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離別、成長
“之前多有得罪了。”賀翔在天品閣大門，向方語抱拳道，臉上滿是歉意，同時手上還遞過了一袋源晶和一支鐵筆。
源晶大概有三萬左右，而鐵筆是一件法寶，名叫雲寧筆，用的是天雲紋鐵鍛造，是一件三階上品的法寶，不可謂賀翔不大方。
方語聞言，冷冷地收下，不說一言。
賀翔臉上有些尷尬，他承認自己用的手法有些不當，但是並沒有害人之心，之前也不過是想要恐嚇一下方語。
心中嘆了一口氣，跟方語說：“你用的指法如此神奇，我從未聽聞，也不知道出自何門何派。”
這幾天方語施展了許多次勾玉指，他不怕賀翔偷學，勾玉指的神妙之處不在於手指的運動，而在於內在靈力的走向。
“不過是一些小伎倆，賀翔大師豈會看得上眼。”說完之後，方語扭頭就走。
賀翔臉上倒還都是歉意，看着方語背影內心愧疚。
他可是一個能夠鍛造出五階法寶的人，走到哪兒人們不是尊重，可是在方語這裏卻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方語在路上，拿出雲寧筆，手中輸入一股靈力，雲寧筆便發出絲絲暖意，待到方語將靈字灌入進去，他便可以使用了。
這支雲寧筆大概能提升靈字一成左右的威力，對於靈字的靈活度也能提升兩成，有了這支筆方語就算不用金針入穴也能對付修人境圓滿的修行者了。
其實他對於賀翔的怨念並不深，這七日賀翔對他可謂禮遇有加，吃的是能增長靈力的佳肴，只要方語累了隨時都可以休息，他中間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催促和威脅的話語，除了一開始。
再打開源晶袋，裏面放了三塊赤色玉牌，赤色玉牌上刻着一直大鵬，這個在如意錢莊裏一塊能換到一萬源晶。
如意錢莊的玉牌有七種，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對應能夠兌換的是一萬、三萬、五萬、十萬、三十萬、五十萬、一百萬。
上一次方語看到如意錢莊的玉牌是在不知誰給冷冰凌的。
整理一下這幾天的收穫，異常地豐厚，他的修為因為不斷使用源晶，增長了一成左右，加上三塊玉牌和雲寧筆，比起他之前拼死拼活要賺多了。
不一會兒，方語就回到了百草醫館，方雨兒看到后，欣喜地招呼了一聲，說道：“哥哥，你回來啦。”
方語摸了摸方雨兒的腦袋，說：“怎麼樣，有沒想哥哥吶。”
“嗯。”方雨兒用力地點了下頭，乖巧地任由方語摸着自己的腦袋。
雖說已經習慣了方語外出，但是幾天不見，方雨兒心裏也是十分挂念的。
這時，冷冰凌從後堂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竹筐，竹筐里裝着藥材，這原本是方語在做的事情，看到方語后，眸子裏都是柔情。
方語一見冷冰凌，也是心裏一片激蕩，不過很快他就想起老醫師的囑咐，臉色一冷，說道：“我先回房間了。”
冷冰凌一愣，手足無措地讓開了路，讓方語過去。
如此表現實在太明顯，不僅是方雨兒，就算是余青葉也看出來方語對冷冰凌的態度十分冷淡，甚至可以談得上厭惡了。
躺在床上，方語也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思考着方語很快就陷入睡眠了，所謂龍床不如狗窩，賀翔的待遇再好，也不能跟自己床榻相比。
待到入夜。
方語的耳邊響起了敲門聲，門外余青葉喊道：“師兄，師兄，你快起來，冷姑娘說要離開醫館了。”
方語聞言，心裏一驚，便起來了，打開門，說道：“怎麼回事？”
余青葉帶着方語下樓，冷冰凌已經收拾好東西，方雨兒在勸着冷冰凌不要離開，而老醫師則坐在一旁冷眼看着。
“我在這裏住了這麼久，多謝大家的照顧了。”冷冰凌起腳要走。
她的腰間掛着一個百寶囊，裏面裝着的便是五百萬源晶以及幾本功法，是老醫師剛剛給他的。
見方語出現了，冷冰凌看着方語，兩個眼睛淚汪汪的，像路邊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希望有人出聲讓她留下。
余青葉在方語一旁說道：“師兄，你快喊冷姑娘留下呀，不然她就真走了。”
其實冷冰凌說要走，已經說了兩三刻的時間，一直未走，等的便是方語。
方語不自覺地看了一眼老醫師，老醫師從一開始便說過不希望冷冰凌留下來，不過當時冷冰凌幾乎沒有認識的人，對外界的認識也很少，他才想着讓冷冰凌留下一段時間。
這段時日過去，老醫師看到冷冰凌已經習慣了與外界交流，自然也就要讓冷冰凌離開，然後他發現冷冰凌留在這裏，最大的眷念竟然是方語，於是才出此下策，不然他就直接跟冷冰凌攤開來說了。
老醫師木刻一樣的表情，有了一絲鬆動，不過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方語，他用眼神告訴方語不要心軟。
方語嘴上說著：“她要離開，便讓她離開，我們幹嘛要擋着別人的大好前程。”
