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口才
花魁之賽還未完,寧桐的烤豆腐就賣光了,她自是急切地想知道,這一晚上到底賺了多少?因而,花魁之賽才看了一半,她就提前離開了。
寧桐想從二層的閣樓下來,才要踏下台階,迎頭撞上了個人。她哎呦一聲,身子往後踉蹌了兩步,口中慌亂地說道:“對不住,對不住。”
“該死的,沒長眼睛嗎?”
寧桐摸着撞疼的額頭,登時來了氣,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好歹她還跟對方道歉了,沒想到對方竟然瞪鼻子上眼。
寧桐抬頭一看,見對她吼的是個臉色陰沉的黑衣男子,他的身後站着一位着月白長袍的年輕男子,英俊倒是蠻英俊,但瞧他那一臉看好戲的嘴臉,寧桐頓時沒了好感,皺眉理論道:“我說這位大哥,我被你這虎軀一撞是連連後退,你倒是舉步未動,到底是誰撞人的?再說了,我還沒計較,好心說句道歉的話,你竟然還來賊喊抓賊這一套。看我身板小以為我好欺負的是嗎?”
黑衣男子被問得啞口無言,似乎要出拳擊打寧桐的樣子,她心裏一緊,正要開口喊人,卻看到月白色長袍的男子突然抬手阻止住黑衣青年的舉動,嘴角一挑,漫不經心的說道:“閣下所言極是。”
寧桐一愣,隨即冷笑一聲,想打開摺扇欲要一揮作罷,懶得跟此人計較。沒想到連甩了兩下,手中的這把摺扇還是閉合自如。她蹙起眉頭,瞪了一眼男子,冷然地扔下一句話,“唯小人難養也!”
月白長袍的男子對寧桐的話不以為意,漠然一笑,正要不做理會離去。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寧桐腰帶上的一個刺繡傅字上。男子的目光慢慢移到寧桐的臉上,冷不丁看到她耳垂上有個小小的耳洞,心下微微明了,心道:難怪如此女里女氣,原來是個丫頭片子。只是這身衣裳她到底是哪裏得來的?
眼見寧桐就要下樓,男子突然伸手一擋,擋住了她的去路。寧桐大驚,急退兩步,險些被他碰到胸部。她狠狠地瞪着男子,沒好氣地說道:“怎麼?真要動手?你以為我怕了嗎?”
男子漫不經心一笑,清俊的眉目里藏着一絲冷意,隨意的問道:“請問閣下,這身衣裳是在哪裏定製的?”
寧桐登時心裏發窘,強自鎮定下來,胡亂地搖着手裏的摺扇,說:“閣下要是一早就這麼客氣,這問題我自然願意回答。可惜晚了,爺現在不樂意告訴你。讓開,別擋爺的道,你以為每個人都有閑空跟你們在這兒耗着嗎?”
黑衣男子見寧桐強自要走,欲要阻攔住,卻被月白長袍的男子再次阻止了。寧桐不覺加快步伐,就怕這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反悔了。果然,才下樓,只聽身後傳來月白長袍男子的聲音。
“兄台慢走。”
寧桐的身子僵硬住,不耐煩地回頭看過去,但見那人嘴角一挑,不疾不徐地說道:“現在還是乍暖還寒之時,不適宜用摺扇,想到兄台是初次喬裝,沒什麼經驗吧。”
寧桐嘴角一抽,迅速反應過來,把手中的摺扇一收,氣得冷笑一聲,而後淡然地回擊過去:“我說這位兄台真是粗陋寡聞得很那,懂不懂什麼叫裝牛?就是別人都沒有,只有我有。”
寧桐把話丟在那,再也不理會這個無聊的男子,加快步伐離開了怡紅樓。她悄悄跑回去,趁着家人都歇息的當兒,趕緊換回自己的衣裳,然後這才又回到豆腐鋪,二狗子已經在那等着了。
一見到寧桐,二狗子便將懷裏的一個小包裹取出來,迫不及待地說道:“小老闆,你看一個晚上不到我們就賺到這麼多銅板了,比往日賣一整天的豆腐還多了不知多少去了。”
寧桐興高采烈,接過二狗子遞過來的包裹,得意地說道:“我就說了嘛,只要抓住商機,再動動腦筋,總會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狗子,你今兒表現很不錯,我決定給你加工錢,每個月多加是個銅板。”
二狗子聽了高興得合不攏嘴,拿走屬於自己的那份工錢就屁顛屁顛地回去了。寧桐一個人坐在油燈下數着銅板,合算下來一個晚上竟然賺了快八兩了。
她撥出三兩一錢,決定明兒將這些拿給怡紅樓的老鴇。雖然,老鴇一個晚上賺得絕對不止這些,但既然之前承諾了就該實現,寧桐還是堅守誠信為商的。
第二天,寧桐因昨晚睡得遲,所以晚起了半個時辰。這會兒許氏夫婦已經去鋪子裏了,守齊也去學館裏了。她洗漱好后便慢悠悠地吃着早飯。自從寧桐來到這個世界,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安靜愉悅,心無挂念地吃着一頓早餐了。
回想起去年在田螺村和柳氏他們一塊兒擠在一個屋檐下,每天都為了雞皮蒜毛的小事吵鬧,還得時時跟那些奇葩的村姑野婦鬥智斗勇,簡直累到哭笑不得。如今能走到這一步,實在是不容易,這中間的歷程大概可以寫一部鄉村生存攻略了。不過,這遠遠還不是寧桐的最終目標,這只是一個還不錯的起步,她的藍圖才剛展開而已。
寧桐吃完早飯,也或多或少在腦海里做着關於未來生意的規劃。但是,回到眼下,她還得去怡紅樓送銀子呢。於是,刷好碗筷,換上守齊的衣裳,鎖好了房門,寧桐朝怡紅樓走去了。
跟以往任何一樣,這個時候正是怡紅樓最清靜的階段,他很快找到了老鴇,將一小包銀子放在她跟前,笑嘻嘻地說道:“媽媽,這是屬於您的分紅,昨兒掙了七兩二錢,這兒是三兩一錢,您收好了。”
老鴇出乎意料,她昨晚忙於主持花魁之賽,早就把這事忘在腦後,等記起來的時候,人都早已經散去了,她又沒問這小哥叫什麼名兒又住哪兒?只能當做沒有這回事,卻不想這傻小子竟自己把銀子送上門了,心下不覺對這小伙多了幾分好感和佩服。
“這位公子,你能把銀子親自送過來,說實話,大出我的意料。說白了,這三兩銀子不過是我白得的,就算你不送過來,也說得過去。且我若是追求,其實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想不到,你倒還算是君子。”
寧桐輕快一笑,說:“既然是君子那就是駟馬難追了。您老人家也是做生意的人,這以誠為商才是經商的基礎自是都懂。銀子給您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寧桐正要離去,老鴇叫住了,滿眼笑意地看着她,說:“小夥子,你是賣豆腐的?昨兒我也聽我們的姑娘說了,這烤豆腐還蠻不錯的。這樣吧,我們這兒肯定是需要招待客人的,從今兒開始,我們怡紅樓每天都買你們的豆腐,你可記得每天要準時送過來哦。對了,這烤豆腐的錢自然是日結的,你放心好了。”
寧桐大喜,這真是出乎意料,她高興地問道:“成,您老人家要多少我們就能送多少豆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