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特殊照顧
當塗安打回去時，電話那頭傳來了顧何氣急敗壞的聲音，而這聲音里潛藏的是他滿滿的焦灼：“幹什麼去了！不工作，不接電話，你這是什麼毛病！”
這毛病簡直是糟糕透頂了！
顧何的口氣很差，甚至惱怒到了極點。
“別給我裝啞巴，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他不會放過塗安的。
塗安耳畔聽着他的聲音，有好半會兒似乎耳邊只有他震耳欲聾的吼聲，來自於顧何的語聲分明就是凌厲刺耳的，可她居然在這會兒功夫像是自虐那般的，好像是聽到了最好聽的聲音，也聽到了最深情的關懷。
“塗安！說話！”顧何心焦，從電波那頭傳來的語聲里依然還是佈滿了急切。
正因為他的急切，也讓塗安在這會兒竟是那樣老老實實的回答他的問題，“我在房屋中介所，剛才太吵沒聽到你的電話，今天我有向趙總監請假的。”
她的解釋，想必應該是讓人滿意的，畢竟，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聽到房屋中介所幾個字眼，顧何本能的蹙眉，問詢，“你在哪，把地址發給我，我過來找你。”
“啊？”
塗安驚愕四起，臉龐上是深深的訝異，甚至還難以消化剛才顧何所說的話，直到顧何像軍訓教官似的口吻，嚴厲的再吩咐了一遍時，塗安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了他在說什麼，她也竟然當真像是受到了蠱惑似的，居然聽話的把地址發給了顧何。
塗安此時懊惱極了，她怎麼那麼傻笨，居然顧何說什麼，便是什麼，弄得好像小媳婦似的，想到這兒，塗安滿臉酡紅，熱燙了起來。
很快，塗安幾乎沒想過顧何竟然會在那麼短時間內就來到了她身邊，當顯擺的豪車停在她跟前時，塗安有那麼幾秒是怔怔，完全機械的眼神望向顧何，他那麼快速的趕來，她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的當做這是顧何在擔心她，在關心着她……
“上車。”他發號施令。
“我……”塗安有點不自在，似乎也很不好意思和他單獨相處。
如今無論顧何到底記不記得他們在至誠之家彼此認識的事，可兩人面對面時，塗安總有一些不自在。
“不要讓我再重複一遍。”這回，顧何的語氣加重了幾分，隱藏着慍怒。
塗安還是畏懼於此時顧何冷冽又嚴肅的神色，乖乖的上車了，對顧何，她也沒什麼好顧慮，害怕的，就當做是普通的下屬與上司的相處，何必這麼變扭。
只是當塗安上車，不說話的顧何周身好像塗滿了厚厚的冷霜，顯然是對她不滿意，不高興的，塗安心下也忍不住不悅了，既然是那麼心不甘，情不願的，誰讓他來接她了。
一路上，兩人相對無言，顧何明顯臉色不好，逼着自己不要發火。
而塗安居然也粗心大意的忘了上車之後到底要去哪裏，直到顧何的車停在一個較為熟悉的地方，這兒分明就是她昨天來過的小區，是曲誠然給她安排小公寓的地方。
“怎麼……怎麼是這兒……我沒有說要來這兒的呀！”塗安忽然間緊張了起來，說話也變得吞吐不清了。
“下車，我給你安排的地方，你就這麼不樂意嗎！寧願自己去中介所找房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何下車，躍至她的車旁，打開車門時，那氣勢就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模樣，就是容不得塗安有任何的拒絕。
“我……”
“你是怕我對你圖謀不軌，還是你根本就不敢接受別人一點點好意，你怕接受了好意之後，你依然還是在SWAN做不好你的分內事，創作不出好作品？”
顧何打斷塗安的話，言辭里坦白，直率，目光甚為膠黏的纏繞着塗安，帶着好幾分的凌厲之色。
這話讓塗安啞口無言，她不知該如何回答顧何，她的確有些胡思亂想的，但除卻這些胡思亂想之外，塗安也必須承認她接受這樣的套房心下有愧，顫巍巍的沉重。
“走，上去，如果你覺得房子哪兒不滿意，跟我說，我讓曲誠然繼續重新找，找到讓你滿意為止！”
語畢，顧何已經不給塗安任何辯解的機會，大力又悍然扯着她的胳膊，帶她再去小套房看看。
塗安慢半拍的任由着顧何帶她上樓，牽手，是那樣的順其自然，尤其當手被包裹在顧何的掌心時，無盡的溫暖與熟悉感遍佈而來……
只是，她不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
“顧總，我真的不能住這兒，我的確是怕讓你，讓公司失望的，你聘用了我，我可能真的不夠能力擔任這麼重要的職責，所以，我最近誠惶誠恐的，尤其明珠姐離職之後，我總覺得下一個設計部要走的人一定是我！與其是最後要走的，倒不如自己自覺點……”
她想辭職，塗安是有過這樣想法的。
顧何也是一聽就聽出了塗安想要打退堂鼓的想法，“你是想離開SWAN對吧，我告訴你，離開SWAN很容易，尤其設計部門的人，你的頂頭上司趙恩雅，一個個都盼着你立馬走人，現在只要你走，沒有人會攔你。”
“包括我，我也不會阻攔你！但是，塗安，你對自己的工作，人生太不負責了，在SWAN是這樣退縮，沒有鬥志的態度，到了其他公司，同樣，你不會有任何作為，你本身有才華，有想法，對設計你有你自己一套觀點，你在設計部門裏，和其他設計師比起來，或許是學歷比他們低，工作經驗也沒他們豐富，但往往像你這樣的新人能設計出讓人眼前一亮的產品，我們SWAN現在最需要這樣的人才。”
他說著，不淺不淡的語氣，顯然話語裏既然是對塗安的鼓勵，又是對塗安非常的有信心。
只是，塗安卻不清楚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是那樣的信任她！塗安甚至自己對自己都沒有足夠的信心。
“……我非要接受這個房子不可是吧，沒有任何拒絕的機會了？在接受了之後，我得努力的干，干出好成績才算對得起SWAN，對得起你的特殊照顧？”
塗安的問題，顧何亦是直言不諱，“算是吧。”
塗安抿了抿唇，也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接受，明明受之有愧，可是，現在她的確是需要房子，好的房子太貴她租不起，便宜的房子離上班的地方太遠，很不方便……
而這一刻，顧何也不管塗安願意與否，催促她看看小套房裏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東西，正好他有時間可以載她去買回來，順便將行李拎來，他就那樣霸道的，甚至是蠻橫的替塗安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