方雨兒聞言，鬆開了擋着冷冰凌的手，不解地看着方語，她的心思玲瓏剔透，反而能看出方語的內心想法，並不想讓冷冰凌離開。
冷冰凌聽到方語的話，臉上都是委屈、難過、傷心，還有一絲惱怒，然後憤然離開，任誰都能看到她眼睛裏的淚光，還有漸漸遠處的嗚咽聲。
看到冷冰凌走遠后，方語似乎無力地坐在階梯上，臉上的表情比起冷冰凌好不了多少。
方雨兒走過來問：“哥哥為什麼要這樣做，冷姐姐是想讓你喊她留下的。”
方語勉力一笑，說道：“雨兒現在還小，哥哥以後再解釋給你聽。”
方雨兒還想再問，但是看了方語幾近蒼白的臉色后，止住了自己的聲音，她知道方語現在也並不好受，於是她就更加不理解了。
“我來給大家說個故事吧。”老醫師開口了。
方雨兒也是不解地看向老醫師，老醫師也是，冷冰凌說要走時，毫不猶豫地拿出了冷冰凌在他那裏的家當，不過老醫師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就算是方雨兒也看不出老醫師的心裏到底想不想冷冰凌留下。
“在很久之前，龍岩國還沒有建立，東荒之地豪強群立，誰都敢稱雄稱霸，十分混亂的一個年代。那時有一個小國，叫做東翰國。那個國家並不大，但是智者和勇者都不少，所以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國境都十分平和。”
“他們那裏有一個習俗，那就是只撫養孩子到十歲，然後就讓他們自己選擇自己以後的人生想要做些什麼，往後父母都不會阻撓他們。可能東翰國的人比較早慧，總能選擇到適合自己的目標，因為在做選擇的時候，他們不需要考慮任何因素。”
“同樣也在十歲的時候，這群小孩就會離開家裏自己生活，進而也鍛鍊出他們獨立、自食其力的性情，因為他們很早之前就自己生活，沒有人可以依靠。在東翰國戰爭時，他們全國上下沒有一個百姓或者士兵投降的，一舉被滅國沒有一個人留下。”
“後面有墨者研究，東翰國發現正正是東翰國特殊的習俗才會讓他們有這樣性情，因為每個東翰國的孩子成長起來都有一段十分艱難的經歷。”
老醫師看着方語，又看了余青葉，再看方雨兒，然後說：“現在我們這個小醫館就好像東翰國，冷冰凌就像東翰國的孩子，我們要是阻撓他離開，很可能以後就會讓她在做某些決定的時候考慮到我們，而不得不放棄。”
“東翰國的孩子就不會顧忌任何東西，雖然這樣一來也會無所依靠，但是成長地更快。”老醫師說完之後，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離開了。
這三個師兄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過了很久之後，方語才說：“你們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我去弄點兒吃的。”
“對了。”方語轉過頭來，拿了兩塊玉牌給方雨兒，說道：“這個給你修鍊用的，也可以吧靈字提升起來。”
誰知方雨兒卻說道：“不，我不要，剛剛老大夫才說要我們不要依靠別人。”
方語暗暗翻了一個白眼，把兩塊玉牌塞到方雨兒的手上，說：“東翰國是東翰國，那都是以前的事情，而現在我是你哥哥，給你的東西你就收下。”
在老醫師說道東翰國的時候，方語便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東西，老醫師還有一件事沒有說，也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刻意不說。
那就是東翰國的民眾都十分膽大包天，他們滅國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一個國民帶着其他人打開了自己的國門，然後放了敵軍進來，就是為了看看大軍恢弘的樣子，於是他們就被屠殺殆盡了。
翌日。
方語一覺醒來，百草醫館變得跟更早以前一樣，不過少了一個人罷了，沒有什麼不習慣的。
今天他打算練習一下《周天神針》，拿來五色人偶的時候,裏面竟然已經裝載了一顆源珠，這是方語在索歸陵獲得的三十六顆源珠之一，看來是老醫師裝載上去的。
原來老醫師早早就打算將源珠作為五色人偶的能量源，不過不知為何現在才給方語罷了。
練習了半日左右，方語才練習了《周天神針》中小小的一部分，然後老醫師才緩緩站起來，走到方語面前說道：“之前說的，要給你一個小測的，多給了幾天，現在就來吧。”
方語的表情一僵，他完全忘了這回事！
正當方語緊張之際，救兵來了，文麗過來找方語說：“趙思遠他們回來了，我們一起過去找他們吧。”
老醫師瞟了一眼文麗，心裏尋思道文麗是不是跟方語串通好，這個時間過來找他的。
方語聞言，便邊走便說道：“老大夫，他們有事要找我，我我我，我一會兒回來再小測吧。”
走出百草醫館好遠的位置，方語才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