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編輯中,非最新章節)
不到一會兒,寺廟的後院只剩下了我們三人。
我轉頭看向阿貓……後者看着我已經不忍哽咽起來:
“……極哥,阿星,阿星他……”
“阿貓,拷問怎麼樣,你還好么,有什麼傷?”
“極哥……我還好,但阿星他,他……去的當天就支持不住,暈了好幾次,過幾天就,就去了……”
“……”
阿星是我們舊廟三個人中歲數最小的,身體雖然瘦弱,卻機靈非凡……我沒有說話,只狠狠地咬了一下牙。
“他們用阿星來威脅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哪,但他們怎麼都不信,剛開始那天拷問地最狠,但後來卻不知怎麼,徹底不管我們了……”
……第一天,就是他們急着找吳龍身上的那封和元國通報的信的時候……
“阿星在監獄裏奄奄一息,男爵和他的手下根本視而不見……阿星走前,就躺在我身邊,而我卻無能為力……只能看着他,看着他那眼裏的光芒,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我黯然地低下了頭……
“阿貓,阿星,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外,我實在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月公主看着我和阿貓,也一時沒了話語……
阿貓輕輕搖了搖頭,拍了我一下說道:
“……極哥,你知道嗎,在監牢中,他們那樣拼了命的拷打我,其實我根本是皮痛心不痛,但到了第二天,第三天,他們卻忽然不管我們了,看着阿星漸漸咽氣,我心中才彷彿忽然空了一個,要命般的大洞一樣……難道他們抓到了極哥,不用再問我們你的位置了?
難道我們三兄弟,就只剩下了我……我幾乎不敢想,心中只一個慌……但幸好,幸好我堅持了下來……!”
“阿貓……”
“謝謝你來救我,極哥……能再見到你,真是,真是……”
“別說了……”
我一把拉過他,給了一個緊緊的擁抱……既然是兄弟,一切也都不用再多言。
月公主輕輕遞給了阿貓手絹擦拭眼淚……阿貓在我懷裏,哽咽聲終於再也控制不住,成了嚎啕大哭……
……//
如此好一會兒后,阿貓的情緒終於安穩下來……
我們也準備啟程回京。
走出寺廟前,我順口說道:“對了阿貓,這位就是大唐的月公主了,你可能有聽說書先生說過她的名號……”
“公,公主,月公主?!”阿貓彷彿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滿臉疑問地看向我……
“這事說來話長……”
他瞟了月公主一眼,立刻發現其普通外衣掩蓋下,超凡脫俗的傾城絕色外貌,絕不可能來自一般平民……
然後,彷彿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的失態,而且竟然一直都沒注意到身邊一直多了一個男裝打扮的姑娘……
阿貓彷彿無地自容,滿臉又是不好意思又是驚慌,立刻朝月公主單膝跪了下去:“……我,在下,我是說,草,草民參見公主……”
“你好,”月公主看着他輕輕笑了:“……我也叫你阿貓好嗎?”
“可以啊,我,草民是說,是,遵命!”
“阿貓,不用那麼拘謹,之後我可能會在公主的親衛隊裏當衛兵……我和月公主已經很熟了,你可以徹底的相信她……”
“親,親衛隊?!”
阿貓這下更驚訝了,他猛地給了我一掌,大聲說道:“我就知道極哥與眾不同,將來必有出息!恭喜你這下終於出人頭地啦,哈哈!”
“……也不算什麼出人頭地啦……”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準備轉移話題時,頓時想起剛才他提到過的一個事情:“阿貓,剛才你說男爵和他的手下在牢裏對你們視而不見……那,那魏大人呢?你沒看到過他嗎,他沒審問過你,問過什麼話?”
“魏大人?魏大人是誰?”
我頓時怔住了……
不過想來也是,這次事情本來因為宋男爵的女婿吳龍而起,而抓我們的,本來也只是東城區的城官……
“那你在牢裏有沒看到過一個身高比我稍微矮一些,眉清目秀,長得很漂亮的一個少女?她叫花晴,應該也是被抓了……”
“少女?沒有……我們那牢籠,只有我和阿星……之後也再沒變過……”
魏大人行事謹慎,當然不會把“非官方”抓的人關到府上或衙門的地牢裏……擅自攔截拿下了皇宮親衛隊的花晴又是另一個等級的問題了,再有別的更特殊的地方關押,也是可以想像……
月公主忽然道:“王極,你有沒覺得事情不怎麼對勁?”
“……確實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在想,魏大人只給我們一個人,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答應這個交易……?”
“而且剛才你注意到他派來的那些大漢沒?那領隊的根本一個莽夫,居然還有些酒醉,這樣的人,怎麼能辦事?
更重要的是,魏大人讓他來,又怎麼可能判定我們交換的物品是否真的來自元國樞密院,從而完成交易呢?”
“阿貓連魏大人是誰都不知道,他放阿貓出來,阿貓是無法成為對他不利的證據的……但他的確也沒必要這麼白送給我們……”我思考道:
“相反的,阿貓的證言反而可以證明這次事件最早是宋忠橫宋男爵參與其中……魏大人為自己撇清關係,應該就是準備好了全部推給了宋忠橫了吧?”
“那樣的話,直接偷偷把阿貓放了就好了,幹嘛和我們搞這套……還什麼日間正午寺廟會出現找不到家的人……”
我忽然轉頭對阿貓問道:“阿貓,你被轉移出來,都過了多久,主要都是在哪等待的?”
“……我是昨天下午忽然被轉移出來的,之後一直應該就在這附近的某個馬車上……之後都沒有移動過,直到剛才不久,被塞住嘴巴耳朵蒙眼后,才忽然被一群大漢拉到了這裏……”
阿貓雖然不明就裏,但也對我的問話很認真地回憶作答。
“也就是說……”我沉吟道。
月公主接道:“他昨天下午就完成了轉移,把人送到了這附近……但他卻故意說交接時間要到正午才行,他們的人也一直在這附近做等待……”
“有哪裏不對……哪裏不對……”
我略微在原地來回走動了起來,一邊拚命地思考着魏大人到底打算幹什麼……
“他算好了我會違抗聖旨偷溜出來,於是準備抓我現行,好去皇上那告狀?”
“……不,這對他毫無益處,公主再調皮,皇上說到底也不會把你怎麼樣……而且,他是不可能算準你會擔心而一起跟着偷跑出來的……不,一定還有什麼別的,更致命,更關鍵的地方我們沒有注意到……
答應這個交易,他到底得到了什麼?從他派的大漢來看,如果他根本不在意能不能得到我們的‘證物’,那個這個交易,對他來說,其目的和意義又是什麼?
為什麼他什麼時間都不說,偏偏要定個日間正午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