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做菜還是學武

第五章:做菜還是學武

“蠢丫頭,才站了這麼一會兒,你就撐不住啦?”

天香樓後院裏,酌花雕正愜意地坐在小池旁,把她一雙泥腿浸泡在池水裏,攪得那原本清澈見底的一小塊池水都變得渾濁了起來。

她的身旁放着一個計時用的香爐,爐內的那支香此刻才燃盡了一小半,顯然還未計多少時間。

雖說如此,但正站着樁的王蓉,似乎已經撐不住了。

自從那日她見過丐幫眾人與雷周全以及四個北元人的拚鬥后,她頓時對武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當即在回來后的第二天便向酌花雕請教,希望她能傳授自己那些帥氣強大的高深武學。

說是“請教”,實際上,她的態度,可沒那麼恭敬。

不過酌花雕卻是不在意,只是要求王蓉要叫自己“師父”。王蓉原本不樂意,但還是禁不住武功的誘惑,只得悶悶不樂地答應了。

於是便有了此番情景。

你也許可能會問,酌花雕不是應該要幹活么?怎麼會那麼閑,還能有時間來教王蓉武功?

那麼自然是有人來頂替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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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哥,打水的活兒我來就行了。”

天香樓的廚房裏,楊煜戈正熱情地從夥計阿成的手裏接過水桶,往門外走去。

阿成在他背後笑着說道:“唉喲,楊兄弟,自從你來的那天起,我們幾個夥計可是省了不少力啊。你什麼活都搶着干,弄得我們都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了。”

楊煜戈微微一笑,回頭道:“我多幹些活,也好早點能讓我師父離開啊。”

阿成笑道:“那隻怕難了。現在咱們大小姐天天纏着她,她儼然已成了大小姐身邊的紅人啦。”

楊煜戈苦笑。

阿成接著說道:“楊兄弟,恕我多嘴問一句啊,你是怎麼想到去拜那樣一個小姑娘做師父的?”

楊煜戈笑道:“別看她人小,本事可大着呢。哎,不說了,我得趕緊去打水,否則大師傅的米可煮不起來了。”

“好嘞,那我也去招呼客人了。”

“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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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腿別抖,站穩點啊。”楊煜戈前去打水的同時,酌花雕正擺着副師父的架子,指着面前搖搖晃晃的王蓉,大聲教訓。

王蓉一邊堪堪站着樁,一邊滿含怒意地瞪了她一眼。

此刻已是將近正午,烈日當頭,她只覺渾身的力氣都已快要使完。下意識地看了眼一旁的香爐,卻發現那根用作計時的香,也只不過燃盡了一半而已。

對於她這樣一個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來說,能堅持那麼久,實在是不容易了。

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一想到這點,身上那股繃著的勁兒頓時就鬆了,她整個人立馬癱坐在地上,左手撐着身子,右手舉起,用衣袖擦着額頭上仍在不停冒出的汗水。

酌花雕見她這副模樣,冷笑一聲,道:“哼,這就支持不住了?”

王蓉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地說道:“說......說的倒輕巧,你怎麼......”她本想說:“你怎麼不來試試”,但忽然想到酌花雕武功高超,這種基本功,自然是難不倒她,於是連忙改了說法:“你第一次......第一次練的時候,難道就能......呼......撐下來了?”

酌花雕“哼”的一聲,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嬌生慣養?我自幼流浪街頭,吃的苦可比這個要多得多了。區區站樁,豈能難得倒我?”

王蓉無言以對,只得說道:“行行行......你......你厲害,你是天下第一......”

酌花雕忽然板起了臉,道:“不可胡說。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比我厲害的人,那可多了去了。像是少林玄虛方丈,玄空方丈,玄......”

王蓉聽她還要說下去,連忙打斷了她的話:“行了......我隨口說說,你還真以為我當你是天下第一?”

