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怎麼還有公事?莫非你……決定重回‘御密處’?」她胸口一窒,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杏眸緊瞪着他。

「傻無雙,我已決定留在你身邊,便不會後悔。」戚無雙一語不發,整個人偎進他懷裏,緊緊攬着他的脖子不放。藺常風緊抱着她頻頻顫抖的身子,這才知道這段時間,他刻意的淡然及忙於查案,讓一向沉着且自信的她有多驚惶。

「日後能說的事,我都不瞞你,而今晚我得在外頭過夜。」他說。戚無雙聽他沒瞞着她這事,先是鬆了口氣,也就決定開誠佈公了。

「我不小心瞧見這字條了。」戚無雙從枕下取出了字條。「還在猜想是否是金羅公主約你幽會。」藺常風一驚,沒想到她竟瞧見了這字條,更沒想到她竟聯想到公主那方面去。

「此人是男子,不是什麼金羅公主。而我留着這字條,只是想着日後或有機會可比對字跡。」他一本正經地握着她肩膀說道:「還有,若是金羅公主找了我,我一定會讓你知情的。」戚無雙笑着傾身啄了下他的唇。「那就多謝藺哥哥嘍。那麼就不知你今晚的這場約,能否帶我同行呢?」

「此事是極為要緊的公事,我無法帶你同行。而你得給我待在客棧里,連房間都不許踏出一步,聽到了嗎?」藺常風板著臉,端正臉龐強硬得毫無轉圜餘地。

戚無雙望着他眼裏的固執,知道自己這回多半是得逞不了,因此她嘟起唇,摟着他的手臂膩着他耳邊說道:「藺哥哥要我不去也行,但是條件是你得抱我,否則我就鬧到你出不了門。」

「我一會兒還要……」

「不管,咱們還有一個時辰。」戚無雙一個翻身,將他壓平在床榻之間。「你那字條嚇着了我,你得親自給我收收驚。」戚無雙扯落腰帶,玉肩一抖,露出纖白玉肌。

她拉過他的手放到胸前,敏感胸蕾因着他的碰觸而瞬間脹熱。她俯身吻住他的唇,小手撫着他的身子,解去他的衣。

藺常風摟着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感覺她像是要融化在他指尖似地輕顫着。他這回沒再多想,因為知道若是再不抱她,今晚是很難善罷干休。況且,他也只是凡人一名,忍耐早已接近崩潰邊緣。

藺常風開始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縱情着,這些時日以來,他所想對她做的一切。他一次又一次地沉入她讓人迷醉的身了,她的指甲深深烙入他的後背,他們糾纏着彼此,恨不得能成為對方的一部分。

房裏的歡愛聲音於是久久不歇,他們一再需索着彼此,總是在歡愛高潮才減緩之際,他便又逼着她捲入另一場歡愉煎熬,直到兩人在一陣失控的狂亂高峰,崩潰在對方體內,再也擠不出力氣移動為止……

夜裏,藺常風讓戚無雙送到房間門口之後,他隻身策馬飛奔至九哥舊宅。

藺常風走到大廳中央,發現裏頭早已燃着一根白燭。燭影幽幽搖曳,讓每個陰森角落都像是隨時會有人跑出來一樣。

「藺常風來訪。」他朗聲說道。「拿起黑布套住自己的頭。」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

「你是誰?」藺常風聞到一股辛香木味。「你來找誰,我便是誰。」聲音格格亂笑着。藺常風起了一臂雞皮疙瘩,覺得這人說話語調狂亂。

「若想見到善心神,便戴上桌面的黑色頭袋,若是擅自拿下,就會遭到報應。」屋內再次回蕩着那亦男亦女的噪聲。

藺常風拿起黑色布袋套住自己的頭臉,後背冷汗直冒,心裏其實有幾分發毛。他知道自己這般以身試法風險極大,但這善心神並未有過當面殺害祈願者的先例。況且,九哥不久后便該領着御密到來。

