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憑什麼
第一百四十四章你憑什麼
“皇帝又怎麼了?”慕容芷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卿睿凡。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了,心裏的厭惡和煩躁就好像是最簡單的蠟燭燃燒一樣。
“阿芷,雲霜呢?”卿睿凡看起來臉色並不好,聲音也不開心,隱隱的帶了怒氣。
慕容芷現在很想惹怒卿睿凡。卿睿凡越不開心她的心情就會更好一點。至少,能夠讓自己的心情稍微好點。卿睿凡最近對她着實算不上好聲好氣,於是她現在的狀態也真的不能算是好。
“雲霜在休息,皇帝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好。”慕容芷現在更像是面對陌生人,臉色如常,精神如常,如當時他們見第一面時候的常,生疏,淺顯。
“睿揚說要娶雲霜的事情你知道嗎?”卿睿凡的考量並不是簡單的婚禮。他之前已經和卿睿廷好好的探討過這個問題。最近卿睿廷對這個也抓得比什麼都緊——好像要變天了一樣的。
卿睿廷是天生了的對琉璃庄充滿敵意,慕容芷一直都採取不管不顧的方式,一定程度上縱容了卿睿廷的調查成魔。越是不加阻止,就越是心裏有鬼。卿睿廷就是這麼想的。
琉璃庄之所以一直都沒有說話,只不過就是因為,沒有必要。琉璃莊家大業大,從來沒有因為一件事太過擔憂的樣子。
“我知道。”慕容芷是故意的。琉璃庄什麼都不多,就是女孩子多。卿睿廷不知道,但是卿睿凡知道,不管是雲霜還是柳郁,甚至是面前的這個皇后,都是琉璃庄的人。
他現在已經開始慢慢的害怕了。卿睿廷一直都在他面前說,琉璃庄的現在,基本上壟斷了整個漢秦的高端珠寶打造,還有整個臨安城權貴們的生病問題。
琉璃庄在之前他就知道的,整個漢秦最頂級的殺手圈子都在這裏了,這也是為什麼卿睿凡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會選擇去找慕容芷。沒有琉璃庄做不到的事情,當時的卿睿凡真的就是這樣想的。暗殺和計劃,殺人和籌謀,是琉璃庄最能幹的兩個方面。
慕容芷現在站在他面前,是一種他曾經期望了好久好久的,平靜站立的狀態。但是現在的情形,只能夠讓他覺得難過。
或者,這種一直都沒有表情的樣子,才是慕容芷,啊不,是顧陵歌,真正的狀態?
“慕容芷。”卿睿凡一步步的走近了慕容芷。他的這句話里含了多少種情緒只有他自己知道。白芷,有祛病除濕、排膿生肌、活血止痛等功能。主治風寒感冒、頭痛、鼻炎、牙痛。赤白帶下、痛癤腫毒等症,亦可作香料。
卿睿凡之所以當時會選擇給顧陵歌起這樣的名字,也不過就是希望她能夠和白芷一樣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能夠應付日常小問題也能夠與他一起並肩。但是現在看來,基本上沒有一點和自己期望的一樣。
他走近她,眼睛裏的煩躁和惱怒一點也不掩飾。可是慕容芷沒有躲,她站在那裏,就連往後退的弧度也沒有,讓卿睿凡有種淡淡的挫敗。從來沒有人在面對他的時候,什麼表情都沒有。
“你在叫誰?”要是真的算起來,顧陵歌從來沒有接受過“慕容芷”這個名字。她從來都沒有在任何一個方面承認這點。從來沒有。
“阿芷,你……變了。”在兩個人近得幾乎貼在一起的角度,一臉嚴肅的卿睿凡說出了讓慕容芷想放聲大笑的話。要沒有人這麼界定自己,從來都只有自己說別人變了的,就沒有見過誰敢真的說自己有問題。
沒有真正了解過的人是沒有資格去評判別人到底對了或者錯了的,就像現在一樣。卿睿凡對自己的了解,無非就是那些個殺伐決斷,絕不回頭的倔強樣子,現在才看到另一個方面就說自己變了么?還真的是可笑。
“跟你有關係么?”不管是誰,在說自己之前都必須要掌握足夠的證據,沒有跟慕容芷深入接觸的人從來不會評判她任何一點。面前這個卿睿凡,又是憑什麼?
“阿芷,我不是那個意思。”卿睿凡現在才知道,慕容芷這麼多年除了琉璃庄沒有其他感情朋友是有原因的,她嘴上太過不饒人了,很多時候,都能夠一句話把人家堵死。
“皇帝想說什麼呢?”換到慕容芷笑了。她嘴角勾起來,看着卿睿凡突然慌亂起來的樣子。這是在演戲么?表情這麼豐富。
人生如戲,她也看過不少人變換臉色,也知道不少人因為一些事情變得奇奇怪怪,但是現在這些都不是原因,現在的卿睿凡,看起來才是最值得研究的對象。
“皇帝是看到了什麼時候的我,就覺得我變了呢?”慕容芷現在看到的就是個笑話。憑什麼?這句話說到現在是憑什麼?
