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狼心糾結**
“寢室里哪有這裏的氣氛好！”
黃莉不忘奉承道：“彭警官說的太對了，以前我一看名著就想睡覺，可是到這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看完新聞過來的孟誠站在門口驚目，怎麼這麼多人？她擰眉，下班不出去玩全跑這兒來了，畢恭畢敬的走過去，“田獄醫好、彭警官好、黃警官好。”
“去去去，干你活去，別打擾我們聊天。”黃莉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是。”她已經習慣這種待遇了，唯一令她覺得不舒服的是讓田仕昭看到，她佯裝無所謂的去拿工具做事。
田仕昭瞬間臉色陰沉，咬牙握拳，簡直就是不把她當人看。
黃莉一點沒注意，笑道：“哎，田獄醫，你再幫彭警官看看他的鼻樑好全沒？”
彭鑫蹙眉，“黃警官，一點小傷用不着大驚小怪。”
“哪是一點啊，流了那麼多血！”黃莉說的咋咋呼呼。
彭鑫看不慣她的不穩重，為點小事就大驚小怪，冷語：“不要影響我看書。”
黃莉撇撇嘴訕訕的閉嘴。
彭鑫拿起筆繼續做題。
田仕昭在書架上隨意取下一本書，心有雜念的看着，目光時不時落在正在埋頭做清潔的人身上，他多想上去幫她，可是還有兩個礙眼的人在這裏，他受罰是小就怕連累了她。
他們各有各的雜緒，皆未曾留意到窗外一道精亮的眸，孟瀾庭悄聲而來又悄聲而去。
他將所帶來的書本原封帶回。
……
“我自己來吧！”見孟誠來到他邊上，田仕昭趕緊站起來。
她阻止他奪她的掃帚，保持着躬身做事的形態，垂目輕聲道：“田御醫麻煩你腳挪一下。”此般潦倒境地她不願與他眉目直視。
他太清楚她的倔，閃到一邊。
這些不美的經歷造就孟誠出獄后的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打心裏刻意避忌他。
歸根結底可能還是她那份殘破的自尊心在作祟。
黃莉在一旁看得眉毛一挑一挑的，嘴上掛着撞破他人秘密的壞笑。
彭鑫抬起腿讓孟誠方便打掃，可是田仕昭卻看得特不是滋味，總覺得她矮人一等。
“快點，我腳都麻了！”黃莉也學彭鑫那樣把腳抬起。
“是。”
……
她不想和一堆獄警呆在一起，做完事將清潔工具放好，預備過去打聲招呼就走，“田獄醫，彭警官，黃警官，我的事情做完了，我回監室了。”
彭鑫吃驚：“你今晚不看書？”
“嗯。”
“哦！”他還有好幾個疑問需要她解答，當著那兩人他不好明說出來。
田仕昭攔住她，“孟誠，這是我給你拿的胃藥，難受的時候應下急。”
她接過葯，“謝謝！”
“不用那麼客氣。”
黃莉笑道：“田獄醫，你好像很關心孟誠嘛！”
孟誠怕田仕昭被人舉報，忙道：“黃警官，田獄醫對每個病人都是一樣的，你別誤會。”
“我跟彭警官也受過傷怎麼不見他這般關心過，還親自送葯過來，對你還真不一樣。”黃莉說的語調怪怪。
彭鑫沒有插嘴。
田仕昭冷聲道：“我們是高中同學，關心下老同學有什麼不應該嗎？”
黃莉起初一頓，旋即嘲諷道：“哈哈，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一個是人民公僕，一個卻是罪犯，差別怎麼這麼大啊！”
田仕昭正欲發火，孟誠扯了他一下，他只得隱忍。
彭鑫也聽不下去了，冷冷道：“別吵了，這裏是學習的地方，不是菜市場。”
“幾位警官不打擾你們了，我回去了。”縱使時常受到這樣的待遇，但她還是沒能完全煉到金剛不壞，心底不暢的鬱結開始翻騰起。她暗下使勁，別讓她出去，出去后她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黃莉。
“孟誠，我送你。”田仕昭追着她出去。
兩人無交流的下樓……
黃莉酸溜溜的說：“都成犯人了桃花還那麼旺。”
“同學之間相互關心下，很正常。”
“我就納悶她都坐牢了，她男朋友居然還沒變心，每月都給她寄情書來！”
彭鑫一愣，驚問：“她有男朋友？”
