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喝酒
啊~周劍飛張着大嘴打了個哈欠，看來是因為大悲大喜過後身心疲憊，倦意上頭。不過值得高興的是現在不用抽籤來決定誰能在床上睡。周劍飛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還沒超過一分鐘鼾聲大作，雷濤滾滾。
嘿，這小子心真的大，剛才還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現在又跟沒事人一樣倒頭大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己家呢。
周劍飛能倒頭就睡，但對於其他人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這一夜將決定五毒教的命運，而這個決定權就在齊天恆手中。但不知道吳倩的價碼是否能打動齊天恆，能否把五毒教拉到另一條軌道上。
弦月明寂，天地肅穆。夜風凜寒，吹得人衣服獵獵作響。當太陽落下去的時候才會讓人察覺即便是南方，冬天也並非離去只不過是睡著了。別院裏燈火闌珊，眾人也隨着天地一起進入了夢鄉。
我站在門外，晚風雖然涼，但吹得人舒爽。我點燃一根煙，緩緩吐了一個煙圈，快意似神仙。望着夜色，我也希望吳倩的計劃能夠順利執行，畢竟人多力量大。
煙燃的很快，我趕快吸了最後一口煙，將火紅的煙蒂在地面掐滅，正準備回去睡覺時，我忽然看到一個人影爬上了大堂的屋頂。
月光下那人的白衣纖塵不染，一如月華穿在身上。他迎風而立，衣袂隨風而盪好似一天外仙人。再加上他溫和如水的氣質，又是禍害一方少女的殺手啊！藉著月光我看清了來人，爬上屋頂的正是齊天恆。
“齊兄好自在啊！怎麼一個人偷喝酒，也不分享分享？”
齊天恆似醉非醉，循聲轉頭。他雙眼微挑，嘴角忽然向上，道，“原來是李兄！”
“睡不着覺，出來抽根煙，沒想到遇到了齊兄。”
齊天恆看到我並不意外，又抿了一口酒，享受着入口的醇香，透體的溫熱，以及綿延如少女撫摸的涼風。
看着齊天恆的樣子我心中明白，他是在麻痹自己同時也是在逼迫自己作出選擇。
我又點燃了一根煙，與齊天恆並肩而坐。齊天恆放下酒罈，看着我抽煙的樣子一如他喝酒般陶醉，不由的好奇道，“李兄，這煙真的那麼舒爽嗎？齊天恆抽過煙，是他在下山的時候給大長老買的，但那一次給他的感覺並不好，香煙的刺激令他咳了好一陣。”
“這煙如同這酒，會抽的人能獲得神仙般的快樂，可若是不會，便是像吃屎一樣噁心。”
“哈哈哈，李兄，妙！你可真是一個妙人，你這比喻當真是清新脫俗無人能比啊。”齊天恆放浪不羈地笑着，又舉起酒罈痛飲了一口，我也是深吸了一口，又吐了兩個煙圈。
“李兄，今朝有酒今朝醉，何不與我一醉方休。”
“好啊，不瞞你說我可是千杯不醉，上一次跟我喝酒的人可是被我送進了警察局呢。”
我接過酒罈，猛地灌了一口，入口如涼水，下肚如尖刀，這酒怎麼感覺比毒藥還要難喝。
咳咳，忍不了這刺激的味道，一口酒下肚硬是被我嗆出去半口。
“齊兄，你這是酒嗎？簡直是毒藥啊！”
看着我剛才還在大言不慚轉眼就打臉的樣子，齊天恆大笑起來，“李兄，這可是好酒，能治病驅邪，常年飲之百毒不侵。”
“騙鬼呢吧？什麼酒這麼厲害！”
“誒，這可是用毒蠍，蟾蜍、蜘蛛，蜈蚣...”齊天恆的嘴像一把加特林似的一口氣說了不下幾十種毒蟲毒草，讓我有種在德雲社聽單口相聲報菜名的錯覺。
果然是毒藥啊！五毒教的人都這麼生猛嘛，把毒藥當水吃。
呵呵，齊兄這樣的好酒，你還是自己喝吧，兄弟哪裏好意思橫刀奪愛呢。我有點後悔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誒，李兄你我兄弟，什麼橫刀奪愛。來來，再抿一口，你就覺得好喝了。”
“不，不用了吧。”我表示拒絕，可齊天恆就像流氓遇見美女似的一樣，我越拒絕，他越是興奮。來來，咕咚咕咚，被齊天恆按着又灌下兩大口。我感覺自己的肚子裏像着火了一樣，烈火焚心，而腦袋卻像在太空漫遊似的，這感覺挺奇妙的。
科學證明，酒精不僅能夠刺激而且還能麻醉。
“誒，齊兄，這酒怎麼突然好喝了。嘿嘿嘿，再讓我喝一口，咕咚咕咚，啊！好酒，好酒！”
我衝著齊天恆比了一個大拇指。
“齊兄，來抽根煙。”喝了齊天恆的酒，也得讓他抽一根我的煙才行。我從煙盒裏給齊天恆抽出一支，插在齊天恆的嘴角，啪！細膩的紅火苗點燃了煙草，一縷縹緲的煙氣裊裊升起，緩緩飄散。
“齊兄，你記住猛吸一口，憋住別吐出來，等不難受了再張開嘴，讓煙氣自己走。”