酌花雕一臉不悅:“按照正常情況,下面你不是應該對我說:‘不管,我就是覺得師父最厲害了’的嗎?”

王蓉向她吐了吐舌頭:“去去去,這麼蠢的話,我才不說。”

酌花雕沒有說話,心中卻暗想:“蠢嗎?楊煜戈那小子,當初可就是那麼對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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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的楊煜戈,此刻剛把水挑回廚房,正準備按照總管的吩咐,出去招待客人呢。

其實原本他並不需要干店小二的活,但外頭來的客人實在太多,小二哥們一時之間忙不過來,只好叫幾個人來幫手。他,便是其中之一。

能得到天下第一大幫的七袋弟子的服侍,那可真是這些客人前世修來的福氣。

她接到指示后,連忙整了整衣服,學着其他店小二的模樣,拿起一塊乾淨的抹布掛在肩上,這便出了廚房,準備開始招呼客人。

他戰戰兢兢地從後門走進天香樓內,迷茫地看着眼前嘈雜的眾賓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

直到有個聲音喚住了他:

“小二哥,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楊煜戈回頭一看,正見到一個體態臃腫,膚色昝白的年輕胖子在向他招手。適才叫他的,想必就是此人了。

楊煜戈連忙笑着走到他的桌前,微微躬身,問道:“客官,有何吩咐?”

他接着又注意到這胖子身後背着的長劍,看來是個武林中人。再看他雖然身材肥胖,但眉宇之間透着一絲英氣,顯然武功不弱。

“可別鬧事啊。”楊煜戈頓時留上了心。

不過,看他那副忠厚老實的面孔,想必脾氣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只聽那胖子問道:“你們這兒,的確是那個號稱天下第一店的天香樓吧?”

“額......是啊......”楊煜戈被他問得有些發懵。

那胖子“哦”了一聲,道:“我看,只怕有些名不副實吧。”

楊煜戈聽罷一愣:“什.....什麼?客官,這......”

那胖子沒再說話,只是拿起手邊木筷,夾起了菜盤中的一塊牛肉,遞到楊煜戈的嘴邊:“來,你吃吃看。”

楊煜戈嚇了一跳,連連擺手:“別別別,客官,這可不行......”

“我只是想讓你嘗嘗而已,你怕什麼?來,你吃吃看。”

楊煜戈自幼行乞為生,之後又入了丐幫,長這麼大,就沒吃過什麼好東西。此刻這天下第一名店的肥牛喂到他嘴邊,他又怎會不動心?嘴裏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理智當然戰勝不了蟄伏了十幾年的饞嘴,他當即張口,將那木筷夾着的牛肉咬入嘴中。只覺那牛肉味道鮮美,但他於菜肴這方面見識甚少,也辨不出更多滋味,只是感覺好吃之極。於是隨隨便便嚼了幾下,便吞入了肚中,神似豬八戒吃神仙果的模樣。

那胖子見他吃完,隨即問道:“你覺得味道如何?”

楊煜戈又是一愣:“這......我覺得挺好的啊。”

那胖子聽罷,連連搖頭:“錯了,錯了。這牛肉肉質不佳,加之太過油膩,簡直味同嚼蠟!難道你吃不出來嗎?”

楊煜戈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頓時不知所措,只是連連搖頭。

那胖子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你去把你們......”

他話還未說完,便聽得“啪”的一聲,自己的桌子竟給人重重地拍了一下,震得桌上的餐盤都憑空飛起!

這突發的情況着實嚇了他一跳,剛想起身喝問,忽聽身後一個聲音說道:“不喜歡吃,你就出去!屁話怎麼這麼多!”

他下意識地回頭,正見到一個衣服髒亂的小姑娘正站在自己身後,怒目而視。她的身旁還站着位身着杏黃色衣衫的小女孩,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亦正望着自己,但眼中透着的卻是幾分慌亂,與那另外一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兩位姑娘,自然便是王蓉和酌花雕了。

那胖子定了定神,隨即指着酌花雕道:“你......你是天香樓的夥計?我不過想提些意見,你又何必發這麼大的火......態度真是差!”