“你不信啊，下次收到信我拿給你看，寫的可肉麻了。”
“別人的私隱，怎麼能隨意窺視？”
“犯人還談什麼私隱，信件必須經過我們審核通過，才能到她們手中。”
……
田仕昭看了下四周，心痛道：“孟誠，剛那就是潑婦，你別往心裏去。”
“田獄醫，求你以後不要來圖書館了，我不想我熟識的人看到我活的如此狼狽！”她平視前方平靜的說道。
他艱難的“嗯”一聲。
……
翌日清晨，宿醉過後的齊鋒腦子昏沉沉的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滿是整潔的辦公室，有些慌亂的過去翻找，翻箱倒櫃一陣他衝到秘書台沉聲道：“昨天那張被我撕爛的信紙和信封在哪？”
米絮大驚失色，她當廢紙給扔了，沒想到總裁居然還需要，無比緊張的說：“總裁，我昨天給扔垃圾桶里了，不過剛剛被保潔部的人拿走了。”
竟然把‘她’寫給他的信當廢紙丟了，可惡，他滿臉陰鷙眸光冰寒：“你說什麼，馬上給我找回來，找不回來你就別幹了。”
她膽都快嚇破了，“是是是！！！”趕緊跑向電梯急匆匆的朝底樓大廳跑去，幸好趕上了，搶過清潔工手中的黑色大口袋。
清潔工滿眼詫異的看着米絮，“米秘書，你這是要做什麼？”
她還有些驚魂未定，喘口氣淡淡的說：“不關你的事，你馬上給我找間空房間。”
她來到空房間，清潔工將黑色口袋拖進來，“米秘書，需要我幫你嗎？”
她幹了這麼多年，清楚這是總裁的私隱，怎麼可以隨便讓人知道，於是叫那人出去。
那人出去后仍是一臉的問號，這米秘書是將什麼值錢的東西當垃圾給扔了嗎？
米絮將大半口袋的垃圾倒在地上，她非常的鬱悶，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要來翻垃圾的一天。
還好都是些紙屑類的垃圾，不是什麼太髒的東西，可是看着眼前偌大的一推雜亂東西，要從裏面找出一張撕爛的信紙和信封還是要命的，都怪自己當初手賤，怎麼就沒想過留下來呢，可誰又想的到總裁會要這撕的稀巴爛的碎紙呢？
今天又給她上了一課，以後啊，這要是事關孟小姐的都要多留幾個心眼，從沒見總裁這麼緊張過，這還只是一封信而已，要是那位孟小姐出現在這裏，還不知總裁要寶貝成什麼樣。
米絮心酸的趴在那裏開始尋找，幸好昨天瞄了一眼，大概知道信紙的長相。
突然眼前一亮‘都女子監獄’，趕緊撿起來，經過一上午的努力終於找齊了，看着拼好的信紙，她很是想不通，他們萬人追捧的總裁真的是被拒絕了，還是被一個正在坐牢的女子給拒絕了，這要是說出去，那些整天濃妝艷抹也能未得到他們總裁垂青的大美女們作何感想啊！
果然應證了那句即便是你再好，也及不上他心中的那個她。
米絮將拼接好的信紙小心謹慎的放在總裁辦公桌上，膽戰心驚的說：“總裁已經粘接好了。”
齊鋒看着滿是裂痕信紙和信封，冷冷的說：“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她趕緊說：“總裁我明白。”她又不傻，怎麼會把這事拿出去說，除非不想幹了，她很滿意現在的工作，可不想把自己給作死了。
他看着信紙，眼眸微眯，孟誠你想和我劃清界限，沒那麼容易，隨即他看着米絮，“你們女人平時都需要些什麼東西？”
米絮一頓，總裁你這話題轉變的也太快了吧，她按照大眾女人的習慣說：“衣服、首飾、包。”
監獄有統一的着裝要求，這些對‘她’來說沒用，他搖搖頭，“這些她都用不上，有什麼是必須的嗎？你好好想想！”
她立馬反應過來，總裁這是又在為孟小姐花心思了，這就麻煩了，‘她’在坐牢很多東西‘她’都不能用，思量許久，她有些難為情的說：“總裁，衛生棉肯定用的上。”
他立馬想到昔日陽城別院的事，是啊，這個肯定用的上，比較滿意的點點頭。
米絮驚呆了，總裁你不會真要給孟小姐買衛生棉吧？
齊鋒又眸光深邃的說：“在女子監獄附近都給我種上最高最壯的茉莉花樹，明年我要見到它開花。”他進不去就讓香味飄進去，讓那些樹守着她。
他做這一切只是為了一個叫孟誠的女孩，而不是孟志宏的女兒，雖然他清楚她們是同一個人，可是他就是要將她們區分開，因為他恨的是孟志宏的女兒，愛的是一個叫孟誠女孩。
