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些毒蛇好像永遠也殺不完一樣,一層一層的湧上來,弄的王生一干人十分狼狽。雖然大家已經儘力去照顧衡衍,但仍有許多漏網之魚。
他沒有武器,只好用背簍抵擋毒蛇的攻擊,慌忙之間,已然被咬了幾口。身上多處傷口也已經化膿,流出黑色的血液。
他們是往高處逃跑的,盡量去到樹木稀少的地方,但由於霧越來越濃,他們的視線範圍急劇縮小。沒過多久,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衡衍就與王生他們走散。
打鬥的聲音在逐漸遠去,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裏,他憑着本能往上逃,身後依然有毒蛇在追擊,他感覺的到有一條已經爬上了他的背,纏繞在他的腰間,那嘶嘶嘶的聲音一直環繞在他耳邊。
他想難道就這樣死了嗎?他很不甘,但那墜入深淵的絕望感在心頭揮之不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衡衍憑着微弱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已經在很高的地方。他傷得十分嚴重,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不由得,他跪倒在了地上,身上的數條毒蛇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他只能等着死亡之神的宣判!
“咦?這是什麼?”
衡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卻發現什麼都沒有。而他身上正準備下口的毒蛇卻如臨大敵,飛速逃竄而去。
“死了嗎?”伴隨着聲音的再次出現,一道綠色的身影從濃霧中走出。她的長發披散在背後,身形苗條,明眸皓齒,容貌清麗絕倫,猶如空谷幽蘭。
她手中拿着的黃色小花已經被咬了一半。她疑惑的看着倒地的衡衍,“你是誰?”
衡衍獃獃的看着眼前絕色的少女,“你是神仙嗎?”
“神仙?”烏零露愣了,轉眼卻又大笑起來,她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我不是神仙,我是妖精!"
"妖精?”衡衍意識漸漸散失,“人…是…殺的嗎?”
“你說什麼?”烏零露靠近衡衍的嘴邊,他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死了嗎?”
“你馬上就會死了。”烏零露一屁股坐到地上,撐着腦袋,將手中的花扔進嘴中。
“你會…救我嗎?”衡衍閉上眼睛,含糊不清的說出最後一句話。
烏零露歪着腦袋,看着昏迷不醒的衡衍轉了轉眼珠,咧嘴一笑。
衡衍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躺在一個溫暖的石洞裏,石洞外就是懸崖。石洞裏有一些簡單的石器,和一張吊床,吊床上鋪着一張羽毛被子。
這裏沒有其他人,他吃力的坐起身,發現自己除了外傷,蛇毒都已經清完。是她救了自己嗎?衡衍回想起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女,心緒變得有些混亂。
“你醒了?”烏零露懷裏抱着一些野果,一手抓着樹藤盪了進來。衡衍慌忙的站起身,卻又軟趴趴的倒下,他有些尷尬的看向烏零露。“謝謝你救了我。”
“我可不是白救你的,你得給我做好吃的。”烏零露將一些野果扔給衡衍。
以前她和小姬一起遊歷人間的時候,就發現人類的食物異常的美味,常常讓她欲罷不能。但她和小姬都不會做,這讓她很是苦惱,為了解饞她不得不到山下去偷東西吃,或者打劫上山打獵的獵戶。
衡衍愣了愣,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不會做飯。”
“那我現在就把你殺了!”烏零露惡狠狠地看着他。
“我學。”衡衍立刻表態。
“這還差不多!”烏零露滿意的點點頭。
她走到衡衍的身邊蹲下,細細的看着他的臉。“看來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給我躺下,別亂動。”
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衡衍還是十分聽話的躺好,規規矩矩的不敢亂動。
她將袖子挽起,不由分說的就開始扒他的衣服。
“你…你幹什麼?”衡衍抓住烏零露的手臂。
“叫你別亂動!”烏零露瞪了他一眼
衡衍吞了吞口水,慢慢鬆開了手,紅着臉,任由烏零露在他身上胡作非為。
將他上身的傷口露出后,烏零露不由皺起了眉,毒雖然清的差不多了,但是傷口的傷勢依然嚴重。
她將衡衍按住,認真的看着他,“可能會有點癢。”還沒等衡衍反應過來,她就張開嘴,往衡衍左肩的傷口處落下。
這嚇的他一把將烏零露推開,“姑娘自重!”
“你幹什麼?”烏零露一臉不解,“我的口水對外傷挺管用的。”
“口水?”衡衍驚訝了。
“對呀!”烏零露不耐煩的說道。“你還治不治?”
“男女有別,還是算了吧。”衡衍擺了擺頭。
“隨便你。”烏零露拿一個野果,咬了一口,她看着紅臉穿着衣服的衡衍,“你為什麼會被追殺?”
衡衍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我們鎮子最近死了很多人,大家都說…都說是山上的小妖女乾的。柳先生是修仙人,他答應幫我們除妖。我是鎮子裏的葯童,對山上的路況熟悉,給他們引路。但遇見了蛇妖,柳先生留下來抵擋蛇妖,我們其他人就向山上逃了。後來我就與他們走散了,然後就遇見了你。”
“蛇妖?是那條不男不女,不管天晴下雨都打着把雨傘的臭蛇嗎?”烏零露問。
衡衍點點頭,他看着烏零露,“你是那個小妖女嗎?”
他不傻,一個普通的女孩兒不可能在九妖山中來去自如。
烏零露轉了轉眼睛,笑吟吟的說道:“應該是吧,你們都這樣稱呼我嗎?”
衡衍心口緊了緊,“我們鎮子裏死的那些人…是你殺的嗎?”
烏零露皺起眉,"人又不好吃,我殺來幹什麼!”
衡衍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他蒼白的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明亮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樣。
烏零露一愣,“我沒有殺人,你這麼高興幹什麼?”
衡衍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也是妖嗎?”他記得她說過她是妖精。
烏零露點點頭,隨即做出一個鬼臉,故意嚇唬他。“怕不怕?”
見狀,衡衍不由輕笑一聲,他無力的靠在牆上,伸手揉了揉烏零露的腦袋,“不怕。”
但下一秒他就發現這樣的姿勢似乎太過於親密,紅着臉尷尬的將手收回來。“你一直都生活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