齊天恆點點頭，聽從我的指示，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憋住。可才憋住幾秒鐘，我看到齊天恆的臉扭曲的就像吃了屎一樣噁心。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來。不過我的表示並沒錯，噁心的神色沒有持續多久，齊天恆的臉漸漸舒展開來，最後像是靈魂出竅似的。他慢慢張開嘴，煙氣像倒流的瀑布從齊天恆的嘴裏處傾瀉而盡。
又試了三五次，齊天恆逐漸習慣煙草的味道，慢慢的也像一個老煙民那樣把煙加在中指和食指間，與我共飲一壇佳釀。
趁着酒勁兒我跟齊天恆講了好多故事，像我智斗流氓英雄救美的故事，又比如我捨己為人，力戰妖道的事迹，還比如我跟秦寶比武，大義凜然成全兄弟的故事。
齊天恆聽完對我抱拳表示敬意，我擺了擺手，表示不值一提。
酒過三巡，我感覺自己有些輕飄飄的，不過感覺還能喝上三四壇。我又抽了一口煙，喝了一口酒，身體裏正充滿無限快意的時候，我發現齊天恆好像正盯着我。
“齊兄，你盯...盯着我幹啥，小爺我...也不是美女。”
“李兄，你真的是道士嗎？”冷不丁地齊天恆突然問我這樣一句話。
“難道不像嗎？”我剛把話說出口便後悔了，我這殺馬特的形象好像確實不太像。
“嘿嘿，別看我這麼時尚，我可是專業抓鬼驅邪的道門弟子，不是路邊算命看相的神棍能比的。”
“為什麼你會跟着吳小姐去給國家內司當差，難道做一個逍遙自在的道士不好嗎？”
“當然不好！”聽到齊天恆問道抉擇時，我的心裏頓時湧上來好多的委屈與不甘。
“當個窮道士有什麼好，吃了上頓沒下頓，既沒有固定工資，也沒有安全保障。你想辦個保險人家都以為你是神經病。要是戰亂的年代，妖邪作亂，百姓有需求，道士有供給。只要是打着道士的招牌，甭管是你是真的還是冒牌貨都能過上好日子。可時代變了，現在是太平盛世，哪裏天天有鬼讓我抓，可我們道士要傳承，老祖宗的基業要保留，可人都吃飽飯還傳承個屁。”
所以自從我出山之日起我就立志，發家致富，嫁入豪門，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這不上天垂簾，讓我遇見吳倩也成功加入了國家安全司。我可是要打兩份工來養家，既要完成巡夜人守夜的工作，又要跟着吳倩維護世界和平。”
“李兄，想不到你也是身負一門的榮辱，齊某佩服，我敬你！”說著齊天恆咕咚咕咚大口酒灌進肚子。他有些激動，難道是聽着我的故事被感動的。
我拍了拍齊天恆的肩膀，“齊兄，生也容易，活着容易，生活最不易，但莫要放棄。”
唉！說到此處，齊天恆突然嘆了一口氣。
“李兄可能不太明白，我們這種人說好聽些叫做俠士，說的不好聽便是流寇，自古以來江湖便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吳小姐向我詔安難道不是在上演水滸傳的故事嗎？”
“我們算不得什麼好人，為了生計手上都或多或少背負着幾條人命，總歸逃不過暴屍荒野的命運，早晚都是個死。”
“齊兄，你錯怪吳倩姐了，她是女漢子不是高俅。”我跟齊天恆講吳倩的壞話，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總感覺一說到吳倩她就能出現，跟曹操似的。
我湊近齊天恆，壓低聲音問道，“齊兄，你可知道為什麼吳倩姐作為一個普通人非要參與我們這個任務嗎？”
這個問題齊天恆已經從吳倩嘴中知曉，為了從唐門手裏救出你們的同事秦寶。
“不錯，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狡黠地笑着，勾引着齊天恆的好奇心。
“李兄，別賣關子，快講快講。”
“因為秦寶是吳倩的相好。”
啊！齊天恆大吃一驚，如遭雷擊。“李兄，吳小姐不是你的人嗎？”
“我靠，說什麼呢！”齊天恆的腦洞也讓我像被雷劈了似的，背上的冷汗涔涔直下。我怎麼會喜歡吳倩呢，不想活了。
我覺得齊天恆可能是喝多了才會嘴上沒把門的，可齊天恆心裏並不是我想的那樣。
“李兄，你跟我開玩笑吧，我看你與吳小姐出行統一，步調一致，親密無間，你們不是俠侶又是什麼？”
我看着齊天恆認真的模樣，我有點害怕，萬一這話傳到吳倩嘴裏，還不被她抽筋拔骨。我喝了口酒壓了壓驚，為了消解齊天恆的誤會，我把吳倩與秦寶的點滴說給齊天恆聽，尤其是吳倩的酒後吐真言，以極為霸道的方式宣告了她對秦寶的感情。
聽到這個故事，齊天恆的眼裏的驚奇漸漸變淡，化作笑意。這樣的一對情侶也算是另類的佳話了吧。
煙抽完了，酒也喝盡了。我躺在瓦片上枕着屋脊，望着明月，吹着谷風，愜意地進入夢鄉。
齊天恆看了一眼醉倒的我，又燃起一支香煙，望着漸漸西落的月光自言自語道，要是我早一點遇到她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