“卿睿凡,你到底是了解了我些什麼才敢說出這種話的?”慕容芷轉過身,好好的拿了桌上的杯子,輕輕的喝了一口,閉上眼睛用水霧的氤氳,掩飾自己眼睛裏的酸麻。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要這樣,是這種感覺只能讓她覺得更煩躁。
“本座答應了你襄助於你你就以為本座已經承認你了嗎?”慕容芷冷笑,所有的事情她都一一揭出來好了,反正不管是什麼樣子,她都從來沒有錯過。
“笑話,僅憑了一個人的話語,幾個故事小片段,你就能夠得出這種結論,皇帝的頭腦還真的是簡單啊。”慕容芷偏頭看了卿睿凡一眼,然後乾淨利落的摔了骨瓷杯子,清脆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是頭皮一緊。
“卿睿凡,本座現在可以告訴你,”慕容芷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那種什麼都不知道偏偏還說自己了解的人了,有什麼好說的?沒根沒據的瞎扯罷了。“你沒有資格評判我。”
卿睿凡看着這個樣子的慕容芷,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別人要說她是冷麵神了,這周身騰起來的殺氣就沒有哪一個地方是漏洞,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修羅場上下來的神,度了劫數成為最完美的造物一樣。
“璃夏,走。”慕容芷現在連他的臉都不想看到,於是叫了璃夏,準備邁出門就走。
但是在經過卿睿凡身邊的時候,還是沒有擋得住卿睿凡的手。她輕輕的搖着手,到了旁邊的時候,卿睿凡二話沒說直接拉了慕容芷的手,然後,慕容芷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發力,直接扯開了這個人。
璃夏看着慕容芷嚴肅的表情也不能說什麼,只能輕輕的跟在她身後輕輕的走開。
卿睿凡開口,聲音里莫名其妙帶了嘶吼,“慕容芷,你給我站住!”風嵐宮,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卿睿凡。臉色通紅,聲音嘶啞,眼睛瞪大的,已經是在發怒邊緣的卿睿凡。
“憑什麼?”慕容芷當然停都沒有停,帶着璃夏頭也不回的進了後院。她現在對卿睿凡,無比的失望。
卿睿凡最開始來找她的時候,雖然臉上有傷疤,傷痕纍纍狼狽不堪,但也還是算是好,眼睛裏那種絕對的威嚴和不顧一切要抓回自己的東西的孤注一擲,是最吸引慕容芷的東西。
要是沒有楊憐兒的話,她或許還不知道,卿睿凡是那麼長情的人。這世間男子那麼多,長情的沒有幾個,卿睿凡這樣的性子當然還是能夠得到女人的歡心。
但是他是帝王,帝王的長情,用不好是會致命的,可惜他並不清楚。他一直都想吧所有的事情放在最好最優化的位置,但是事實上,這樣做只是讓每個人都變得辛苦而已。不管是對慕容芷還是對其他後宮佳麗,卿睿凡和他的父皇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雨露均沾的背後要麼是無所適從,要麼就是鐵石心腸。可惜了,卿睿凡是前者。
“皇后可是在擔心什麼?”慕容芷一氣之下跑到了後院之後就在元洛的面前搬了小椅子坐下來,藉著暖融融的陽光看這兩棵綠得讓人身心愉悅的植物。花草映日多嬌艷,這才是最好的寫照。
但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有人輕輕的在後面補一句。她睜了長長的睫毛,一雙水色的大眼睛四處回顧,然後看到昭太妃並了孫嬤嬤站在迴廊那邊看着她,臉頰上是滿滿的兩個笑渦。
昭太妃聲音輕柔,和暖暖的陽光很配。慕容芷下意識的彎了嘴角笑起來。她記不清楚佩瑤到底長什麼樣子了,但是這個距離看到的昭太妃,晃眼看真的很像自己的母親,那種暖暖的關懷語調,都異常得像。
“璃夏,給太妃搬椅子。”她收斂了下自己的坐姿,斜斜旳靠在貴妃椅上,然後好好的看着昭太妃儀態萬千的走過來,輕輕的坐下來,每一步都是成熟女人的風情。
“太妃今兒可是得閑?臣妾可是許久沒有見過太妃了。”慕容芷回來這麼久,見到昭太妃的次數也就那麼一兩次而已,今兒又見到自然是要好好的問候下的。
“那倒不是,本宮聽說最近宮裏不怎麼太平,就想着來看看皇后這裏是不是要好些。”昭太妃雖然住的遠,但是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