……
每個人的生活境遇不同，所想之事自然也不盡相同，但大方向還是比較一致的。
例如買房，很多人都避不開這個話題，明知壓力大如山卻總想擠破頭留在一線城市，留下吧自然要安家，尤其要在大城市有個屬於自己的窩，更是難上加難。
“哇，孟琴厲害啊，你現在都是有房一族了。”李雨華張望走在藍孟琴新買的房子裏羨慕的說。
在家人的幫襯下，藍孟琴在城三環購置了一套兩居室，她嘟嘴道：“還不是家裏給的首付，不然我哪裏買得起啊！剛畢業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說要自食其力，哎，倒頭來還是沒骨氣的做了啃老族。”
“你還有老啃，我啊就只有百分百靠自己，房子對我來說就是遙遠的不能再遙遠的夢！”
“雨華，我相信很快你就能將它變成現實。”
為了一套房，淪身幾十年的房奴，值嗎？
不值，可是在大環境的驅使下，許許多多的人們頭破血流也要走上這條道！
房價高居不下與世人的抽合亦是密不可分！
……
李雨華突然有些傷感的說：“要是誠誠也在就好了，以前我們都是三個人說說笑笑的，現在就我們兩個，覺得有點孤單。”那個沒良心的這麼久了都沒說和她們聯繫下，真的不想她們了嗎？
藍孟琴埋怨道：“都不知道她在搞什麼，以前的號打不通，也沒說把新號碼給我們發個，不會真的把我們給忘了吧！”
……
“我以前沒給你說實話……其實關在裏面的那個人是我老婆。”
中年胖女人沒有太多驚訝，笑笑：“終於肯承認了。”
齊鋒自諷一笑，自欺欺人的做法幼稚又可笑，嘆聲道：“她父母一年多沒來看過她了，可她心心念叨的還是她父母，正眼都不給我一個。”每當他在外面多等一天，他就恨她多一分。
“小夥子，你老婆想念爹媽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這醋你不該吃！”
他劍眉一壓，你明明可以出來，卻甘願在裏面受苦，你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大媽，不要每天在這苦守了，你這麼做反倒讓你女兒不安心……拿這筆錢去做點小生意吧！”
“小夥子，這怎麼可以…”
“就當我借給你的，在錦都生存不容易……為你女兒創造個好的物質基礎……”
……
彭鑫邁進圖書館就看到黃莉又在，瞬間不悅，因為她老跑來使得孟誠不再跟他同桌，他落下好多的疑問，他的冷淡對黃莉又一點用沒有，憤懣的選個離她較遠的位置坐下。
黃莉死皮賴臉的靠過去，笑道：“彭警官，你今天怎麼比往常要晚？”
“你可不可以不要影響我學習？”
“好。”
孟誠幹着活偷瞄着黃莉的厚顏舉動，她像極了某個年齡段的‘她’，那也是‘她’最為後悔的一段往事……
做完事後，‘她’取下書去了牆角。
彭鑫蹙眉，收拾好書本就要離開，黃莉喊道：“彭警官才八點多。”
彭鑫不予理會，快步出門。
黃莉覺得無趣，也緊隨其後離開了。
不多時，孟誠再次聽到腳步聲，抬眸一看，詫異，是什麼東西忘拿了嗎？
彭鑫徑直走向她，面容帶笑，“過去一起學習吧！”用來用去還是這招對黃莉最管用。
“不了，我怕影響你。”
“那個女人跟你不一樣――在這麼惡劣的條件下你還能堅持學習，我很欽佩！”
孟誠苦笑一下，“你別把我想的那麼高大，我考碩士的目的只是為了獲得減刑，我一天也不想在這裏呆。”但她又不敢翻案，矛與盾同受！
“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我只知道你很上進。”
彭鑫見她沒有說話，溫和道：“我又遇到了很多難題，你過來幫幫我。”說完伸出手，“起來吧！”
孟誠沒有伸手出去，而是自己站起來，走到桌邊坐下。
彭鑫趕緊將試卷放到她面前，“哦，我圈起來的這幾道題我都有問題。”
她拿起試卷開始看……
“這道題跟我上次給你講的那道是同一個類型，只是換了個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