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懷疑升級
杜念薇整晚輾轉反側，腦海里滿是那個罪犯的背影，天不亮便睡意全無。她索性起床，輕手輕腳地來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然後靠在水池旁邊，反覆回憶當時的情景。
正在這時，她聽到客廳里有一絲響動，於是探頭出來，發現聲音的發出者正是顧純然。她緩慢地挪到沙發旁邊，看到他雙目緊閉，表情非常痛苦，像是正在做什麼可怕的夢。
她坐在沙發邊緣，然後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顧純然？顧純然？”
很快他便從夢中驚醒，睜眼看到她時竟然一把把她摟在懷裏，並默念着她的名字，“微微......微微.....”
她一時反應不能，直到他把自己抱疼了，才拍着他的肩膀喊道，“顧純然，我快喘不上氣兒了......”
顧純然這才鬆開她，他的眼神複雜而陌生，但很快便恢復成平時的模樣，然後拿過她手中的杯子。
“等等，那個杯子我用過了......”見他已經仰頭一飲而盡，她只好不再做聲。他喝完又倒了下去，然後用手背蹭掉額頭的汗珠，雙眼無神地盯着天花板。“你沒事兒吧......”
“嗯。”
“做惡夢了？”
“嗯。”他絲毫沒有避諱。
“什麼噩夢？”如果換作平時，她不但不會關心可能還會挖苦幾句，但他看起來很反常，竟然還叫她“微微”，他從來沒這麼叫過她，甚至沒有正兒八經地喊過她的名字。
“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連續劇？”她把腿盤起來，絞盡腦汁想像着他的夢，“其實，我也經常做類似連續劇的夢。”
“什麼內容。”
“嗯......我想想啊......”她認真地回憶，“大多跟吃的有關，比如夢到一直想去某家新開的餐廳，但總是在進門之前就醒了。隔幾天夢到好不容易進去了，卻又趕上喜歡的燒麥賣完了.....”
顧純然安靜地聽她絮叨，表情逐漸柔和下來。她說得口乾舌燥，忽然發現不對，本來打算聽他說話，結果自己說得停不下來。“我話太多了哈......”
“我喜歡聽你說話。”顧純然說著翻了個身，將臉轉向靠背，“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吧。”
“哦。”她點點頭，走回卧室。她想不明白，平時冷得像座冰山的男人，竟然會被一個噩夢嚇到。她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着，漸漸有了睡意。等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揉着眼睛，發現窗外竟然是個大晴天。
顧純然這時正在衛生間刮鬍子，她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着他。
“你喜歡看大叔刮鬍子？”他颳去一邊的剃鬚泡沫，“口味夠獨特。”
“是啊，我還喜歡看大叔被噩夢嚇醒的樣子呢。”她賤賤地笑道，“剛剛也不知道是誰被噩夢嚇醒，抱着我一個勁兒地喊‘微微’‘微微’。”
“誰啊？”
“你！”
“我？不可能。”
“就是你！顧！純！然！”她嘟起嘴，“真應該給你拍下來，省得你承認。”
“真不是我。”顧純然快速洗了把臉，然後邊擦邊湊到她面前，“我有夢遊症，以前跟我住在一個屋裏的人差點兒被我掐死。之前一直沒敢告訴你，怕嚇着你。既然被你發現了，你還是小心點兒吧。”
見顧純然一臉認真，她有點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真的。”他將手臂支在門框上，俯身湊到她耳邊說道，“想活命趕緊搬走吧。”
“說來說去還是想趕我走！”她推開顧純然，“我告訴你，我是因為跟你在一起才受傷的，你也有責任，在我的傷好之前你休想趕我走！”
“你是碰瓷兒來的吧。”
“隨你怎麼說。”她說完將顧純然推出衛生間，“我要出門，不用做我的早飯了。”
“你要去哪兒？”
“我去哪兒是我的自由，需要向你彙報嗎？”
“不需要，請便。”
她看了顧純然一眼，關上了門。一切收拾妥當，她便打車來到海城大學。此時正趕上下課，她掏出手機撥通葉芯的電話。
“喂，是我，杜念薇。”
“你好......”
“我正好路過海大，有張展覽的票想給你。我看正好下課了，你那裏要是忙完了，咱們見個面吧。”
“我還有實驗沒有做完......”
“沒關係，我下午也沒事兒，你先忙吧，我在醫學院門口等你，你忙完給我打電話。”
“那好吧......”
她並沒理會葉芯話語中的為難，“待會兒見。”
掛斷電話，她緩緩走向醫學院。剛到一會兒，葉芯便打來電話。兩人碰面之後先是一陣寒暄，她發現他左手裹着紗布，便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哦，昨天做實驗的時候弄傷了......”葉芯說完推了推眼鏡，“你的腳.....”
“我也是昨天不小心崴了。”她爽快地笑道，“正好我們兩個病號湊到一起，去吃點兒好吃的吧。”
“嗯......”葉芯點點頭，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
正好學校附近有家山西麵館，乍聽名字很接地氣，但內部裝修卻非常小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咖啡館。麵食種類很多，杜念薇點了一份特色刀削麵，又幫第一次來的葉芯點了一份西紅柿打滷麵，再加上若干小菜，正好兩人份。上菜之前，兩人一直在聊關於裝置的話題，說到下個月的展覽，更是興奮不已。
“難得還能有人一起聊裝置的話題。”杜念薇不禁感嘆，“說起來，我真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早就不會再去關注裝置了。還要感謝你給我的展覽票，不然我也不會看到梁學長的作品。”
“我也沒想到他還在做裝置，畢竟每天學院的事情多得讓人暈頭轉向。”
“你們醫學院的學生確實太忙了，你有女朋友嗎？”
“還沒......”葉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會有女生喜歡我這樣的人......”
“怎麼會呢，你一天到晚鑽在實驗室里哪有時間認識女孩啊。說吧，喜歡什麼樣兒的，我看身邊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啊。”
“我......我......”
葉芯“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正好飯上來了，這個話題便不了了之了。飯畢，葉芯要去醫務室換藥，杜念薇聽了趕忙說。
“正好我的腳也該換藥了，醫生囑咐我一定要按時換藥，不然會影響恢復。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