們少爺的這種做法,都離婚了幹嘛不扔掉。
“出去吧!”當傭人們真要將‘它們’扔掉時,他又神戳戳的捨不得了。
“是。”
……
曾經透亮的窗戶如今變成了白色牆體,完全可以用密不透風來形容這間暗室,他將手上的相冊和離婚協議書放到桌上,從今天起我要將你徹徹底底的忘了,我的心也絕不再受你干擾。
哼,我想要找個女人還不簡單嗎?俗話說的好,關燈脫了衣服都一樣!
他臨走前快速掃望一圈,帶上門的那一剎他想不通的又將門稀縫打開惆悵的再次觀望裏面的擺件,兀然他砰的將門鎖上,將鑰匙扔進垃圾桶,以此表決誓要將這段他人生中的敗筆塵封。
……
老闆不休息助理首當其衝的跟着遭殃,眼看時間走過凌晨十二點,齊鋒仍在專註的工作,張明偉有些熬不住了,提醒道:“總裁,凌晨了,你是不是該下班了?”
他投入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冷聲道:“你先回去。”本以為屏蔽掉所有有關她的牽扯,就能不受夢魘折磨了,可現實總是願違的,他並未就此得到解脫,過上無憂的生活,她仍時不時不打招呼的出現在他的記憶幻影里。他無措只得用精力耗盡法,以此來實現倒頭就睡的‘最佳療效’。
張明偉被他的氣勢驚嚇,站在那裏不知該不該走。
“還不走!”齊鋒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張明偉明快抬眸一秒的察顏觀色,以他幾年來的經驗判定老闆傳遞信息,當即速急離開。
……
同樣的一個人,身旁者處位不同對之的待遇亦是天差地別,有人漠不關心,有人痛心疾首,有人強棄毀之,有人珍若瑰寶,有人牽腸掛肚……
李瑞,一個玩世不恭的富二代,近段時間彷彿一夜之間頓悟,不再似從前那樣遊手好閒混日子,成日的奔波於那些不屬於他的分內之事,初入江湖的他,人微言輕力量薄弱,四處招人冷待,想要與強勢腹黑的齊鋒較勁就變得如蚍蜉憾樹般自不量力,但他心不死仍執着的撞撞跌跌擠進漫山荊芥。
積壓幾年的真情衷腸,終於有了較為合適的時機,他裝着滿肚的話來到女子監獄,上次的探視日有人來看她,由於親疏關係他沒能被排上。
他沮喪之餘又不斷的奔走疏通,總算黃天不負,這次終於輪到他了,今天他要表白,將所有的心裏話一股腦跟她訴說。
他端坐在椅子上不斷的排練着等下要講的話,起初士氣高滿大戰必捷的氣勢,可在緩速流逝的時間消磨下,他變得越來越緊張,底氣也開始化虛,他在探視室里焦躁的往返走來走去,心亂如麻的等着......
可是最終他不得不垂頭喪氣失望而出,因為他被告知,孟誠不想見任何人。
他厚重一拳打在監獄大門的牆上,誠誠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肯讓我見見你,痛苦無奈的盯着緊閉的高牆大門。
……
今天黃芳的老公不知出於怎樣的原因又沒來看她,夜間她思念家人尤其自己寶貝兒子的心境更深,難道真如王紫美之前所說她老公另結新歡了,她心急火燎又出不去,惴惴不安的坐在床沿。
“哐。”鐵門忽的被拉開,監室里的人趕緊分兩排站好。
“黃芳。”
她左跨步站出來,情緒低落聲音不大的答:“到!”
陳鐵梅沒對她不規範的動作予以苛責,直接說事:“我剛跟你老公聯繫過了…”
黃芳猛的激動起來,衝上去急道:“啊,我那口子他怎麼三個月沒來…”
“像什麼樣子,退回去站好。”
“哦,哦,是!”急於想得知狀況的黃芳,忙退回標準站立。
“你老公說,為了養老人還要給兒子湊學費,在同鄉的幫襯下就一起去新疆打工了,還要過幾個月才能回來,叫你不要瞎想,他一回來就來看你。”
黃芳心頭的石頭似落非落,家庭的重擔全落在身有殘疾的丈夫肩上,她卻在這裏使不上勁。
“好了,都知道原因了,就好好改造,早日出去,也好給你老公分擔分擔。”
“是。”黃芳泛酸的歸隊。
接着陳鐵梅威嚴的聲音喊道:“孟誠。”
她立馬出列答:“到。”
“從明天開始你去食堂報到。”陳鐵梅以一種不硬不軟的聲調下達指令,這些天她思來想去總是讓‘她’吃小灶不利於‘她’的改造,其她服刑人員也會對此妄加的揣測,她已經跟食堂那邊做過交接,那邊也會重點督視‘她’,或許跟大家一起勞動,‘她’的心性會有所改變。
“是!”孟誠雖然對監室里的獄友不怎麼理睬,但跟獄警之間交流她是規規矩矩的,不是她嫌棄誰攀附誰,而是被獄警們各種體罰收拾怕了,在她們面前也就變得有那麼丁點的溫順。
……
“哐”鐵門重新閉合。
孟誠剛要回自己的床上,卻被腳下拌了一下,險些摔倒,她轉身便見到黃芳正在一旁假正經的捋頭髮,於是走過去冷聲說:“你什麼意思?”