「上車。」一聲尖銳細聲自不遠處飄來,一雙沒有溫度的手,將他拽上一部馬車。

藺常風感覺自己正待在一輛沒有遮篷的馬車裏,駕駛者便坐在他的前方。車馬狂亂地奔跑着,藺常風必須抓住身邊扶手,才有法子不從馬車上摔下來。而在馬車一路顛簸間,他忍住不適,偷偷將腰間所放的夜光石撥落到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當他全身筋骨酸痛,整個人難受得想吐時,馬車戛然而止。一雙厚實大掌拽住他的手臂,將他整個人甩出馬車。

藺常風雙膝無力地跪坐在地上,不意卻從黑布頭套下方發現了地上的夜光石。夜光石怎麼會在這裏?藺常風眉頭一皺,乍然想起他今日白天來探訪時,曾看到地面許多車輪軌跡,磨得地面凹凸不平。原來,他方才不曾離開過這處宅院,只是不停在原地打轉罷了。

「進去!」藺常風被推入一間飄着沉木香氣的地方,他猜想此處應當是他方才所站的大廳。

「說吧,今日你想除掉誰?」對方說道,聲音像在遠處,又似近在他耳邊。

「我想除掉善心神。」藺常風驀然扯下臉上布套,發現屋內竟然空無一人。他大步向前,走到屋子東側的羅漢床邊,用力地將羅漢床往右一旋,他整個人隨着羅漢床旋轉到另一個地方——破廟。

破廟裏,一個眼窩至眉邊塗抹着朱紅妝彩、墨筆勾勒出一對柳葉眉及妖魅鳳眼,卻是身穿白色長衫的男子,一看到藺常風,先是一愣,繼而格格亂笑了起來。

「你就是善心神?」藺常風沉聲問道。

「許久不曾遇到這麼好玩的事情了,你是怎麼發現這個機關的?」男子眼裏閃着光,眯着眼笑着問道。

「屋內皆是灰塵,偏偏只有羅漢床邊的這處地板格外乾淨。」因為御密職務,他研究過一些機關。

「好你個藺常風!」善心神舉起寬袖掩面,模樣誇張地像是在演戲。「你注意到這麼多事,卻沒記住我說若你除下面具,會遭來惡運嗎?」

「我不信這一套。」他說。「那麼你不如回去看看你那個寶貝的無雙可人兒,瞧她如今是否安好?」男子不懷好意地尖聲笑着。

「你敢動她!」藺常風一個箭步上前,大掌就要扼住對方的頸子。善心神從袖口射出幾枚毒針。藺常風長袖一甩,格開毒針,卻也給了善心神脫身的時間。

「我不用動她,你們也不會有太好下場的。天意註定你們若是太親近,她便要橫生災禍的。」善心神站在羅漢床邊揮舞着長袖,像是醉酒之人一樣地東倒西歪着。

「真有災禍,也是你這惡人所為。我捉着你一塊回去,替那諸多枉死的人償命!」藺常風上前一步,又想擒住他。善心神嘿嘿一笑,朝藺常風撒去一把土黃色粉末,粉末散出一股子辛辣木香。藺常風後退一步,生怕是毒藥。

「償什麼命?就是那些人他們活着礙了別人的眼,才會有人許願除了他們。」善心神說道。

「你不是神,無權決定他人的生死。」藺常風端正面容一怒,無法忍受他視人命為草芥的態度。

「我是神啊!我就是神啊!」善心神嘻嘻笑了起來,突然轉起圈圈來,長袖飛揚而起,手撈起燭台燒向地上那把粉末。

整個地面突然陷入一片火海之間,善心神便趁此時走出廟門。藺常風隨手抄起身邊一張椅子,筆直朝着門口飛去。

「好功夫,可惜我沒興緻跟你玩。」善心神只差一步便被椅子砸到,他陰陰一笑,閃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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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上:棒打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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