酌花雕向他吐了吐舌頭:“那又怎樣,我說的不對嗎?有本事,你就來打我啊!”

那胖子“哼”了一聲,氣呼呼地道:“我不跟你這小女孩兒一般見識。順便奉勸你這小丫頭以後別那麼囂張,如果碰上那些脾氣不好的,只怕你命都保不......”

他剛想把那“住”字說完,忽覺迎面一陣勁風撲來,連忙下意識地伸手架擋,接着便感到腕上一緊,顯然是給人以擒拿手法扣住了手腕。但他反應並不算慢,運勁一震,對方的勁力頓時便鬆了。他趁此機會,反手勾拿,亦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但對方的肌膚卻滑似泥鰍,只是稍稍一扭,便已擺脫了他的控制。不過這樣一來,他也將對方的擒拿招數給解了。這一下,雙方倒算是戰成了平局。

他抬眼一看,卻見那酌花雕正撫着自己的手腕,冷冷地看着他。他心中一驚,暗想:“適才與我比擒拿手的,竟然是這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這可真是奇了!”看向她的眼神里頓時多了幾分猶疑。

酌花雕面上雖然還是那副高傲的神態,但心裏已是暗自驚異:“此人居然可以擺脫本姑娘的擒龍手?那在江湖上,定然是個人物。”剛打算細想他是何人,忽聽一旁的楊煜戈說道:“閣下莫非,就是近年來剛入滄海派的‘金鉤鐵爪’張程軒?”

那胖子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正是。”

楊煜戈剛想繼續說下去,酌花雕卻先叫了起來:“‘金鉤鐵爪’?那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聽過?”楊煜戈苦笑道:“張兄弟是最近才成名的英雄。師父這一年一直到處遊玩,沒怎麼參與江湖事務,自然不會知道了。”

張程軒看向楊煜戈,訝異之色溢於言表:“師父?你......你居然叫她師父?”

酌花雕“切”的一聲,道:“怎麼,不行啊?正所謂......額......有句話說的很好,怎麼說來着?”

一旁的王蓉笑着插嘴:“是不是想說:‘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

酌花雕聽罷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句。”

王蓉嘻嘻一笑,道:“沒文化。”

酌花雕瞪了她一眼:“你這是跟師父說話的態度嗎?”

張程軒“啊”的一聲,看着酌花雕,只覺得不可思議:“小丫頭,你居然還有兩個徒弟?”

王蓉連忙說道:“啊呸,她就會胡說,張大哥千萬別信她。”

酌花雕又瞪了她一眼,開始出言威脅:“你再這樣,別想跟我學武功。”

王蓉也回瞪了她一眼:“你再這樣,就給我回去幹活還債!”

酌花雕冷笑道:“本姑娘想幹嘛就幹嘛,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王蓉撅起了小嘴:“你這無賴,誰要管你?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吧!”

酌花雕向她吐了吐舌頭:“你讓我走我就走?我偏不!”

王蓉指着她的鼻子,氣鼓鼓地道:“你不走我讓人趕你走!”

酌花雕哈哈一笑:“來啊來啊,看看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我喬襟走人!”

“哼,你再這樣,我報官!”

“老娘我會怕那些鷹爪孫?別逗了!”

“我去找你......找你......找你爹來管你!”

“我義父雲遊四海,你要是能找到他,算你有本事!”

“你......”

一旁的張程軒和楊煜戈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都是一臉茫然。

“這......兩個小姑娘怎麼就無緣無故地吵上了......”張程軒搔了搔頭,百思不得其解。

楊煜戈苦笑道:“老實說,這樣的場景,這些天我已見過不少次了。”

張程軒忽的站起身,向他作了一揖:“還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楊煜戈連忙還禮:“在下楊煜戈。”

“啊,原來是丐幫大仁分舵的楊副舵主,幸會幸會。”

楊煜戈微微一笑:“張兄弟不必多禮。”

張程軒接着問道:“那尊師是......?”