黃芳一臉的挑釁:“哼,憑什麼你一來就有好差事!”又陰陽怪氣的說:“我們可不像某些人靠出賣色相…”她今天心情特別糟,就想惹惹事,而孟誠白日裏總是被單獨看管,現在管教又給‘她’美差她打心眼裏嫉妒。
“哎呦!”
不等黃芳說完,孟誠眸光陡寒一腳將她踹倒,黃芳的話一下讓她回想起被禽獸凌~辱的畫面,學了幾年的跆拳道居然在這裏派上用場,她苦笑,壓抑太久了,她需要發泄下,卻被周圍幾個協力拉住。
黃芳不願就此作罷,耍無賴的一直在地上打滾大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鐵門再次被打開,陳鐵梅肅厲的聲音再次傳來,“怎麼回事?”
黃芳趕緊爬起來,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指着孟誠說:“陳管教,孟誠打人,要不是大家拚命拉住她非把我打死不可。”
陳鐵梅厲聲:“孟誠!”
“到!”
“你為什麼打人?”
她不想辯解,低頭不語。
見她不答話,陳鐵梅沉聲吼道:“孟誠,你為什麼打人?回答。”
她不喜別人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講話,生性叛逆的她依舊不說話。
陳鐵梅正視她幾秒,終於下定決心使出那個對大多數犯人屢試不爽的手段,“我看你是還沒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一個星期禁閉。”
……
剛從警校畢業出來的黃莉、劉燕通過集訓分配到女子監獄上班,兩人都顯得有些激動,她們跟着獄警來到管教辦公室。
“小劉,小黃以後你們就跟着李姐和陳姐。”
“是!”兩人臉上掛着青春洋溢的笑答的響亮。
相互打過招呼后,陳鐵梅給兩人安排好位置,又遞給她們一些資料,讓她們先學習下。
兩人懷着新人初到的那份澎湃心專心致志的看着擺在面前的白紙黑字,她們對這個充滿神秘的地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無形中一股力量深深的吸引着她們去探秘。
翻着翻着劉燕忽然豎起手中監獄工作流程,剛出校園的她帶着淘氣學生略萌的表情好奇問道:“陳姐,犯人是不是都是凶神惡煞的?”
陳鐵梅笑道:“一個鼻子兩個眼。”
黃莉也湊過來,笑呵呵道:“燕子,你還怕犯人啊!她們見到我們肯定跟老鼠見到貓似的!”
“我真是好想見見啊!”劉燕說的眼珠子轉悠。
李九鳳抱着資料過來,說:“到這裏來了還愁見不到犯人啊!你們倆個這段時間先熟悉下環境還有將監規爛熟於心。”
“是,李姐!”兩人異口同聲。
……
在錦都a大附近有一家平民餐館,簡稱:有緣人,全名曰――有緣人家常菜館。
孟誠沒出事前,每月少說會在這裏出現兩三次,這是她在大學時代養成的一個習慣,關鍵還是這家店的飯菜味道不錯,留住了她的胃,同時價格適中,她是不在乎價錢的主,可同室好友經濟不寬裕,這裏便是同價層不二的選擇。
現今她沒法再吃到這口平淡中夾帶媽媽味道的菜肴,曾經三人行變成了兩人的對面而坐,兩個女生坐在窗邊興奮的聊天。
“雨華,恭喜你終於成為了一名見習律師。”藍孟琴發自真心的祝福好友。
李雨華笑着說:“你不是也成為了知名企業的人事專員。”成為一名出色的律師是她的奮鬥目標,她覺得她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預備大幹一番。
藍孟琴笑着笑着突然低落起來:“不知道誠誠現在怎麼樣了?我一直聯繫不上她。”幾年的朝夕相處讓大家習慣在一起,突然的分開她很不習慣。
李雨華回想起曾經的往事,孟誠整天的追着那個人跑,重色輕友的典型,有些埋怨的說:“那個沒良心的,多半被國外的大帥哥迷的找不着北了。”
藍孟琴擔憂的說:“不知道誠誠在國外過的好不好,適不適應異域的生活?”
“不適應就不是她孟誠了。”說走就走連個離別前的小聚會都沒辦個,這麼久了也沒來個消息,她心裏隱隱中揣着不舒服。
藍孟琴疑惑道:“你說齊鋒都回國了,誠誠幹嘛還要出國啊?”
“多半是因為齊鋒劈腿,所以才會匆匆出國。”
“這男人就是靠不住,所以說我們得要靠自己,也不知道誠誠緩過來沒有,一點音訊沒有,急死人了!”
……
侯御冰望着葉敏月吃的樂意的表情,表功欣喜道:“伯母,這家齋飯的味道極好沒騙您吧!”
葉敏月隨手拿起餐巾輕拭下唇,微笑:“嗯,是挺好的,候小姐這麼偏僻的地方竟被你給找到了,肯定是費了不少勁哦!”
“只要伯母喜歡就好,時常吃吃齋有益身體健康。”她奉承的迎合,這地點是林君霞一手操辦的,她不過是做了個有演技的演員罷了,她做出一副委屈的撒嬌面孔:“伯母,我們都這麼熟了您還叫的那麼生疏!”
葉敏月眼露笑意:“好,以後改口叫御冰!”
侯御冰又戰一捷笑顏更歡的伺候老佛爺,葉敏月也不推脫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