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陳年往事
看着乾娘焦急詢問的眼神，再看看沉浸在過年歡樂氛圍中的兩個兒子，肖彤掩藏好自己的心事嗔怪地對乾娘說道：“乾娘，您看您的兩個孫子多高興呀！我們先吃飯，晚上在一起看煙花。”
聽明白了彤兒話里的意思，乾娘也笑呵呵地接著說道：“奶奶的兩個小寶貝哦，干奶奶是看你們娘親的玉佩比奶奶給的還要好，奶奶嫉妒了。好了，把干奶奶給的玉佩掛好，我們開始過年嘍。”
肖彤的乾娘，那個對肖彤無微不至的關愛，無私無怨幫助的老夫人，臉上笑着，可眼中的濕潤，顫抖地雙手還是暴露出她此時的心中，多麼的不平靜。肖彤邊吃着飯邊想着，當年在逃命的途中救下那個年輕人和他的孩子。那情景就如同昨天發生的一般清晰。他那細長的劍眉，剛毅的面容，抱着妻子的屍體離去時的決絕身影還歷歷在目。耳旁還響着天念悲切的哭聲和他臨別時的重託......。這些視乎和乾娘有關，她看到玉佩時地失態，他對天念從骨子裏的寵愛，小小年紀的天賜看不出來，可肖彤，無憂，星兒，莫氏都看在眼裏的心照不宣。乾娘對自己一見如故，認為義女，讓自己成了這個院子裏人人尊敬的大小姐。難道這也是上天安排好的，讓自己有家有娘有兒子，又有了朋友和戰友。這頓年夜飯在無憂，星兒和莫氏的說笑中度過，老夫人和肖彤則很少說話。弄的兩個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娘和干奶奶怎麼了。
“娘，您是不是太累了，吃過飯我給娘揉揉。”天賜乖巧地說到。
“奶奶，您也累了么，哥哥給娘揉，我給奶奶揉。”天念也對着老夫人說。
“你們兩個都是娘的乖兒子，也是干奶奶的好孫子。”肖彤收拾好自己的心事，開心的對兩個兒子說到。
“干奶奶的兩個好孫子呦，這又長大了一歲，該學習認字算術了。”老夫人也暫時忘卻往事跟兩個孩子聊起來。
“是啊，干奶奶，我和弟弟過了年就六歲了，我們早就開始學習識字和算術，還有功夫。干奶奶您看，我和弟弟給您練拳。”天賜說完拉着天念就在飯桌前練了起來，一招一式還真像那麼回事。
“哎呦，你們兩個別練了，都把我這師傅的臉丟盡了。”香兒笑着拉起倆兄弟，狀似不高興地說到。
“就是，你們兩個準時平日裏偷懶了，奶奶教的可不是這麼打出去的拳法。”莫氏也笑着對兩個孩子說。
“星姨，奶奶，我們是逗你們開心呢。等吃過飯，我和弟弟練一練嚴叔叔前幾天教給我們的功夫，可厲害啦。”
“我們還跟大牛哥哥，飛魚姐姐學了那麼多的本事呢，娘都不知道。娘，我和哥哥現在有好多師傅呢。”天念拉起肖彤的手搖着說到。
“原來，你們有這麼多的秘密都不告訴娘親，娘親好傷心哦。”
“娘親也有秘密沒告訴我們呀，那次娘親裝扮成漂亮公子出去就沒告訴我們和干奶奶。還是奶奶從醫院裏回來時我們告訴她的。”天賜像個小大人似的跟娘親分辨着。
肖彤看向莫氏，難怪那回莫氏和星兒還有嚴大俠到的那麼及時。自己也是太大意了，沒有防備兩個小孩子。他們還小這些事情還不能讓他們知道。
“哥哥，你猜娘親現在想什麼呢？”天念拉過天賜，神神秘秘地嘀咕着，屋裏的每個人都能聽到。
“娘一定是在想，我倆還是小孩子不能知道大人的事兒。”
“哥哥，我和你想的一樣，娘還不知道那次是我們讓嚴叔叔和星姨她們去幫忙的。”
“還有上回的事兒，我們倆也都知道。哼！”
這兩個人小鬼大的孩子，這是變相的在邀功呢。幾個大人們在心裏感嘆，那兩個小不點兒是真的長大了。
看過了煙花，兩個孩子去睡覺了。肖彤和乾娘坐在書房中，說起那些陳年往事，娘倆的心更貼近了。
“彤兒，天念脖子上的玉佩本是我的家傳之物。墨兒剛生下來我就給他戴上了，墨兒是我唯一的孩子，我還有一個苦命的女兒，雖然非我親生，卻也與我有過幾日母女情分，我當年把她送走妥善安置，也是想要她好好地活下去，沒想到天不遂人願，她如今也不知流落到何方。我千辛萬苦地找到墨兒，甚至不敢與他相認，還是躲不過命運的捉弄，墨兒得而復失。他都不知道我是他娘，我們就又被追殺的人衝散了。從此我萬念俱灰，孤居在這個空蕩蕩的大院子裏，直到遇見了你和天賜天念，我才又有了生活的奔頭。如今，見到我家傳的玉佩，說明我那苦命的兒子還活着，或者曾經活着還娶妻生子。我有后了。閨女，事已至此，什麼秘密你也該告訴乾娘了。”老夫人淚眼朦朧的敘說著心酸的往事。
“乾娘，當年我和奶娘還有丫鬟星兒也是為了躲避追殺，才逃進深山密林，偶遇也被追殺的一個年輕壯士和她快要臨盆的妻子。那時我也剛生下兒子才一天，多虧了奶娘會功夫，和那個年輕的壯士一起打死了追殺他的刺客，怎奈他的妻子受了驚嚇早產，在我們的馬車上勉強生下兒子后撒手歸天，那個年輕的壯士說他還有未竟的事情，無法撫養孩子，把剛出生的嬰兒託付與我。然後帶着他妻子的遺體決然而去。臨走時他把那塊玉佩帶在兒子的脖子上，言明他如果躲過此劫，日後會來尋找孩子，如果他不幸罹難，孩子就隨我一輩子。天念，是他當時給嬰兒取的名字。我也承若他，我會把天念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來撫養。如果他不來和孩子相認，孩子就隨我的姓，永遠都不告訴孩子他自己的身世。”
“墨兒，你都為娘生下了孫子，你現在是否還活着，你在哪裏呀？”老夫人抱着肖彤失聲痛哭。
“乾娘，”
“彤兒，以後就叫我娘吧，你就是我的女兒。”老夫人擦乾不斷流下的眼淚堅定的說到。
“娘，娘。”肖彤也哭泣着叫道。
“好閨女，我們不哭了。這是好事，我一下子有了兩個孫子，還有了親閨女。哪天在找到我的墨兒，娘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娘，女兒不許您再說這個字。娘會長命百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