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是藍顏是紅妝
若是一般人,雲望舒會直接拒絕,但是小侯爺,雲望舒念在他剛剛為自己不平,所以猶豫了一下后,拒絕:“流光從不飲酒。”
東陵宸繼續微笑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流光不妨先在本侯身上嘗試一回。”
顧明軒無語,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皮的人?!公子明明都已經拒絕了!
顧明心則是在心中嘆道好膽量啊好膽量。
要不是無塵大師說這人和自己的劫數有關……雲望舒的眼睛已經不再盯着東陵宸了,而是看向手中的青花瓷茶盞,淡淡道:“流光天生不足,不能飲酒。”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東陵宸似乎感覺到這話里有幾分悲切。是——天生不足嗎?所以才沒有習武?也對,像他這樣的骨骼,若能習武,早就被那些練武成痴的老妖精們搶走了吧。
不論如何,讓眼前這個人悲傷似乎是自己此生最不願做的事情,東陵宸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歉意道:“是本侯唐突了,還望流光莫怪。”
“雲望舒,在下的名字,侯爺還是不要輕易喚在下的字,免生事端。”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一口一個“流光”的叫過,雲望舒實在是感覺有些不習慣。
“那望舒是原諒本侯了嗎?”東陵宸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子向前傾,聲音壓低,伴着他那副面孔,很是惑人。
雲望舒依舊不冷不淡:“侯爺請回吧,流光實在不願與侯爺有過多的牽扯。”
言下之意是懶得和他計較了嗎?東陵宸不甘心的光芒在鳳眼中轉啊轉,看花了一大群閨中少女的眼,就是不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武相,武凌侯,上前來。”承德帝的語氣中似乎已經有了兩三分的醉意。
雲望舒和東陵宸並排站在御階下,兩人的氣質雖然不同,卻莫名的相合,僅僅是站在一起,就讓在場的人心頭一沉,這是——皇者的威壓啊!
承德帝看着階下還是青春年少、英姿勃發的兩人,不由得嘆道:“以後這大瑜,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嘍,武相,武凌侯,你們要好好輔佐太子,以保我大瑜盛世千秋。”
“臣遵旨。”
回到自己的武相府,雲望舒已經有些疲倦了,以後的宴會,還是能不去則不去吧。反正,是沒有多大差別的……
“公子,該吃藥了。”顧明心小心翼翼的端來一碗烏黑的葯汁,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斥了整個書房。
雲望舒看也不看,毫不猶豫的一口氣喝下,顧明心接過葯碗,然後給雲望舒手心放了兩顆果脯。
站在一旁的顧明軒連忙把果脯拿走,一邊斥責顧明心:“公子喝這個葯后是不能吃甜的的,你怎麼又忘了!”一邊倒了一杯清水給雲望舒。
雲望舒用清水清了清口,感覺自己的舌頭恢復知覺了,才道:“明軒,沒事,這個葯是才換沒多久的,明心一時忘了也是情有可原。”
顧明心在一邊眼眶都紅了,囁嚅道:“公子,對不起,對不起……”
雲望舒朝他溫和的笑笑,道:“今天我想早點休息,你們去準備一下吧。”
顧明軒和顧明心走後,書房中響起一個中年男聲:“公子,顧明心終究不是雲家的血脈,他的資質太差,不若還是把他送回雲家,雲家會讓他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的。”
“這個,我會考慮的。”
“公子,葯浴準備好了。”顧明心在書房門外道。
雲望舒支起身子,緩緩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脫下朝服,摘下束髮的玉簪,然後把身上那件和皮膚同色的、長至脖頸的皮衣脫下,露出本屬於自己的,女子的身軀。
將自己全身置放在葯浴中,卻無法舒心的鬆一口氣,本就不能得享天年的身體,居然還劫數重重,真是要命啊……
自己擦乾身體,換上衣服,正欲就寢,卻有不速之客到來。
雲望舒不懂武功,更沒有內力,但是她卻有極強的感知力,更何況來人的心神十分不穩,似乎情緒波動極大,所以雲望舒可以輕易的知道這位不速之客的方位。
只是,她剛剛感知到這人的存在,腦海中怎麼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三個字:東陵宸。
自己已經對這個人熟悉至此了嗎?
“公子,武凌侯正在朝着您的這邊來,是否阻攔?”
雲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雲望舒稍作猶豫后道:“攔!”說完后她又有幾分懊惱,自己剛剛為何會猶豫?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小侯爺在距離自己約七八丈之處被阻攔,似乎是三個雲衛同時動手,小侯爺自然不敵,不過再多的拳頭也擋不住小侯爺那張嘴:“流光,是我啊,我是東陵宸啊!”
“流光,你好歹見我一面吧!”
“流光,我今天就是被打死也不會走的!”
小侯爺都不自稱本侯了,看來真的是被教訓慘了,只是這麼喊下去估計明天就會有一則名為“武相和武凌侯相識頗深”的消息送上某些人的書桌上吧。
這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雲望舒隨意拿起一件外袍,用一根銀色的絲帶綁住頭髮,推開門道:“讓武凌侯在偏廳等我。”
七八丈外,東陵宸扯着被撕破的袖口,得意的笑啊笑,流光,就知道你怕麻煩!
東陵宸坐在偏廳,喝着武相府的茶,吃着武相府的點心,看着眼前一副家常服飾依舊不減風姿的武相大人,覺得生活真是美好。
不過,要是再早來一會就好了,流光的頭髮還沒幹,說明剛剛是在洗澡啊!
“小侯爺,深夜來訪,有何要事?”雲望舒實在是受不了東陵宸太過熱烈的目光,只能先開口問道。
東陵宸鳳眸一彎,語氣寵溺:“當然是來和流光增進感情的啊!本侯可是流光破劫的關鍵呢!要是流光和本侯過於生疏,豈不是會有性命之憂?”
“小侯爺多慮了,流光的性命,沒人能拿得走。還有,希望小侯爺不要直呼‘流光’二字。”雲望舒說到最後一句,語氣已經加了幾分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