楊煜戈道:“我師父姓喬名襟,江湖上人稱‘酌花雕’。是本幫喬幫主的義女。”

張程軒“哦”的一聲,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小弟初入江湖,見識淺薄,還請楊副舵主不要見怪。”

楊煜戈擺了擺手,道:“不會,不會。”

張程軒上下打量了一番楊煜戈,頓時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楊副舵主怎會在此當店小二?”接着壓低了聲音:“莫非是有何要事,需要在此喬裝打扮,掩人耳目?”

楊煜戈苦笑道:“並非如此。此中原因,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還請張兄弟理解。”

張程軒笑道:“好說,好說。”

楊煜戈隨即問道:“那張兄弟你呢?此次下華山到洛陽來,又是所為何事?”

張程軒嘆了口氣,道:“不瞞楊副舵主,前幾日,我的一位師兄,還有一位師弟一齊出走,離開了我們滄海派。師父聽聞后十分生氣,命令我等必須要將他二人找回,以門規處置。所以這次,我們剩下的四名弟子都已下山,來尋找這二人的行蹤。”

楊煜戈“哦”的一聲,問道:“難道是‘半月劍’陳文鑫陳大俠離開了?”

張程軒搖了搖頭,道:“不是。我這兩位同門極少下山,因此沒闖出什麼名頭。”

楊煜戈“恩”的一聲,頓了一頓,道:“不知張兄弟可否將那兩位的姓名告知在下,本幫兄弟遍佈大江南北,或許能為張兄弟略盡綿薄之力。”

張程軒忙擺手道:“這等小事,豈能麻煩楊副舵主?”

楊煜戈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張兄弟若是不說,那就是不把楊某當朋友了。”

張程軒聽他這麼說,也不好再拒卻,隨即道:“那真是麻煩楊副舵主了。那兩個人,一個叫李嘉均,一個叫甘朗清。他們都帶上了我滄海派的佩劍,相信應該很好辨認。”

楊煜戈心中將二人的特徵默記了下來,接著說道:“好,我過會兒便去通知附近的弟兄,請他們幫忙找尋。”

張程軒連忙轉身,向楊煜戈躬身行了一禮:“我張某代表滄海派,先謝過楊副舵主了。”

楊煜戈也還了一禮,笑着說道:“客氣,客氣。”

以上客套話說盡,二人頓覺一陣尷尬,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才好。他們兩個都算是沉穩內斂之人,因此也不是很懂該如何找話題,只好站在原地,低頭看着地板,腦中思緒煩亂。

正當二人覺得尷尬之時,一旁王蓉與酌花雕的爭吵之語頓時都傳入了他們二人的耳中。

只聽王蓉氣急敗壞地說道:“你......你走!我真的不想再看見你。”

酌花雕嘻嘻一笑,道:“我早己說過,我酌花雕若是不想走,那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是挪不動我的!”

王蓉“哼”的一聲,嘟囔道:“要不是彩兒回老家看她娘去了,你怎麼可能吵得過我......”

酌花雕對着她颳了刮面頰:“切,這麼大了,吵架還要人幫忙,羞不羞,羞不羞?”

王蓉撅着小嘴,道:“哼,天香樓是我家開的,是我的地盤!你出去!”

酌花雕哈哈大笑,剛想回話,忽聽一旁的張程軒問道:“姑娘,你就是天香樓的老闆么?”

王蓉聽罷,心中忽然感到有些緊張,忙點了點頭:“是......是啊。”

張程軒“哦”的一聲,接着問道:“敢問姑娘,是否就是上代廚神王鴻先生的千金?”

王蓉道:“正是。不知......不知這位大哥......有何見教......”

