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被抓到了…？
慢慢走回到城東菜市場，已經是凌晨了，我喜歡看着朝陽在城頭牆門上緩緩升起的樣子，它總讓我想起第一次舉行“儀式”的時候，那時候，妹妹還在身旁教導着我……
我喜歡看妹妹白皙的肌膚被朝陽染上一層橘紅時的樣子，襯托着他一頭金黃的發色，就像個洋娃娃一般可愛……這時候我總忍不住想去親妹妹那吹彈可破的嫩臉，以及那雙嬌潤的紅唇……
卻總被她一腳踢開，還罵我是什麼“變態”……
我很不明白，哥哥愛護妹妹不天經地義么，有什麼“變態”的了？
當然，我也有一兩次得逞的時候，妹妹明明反應過來了卻故意停頓了幾秒才把我推開……
說不定，妹妹才是她口裏說的那個什麼“變態”……
妹妹柔軟的紅唇的滋味我一生也忘不了……
看着夕陽我不禁幻想起了妹妹的全身上下，作為哥哥，那每一個細節都是我需要好好保護的對象……
不知道過了多久，城角一聲響亮的雞鳴才讓我忽然回過神來，我立刻轉身加快了往回走的步伐。
……
清晨的菜市場總充滿繁忙，京城裏聰明的家事媳婦們都知道，清晨的第一把菜最是清甜，所以早在太陽升起前，各個鋪面都已經擺出了他們最得意的貨物，準備迎着朝陽賣出當天的第一筆好買賣。
這麼多年來，這熙熙攘攘的人聲已經成了給我心田的一股甜藥劑，我出去執行“儀式”的晚上回來，血熱奔騰的身心沐浴在朝陽下這充滿人聲的菜市場裏，總能逐漸安穩下來……這也已經成了我“儀式”最後一步的小小前奏曲……
我擅這樣給“儀式”加步驟，妹妹知道了不知會不會生氣？
走過賣魚肉的，嘴裏總銜着一貫捲煙的格雷福斯老爺家，便到了陳家的豆腐鋪子……一大早陳家也已經開門了，陳美梅在橙紅的朝陽下更顯出一種青春蓬勃的力量，彷彿一顆熟透的果實，清風一吹隨時都能從枝頭落下來……
我看着她的眼神不禁露出了一種安詳感。
有時候我會覺得，我執行“儀式”其實就是為了這樣的時刻……
而非那個更加陰暗的、更加恐怖的原因……
“極弟弟，早哦~~”
“梅姐早。”
我習慣性地向她打着招呼，沒有了吳龍的干擾，這下她也終於能得到一些安穩吧，但願她能迅速找到人家嫁出去……
“閃開閃開！速速讓道！”
有時候，城東的菜市場也會這樣忽然傳出不和諧的聲音，我不用回頭也能猜出來了，是特務城官來了……
京城市井管理執法官，是他們的全稱，而特務城官則是他們之中最壞的那類……比起吳龍之類他們當然不過是些小角色，但偏偏市井裏的人都不能不對他們低頭，市場擺設的位置，開場和收攤時間，有時甚至能賣什麼能買什麼，都在他們的“管理”範圍內。
他們和吳龍在本質上也有着不同。吳龍欺壓百姓，一般都有着自己專門的目標，而特務城官們的目標，是“耀武揚威”其本身……
所以不僅是豆腐鋪，所有菜市的阿爹阿媽，所有住民，所有店面，甚至包括角落裏的乞丐，橋下過往才船商……只要有被看着不順眼的，都是任由他們打罵欺壓的對象……
但今天，城官是不是來得太早了？而且好像還圍護着誰，是哪個官家貴人想要參觀市井菜市場？
如果說吳龍的靠山是有着大唐國男爵爵位的宋家，那麼城官們的靠山，就是統管京城內部總治安的，馮鐵馮總管了吧？今天難道是馮總管親自視察的日子……不對啊？
管他呢，我慢慢加快了腳步，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迅速往我的“家”走去。
城東菜市場外一處廢棄的舊廟，已經被我改造成了我溫馨的家，和我一起分享的還有兩個從小一起混吃長大的朋友：阿狗和阿星。
妹妹曾說，家沒了不重要，只要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了。
但舊廟對我來說，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意義：
舊廟後方一條隱秘小道過去幾米，即是“石碑”所在，它是當年妹妹特意為我製作的，執行我“儀式”最後一步的必須物品。
走出菜市場熙熙攘攘的人群，昨晚沸騰在全身的血脈似乎又有些不安穩起來，我加快了步伐往“石碑”走去……
剛到舊廟門前，阿狗就苦着臉沖了出來：
“極哥，大事不好啦，城官抄了我們的家，什麼都沒啦……”
“什麼？！”抄家？破廟也能抄家？我快步走了進去。
“更不好的是，他們還帶走了阿星……說他是小偷，我鬥不過他們，阿星被打的爬都爬不動，被他們拖着走了……”
我迅速掃了一眼，廟內一切“傢具”，起居洗漱、烹飪的“設施”都被打翻在地，一旁還有一灘血跡：
“怎麼回事，城官一向不是不來這一邊的嗎？！什麼小偷？”
“是……是肚兜不見了……”阿狗滿臉青腫，滿是激動。
“阿狗，冷靜下來，慢慢把你所知道的都詳細說來……”我扶着他的肩膀。
“極哥……就是那個宋氏男爵家女婿的吳龍，他的太太的肚兜不見，卻跑來說是我們偷的……”
“什麼？！”我心裏不禁猛地跳了一下，我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啊？怎麼找到我這的？
“……但，全城那麼多人，怎麼會偏偏找到我們？”
“昨晚那個吳龍好像終於遭了報應，出了意外，據說是落入了城外獵人抓野豬的陷阱里……還真適合這個混賬，像個野豬一樣死去！
但是好像男爵雷霆震怒，不相信，立刻派出了專人到他家查，找到傭人說老爺出門前憤怒地撕壞了看着的一張紙條，他們找到紙條殘屑，得知紙張就是在城東區賣的，但城東賣紙的說昨天他就只賣給過一個小毛孩……
於是按城東會識字寫字小毛孩查起，立刻找來了熟悉這一帶的特務城官，知道這邊破廟裏極哥在教孩子寫字，而會識字寫字的小毛孩就只有這座破廟裏的三個……”
我聽了只有震驚……這，這京城的查案速度什麼時候這麼效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