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徒弟的家事
“你們中有誰識字？”肖彤對站在面前的九個人問道。
“蘇大夫，我們識不識字和你讓我們做的事有關係么？”領頭的大男孩說到。
“你是他們的代言人嗎？你叫什麼名字？”肖彤不悅的問道。
“他叫大牛，是我們的頭。我叫順子，今年十五。”一個胖乎乎的男孩子大聲介紹着。
看着站出來說話的男孩子，肖彤莫名其妙的對這個小胖子一點不討厭。她笑了笑放輕語氣又問道：“你們一個個的說說自己都叫什麼名字，家中還有什麼親人。”
“我叫春花，十三歲。八歲的時候就會給二娘熬藥，可是二娘還是欺負娘親，後來娘親被氣死了，二娘就把我賣了，是大牛哥救了我。大牛哥說什麼我都聽他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第一個說道，
“我叫夏荷才十二歲，去年家鄉遭了蟲災，和爹娘一起逃難半路走散了，也是大牛哥收留了我。李掌柜說你能給我們一份工作，自食其力，我就來了。”別看這個女孩子小，話說的清晰明了。
“我是秋菊，現在十四歲。十歲那年爹去世了，娘也跟着殉情，把我扔給了嬸娘，上個月嬸娘做主讓我嫁給村裏的老財主做小妾，是大牛哥半路上把我劫走。大牛哥就是我的恩人。”叫秋菊的女孩子感激的看着大牛說到。
“你和他早就認識嗎？”肖彤問到。
“不認識，那天我在花轎里又哭又鬧的，大牛哥正好路過就救了我。”秋菊解釋道。
是這樣啊，肖彤不禁對那個大男孩子有了幾分興趣。看着剩下的兩個明顯是姐妹倆的女孩子，肖彤笑着說：“我猜你們倆應該叫冬梅和冬雪吧。”
“啊！”幾個孩子詫異的叫了起來。
“我還知道你們的名字都是他給取的。”肖彤指着大牛說到。
“猜到這個有什麼了不起的，沒文化只能取出這樣的名字。”大牛彆扭的說到。
“這名字挺好的，春夏秋冬里的應季花卉都在名字裏，這可不是沒文化能想到。”
大男孩審視的看着面前，李掌柜口中的神醫。這個蘇大夫也沒比自己大幾歲，可那神情和目光彷彿能看到別人的心裏。這讓在外面闖蕩了很多年的他心生佩服。
“蘇大夫，我也識得幾個字而已。當時也就覺得這名字好記，她們也還喜歡就叫了。”大牛露出靦腆的笑容說到。隨後又主動的介紹了三個男孩子。
“這是兄弟倆，前年他們跟隨父母回鄉下，正趕上大雨磅礴，他們父母的馬車跌下山崖罹難。剩下小哥倆怪可憐的就跟着我了。我就順口叫他們雨生，雷生。順子的名字是他原來的。他可是有才學的人，十多歲就跟着他爹幫他家老爺看鋪子，後來鋪子的生意做不下去了，他爹也蒙冤進了大牢。他家老爺本來帶着他回老家，不料那個老爺死在了半路上。順子回來找爹，可是他爹不知死活，一個小孩子舉目無親的流落街頭，我就收留了他。”
“看不出，你還是個大善人呢。”肖彤半調侃的說道。
“蘇大夫，你可別這麼看我，天地良心，我收留他們可從來沒讓他們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們雖然是以討飯為生，可我們活的也有尊嚴，你看他們可像衣着邋遢的要飯花子。”
如果大牛不說，肖彤還以為是李掌柜帶來時給收拾的，原來這些孩子本來就這樣。可是，他帶着這群孩子靠什麼為生呢。光討飯連溫飽都談不上，眼前的這幾個孩子雖然穿着不是富貴，卻也乾淨和體。堪比大戶人家的幫傭。肖彤不禁對大牛又多了份疑問。
“蘇大夫，冬梅和冬雪的爹娘是被山賊所殺。他們的爹娘以採藥為生，那年她們的爹娘有幸採到一株千年老參，卻走漏的風聲，山賊不但搶走了人蔘還殺害了她們的爹娘。正趕上我出去辦事就把姐妹兩個帶回來。別看她們倆年紀不大，可懂得不少藥理呢。我們這些人有個小病小災的都是她們給醫好的。”
“是嗎，看來我是撿到寶了。冬梅，冬雪你們可願意到我辦的醫院裏工作？”
“願意，李掌柜剛去說的時候，大牛哥就最先想到我們姐妹倆，他說，跟着他我倆屈才了，要我們到一個能發揮我們特長的地方將來才能有出息。”姐姐冬梅感激的看着大牛說。
“大牛，你只介紹了他們，怎麼不說說你自己呢。”聽完冬梅的話，肖彤對大牛更有興趣的問道。
“我，我只是送他們過來的。我可不喜歡給人端茶倒水的工作，沒意思。”
“啊哦，你是這麼看我們的工作。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工作呢？”
“神秘的，富有挑戰性的......蘇大夫，你在套我的話。”大牛終於反應過來打住了話頭。
“你想多了，我隨便問問。”肖彤不經意的說到。
“哼！故作清高。”在一邊聽了很長時間的星兒不屑的低語道。
“小丫頭，你瞧不起我。”大牛生氣的說到。
星兒沒想到他能聽見自己的腹誹，一時愣了一會後不服的回道：“是你先瞧不起我們的工作，端茶倒水有什麼不好，誰生病了不需要別人照顧，救死扶傷是一個高尚的職業，你憑什麼看不起。”
“我說看不起了么，我只是不喜歡有錯么。簡直不可理喻。”大牛真的被氣到了，他使勁的對着身邊的碗口粗細的大樹猛擊一掌，樹身搖晃着，樹上一隻鳥兒撲稜稜的飛到高處叫着。鳥兒身下的鳥窩險些被搖到地上，窩裏的小鳥被震得掉到了樹底下。
星兒趕緊把小鳥捧起，雙腳一點地飛身躍上樹枝，把小鳥放回鳥窩。將鳥窩固定住后從纖細的樹枝上躍下。拍拍手衝著大牛吼道：“劊子手！差點害死一隻小鳥。”
彷彿沒聽到星兒的怒叫聲，大牛驚呆的望着他口中的小丫頭。心裏不禁對肖彤充滿了想要探尋了解的願望。
肖彤欣喜的看着當年抱着剛出生不久的天賜，在自己身後哭泣的才十歲的小女孩。如今長大了，功夫這麼好。自己交給她的人體穴位圖已經全都記住了，這幾天正央求着自己快些教給她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