她常年身居閨閣,接手天香樓亦不過是一年前的事兒,加之她尚未成年,生意方面的事都由總管打理,因此她並不擅長與生人打交道,與張程軒才說了兩句話,便已低下頭去,雙頰亦變得紅彤彤的,就像兩個小蘋果。

張程軒聽她承認,便繼續問道:“那這天香樓的菜肴,可是出自姑娘之手?”

王蓉連連擺手,低着頭,支支吾吾地道:“不......不是......我......我不怎麼會做菜......”

張程軒聽罷,一臉訝異:“廚神之女,竟不會做菜?這可真是奇了......”話音未落,便聽得酌花雕叫道:“不會做菜怎麼了?怎麼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她不喜歡做菜,喜歡武功,已經拜我為師,不可以么?!”

張程軒之前已領教過這小魔星的嘴炮力量,此刻也不願與她多說,連忙丟了一錠銀子在桌上,接着向三人拱了拱手:“小弟告辭。”說著便轉身,往樓外走去。

酌花雕對着他離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罵道:“吃個飯話還這麼多,呸。”伸手拉住王蓉的胳膊,便將她往後門方向拽:“走走走,接着站樁......”

誰知王蓉卻使勁甩開了她的手:“別碰我!”

酌花雕心中一驚,轉頭看向她時,卻見她正低着頭,一臉凝重。

楊煜戈在一旁見了,忙走到酌花雕的身邊,輕聲說道:“師父,你暫時別惹她,她......”話還沒說完,便給酌花雕打斷了:“去去去,你走開!我也正煩着。”

楊煜戈看着這兩個神情抑鬱的小姑娘,搖了搖頭:“哎呀,牙都沒長全,就有這麼多煩惱了.....誒喲,這不是在背地裏說師父壞話么?這樣不好,不好......”長嘆一聲,便自顧自的招待客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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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暗,王蓉正坐在池塘中央的亭子裏,獃獃望着天邊的彩雲斜陽。

這幾日來,因為酌花雕的出現,已攪得她思緒頗為煩亂。今日張程軒當著她的面,又這麼一說,弄得她更是覺得心煩。

在她心目中,下廚真的非她所喜。而那日在城北破廟廟頂見到的神妙武功,才是她覺得真正感興趣的事情。

可是,“廚神”這一稱號,是他們的家族名頭。若是這一不朽榮譽葬送在她這一代的手上,她又怎對得起泉下的前人?

然而,在她心目中,她是那麼渴望去追求她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並非沒有想過兩者兼顧,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武俠小說的主角那樣,天資聰穎,福星高照。

“唉。”

她不禁長嘆了一聲。

而這聲嘆息剛出,酌花雕的聲音便又在耳畔響起:

“你犯什麼愁呢?”

王蓉此刻並不想看見她,只是裝作不理。

她沒有看到,平日裏嬉皮笑臉,沒副正經樣的酌花雕,此刻卻是神情落寞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酌花雕接着坐到了她的身旁,緩緩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其實,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何必顧慮那麼多呢?”

王蓉不答。

酌花雕也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其實你不喜歡做菜,對吧?那還學什麼呢?這大千世界上什麼都有,用以生存的技藝,那可有的是呢。幹嘛非要死摳一個做菜?再說了,就算你父親是廚神,那又怎樣,你是你,他是他,你倆又不是同一個人,幹嘛非要照他的路走?你看看我,我......”

說到這裏,王蓉突然轉身瞪着她,竟將她嚇了一跳,沒再說下去。

王蓉凝視了她半晌,接着站起身,冷冷地說道:“我不是你。”

酌花雕被她看得有些心慌,尷尬地笑了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蓉沒想聽她說話,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從她身邊走過。

“我不是你,我是廚神的女兒王蓉。你不懂的。”

她接着徑直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唯獨留下酌花雕一人,獃獃地看着她離去的身影,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看着水中倒映的斜陽,一陣惆悵之感忽的湧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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