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 巫術模擬
三天後。
蓬頭垢面、眼睛通紅的格力姆嘆息着合上了書。
就在剛才，他腦海里終於響起了那聲期盼已久的晶片提示音。
“滋，焰矢數據模型已經構建成功！”
不容易啊，不容易！
和第一次的構建不同，燃燒之手屬於格力姆已經完全掌握的一個巫術，只要他能夠完整的把其施放一遍，那麼晶片就能通過對精神力震蕩的精確控制在格力姆的精神世界裏把它的模型模擬出來。
所以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輕鬆愜意。
可這個焰矢並沒有被格力姆真實的掌握，甚至連一次成功的施放都無法做到，因此晶片的模仿、記錄、存儲功能也就沒了用武之地。
於是格力姆只能另闢蹊徑，轉而把與焰矢有關的巫術原理和施法技巧都刻印在腦子裏，然後交由晶片進行數據的歸納整理，分析出一條最契合自己的施法手段。
通過這種方式建立的數據模型無法取代真正的精神力模型，屬於一種特殊性質的術法實驗。
格力姆掐了掐額頭，穩定了一下心神，沉聲道：“開始模擬演示吧！”
滴，隨着一聲清脆的鳴響，格力姆腦海中投射出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身體虛影，然後按照數據模型裏面的要求，鏗鏘有力的吟唱起了焰矢的巫術咒語。
通過晶片的聯通，格力姆的心神和虛影重合在一起，隨着咒語的進行而不斷的改換着精神力頻率，虛影的雙手更是輕輕的舞動，引導着匯聚來的元素能量塑形成火焰箭矢的模樣。
可惜，由於施法的不熟練，在吟唱到第14個咒語音節時，虛影的手勢明顯落後了半拍。於是在格力姆的精神世界裏，塑形到一半的火焰箭矢兀地爆裂開來，狂暴的火焰衝擊波瞬間就吞沒了那個虛影。
如果放在真實的世界裏，大概格力姆半個房間都保不住了。可在這個精神力模擬的虛幻世界裏，隨着光影的一陣劇烈晃動，惟妙惟肖的火焰爆裂瞬間消泯無蹤，整個場景再次退回到了最初狀態。
雖然早已經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虛擬的，可是格力姆操控的虛影依然忍不住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眼睜睜看着一個大火團在自己眼前爆裂，瞬間吞沒了自己的身軀，即便以格力姆那堅韌的小心臟也禁不住漏跳了半拍。
為了讓自己更真實的體會到施法的完整過程，格力姆剛才可是把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虛影之中。因此你即可以說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也可以說一個虛假的真實已經發生過了。
格力姆沒有急着進行第二次的施法練習，而是閉上了眼睛，在心靈里把剛才的過程再次揣摩了一遍，確定了失誤的真正原因。這才猛地睜開眼睛，開始了第二次的模擬施法。
很不幸，依然失敗了！這一次是失敗在第17個音節的精神力配合上。沒有及時調整好精神力震蕩頻率，構建了小半的精神力模型再一次爆裂了。於是，洶湧的元素火焰再次吞沒了格力姆的身軀。
光影晃動，場景回溯。
很快，精神世界再次回復到最初狀態。
格力姆無奈的苦笑一聲，沉澱了一下心情，很快，空蕩蕩的精神世界再次響起了他那鏗鏘有力的咒語吟唱之聲。
爆爆爆……
無盡的爆炸！
每一次出錯的原因都是大同小異，不是手勢跟不上咒語音節，就是精神力配合不到位。總之，不論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造成的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無盡的爆炸。
這要放在真實的世界，大概格力姆那脆弱的身子骨早已炸成骨粉了。哪會像現在一樣，安然的坐在木桌前枯愣愣的發獃。
經過這麼多次的練習，他有限的精神力早已被榨取的點滴不剩。
每當精神力徹底耗盡，他就掙扎着爬到床上大睡特睡。而一旦睡醒了補足了精神，先是跑到餐廳胡吃海喝一頓，填飽了肚子，就又回到居所進行下一回合的精神世界模擬。
就憑着這股咬牙豁上去的狠勁和韌勁，終於讓格力姆在一次偶然的心神契合中成功的完成了焰矢的模擬施法。
當焰矢那靜靜燃燒的元素火焰凝聚成一根魔法箭矢，穩定的懸停在格力姆兩手之間時，他的熱淚差點忍不住流下來。一個心神激蕩，下一秒，巨大的元素火焰再次吞沒了他。
不過這一次他不但沒有沮喪泄氣，反而在精神虛影被摧毀前暢快淋漓的大聲狂笑了起來。
……
格力姆端坐在木桌前，一直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從裏面透射出一股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
“晶片，剛才的影像已經存檔了嗎？”
“影像已經收錄存檔，隨時可以調用……”
格力姆強自鎮定的點點頭，可是越握越緊的雙拳卻表明了他的激動心情。
晶片的這個新功能對他的幫助簡直太大了。
如果沒有晶片的虛擬精神世界構建，那麼格力姆就只能去巫術練習室里一遍又一遍的研習摸索這個焰矢巫術。每次練習失敗造成的精神和身體反噬都是他必須承受的。而每一次嚴重的施法反噬都需要一段時間的調理和休養才能恢復過來，這無疑也會嚴重拖慢巫術的學習進度。
所以在高塔學徒裏面，只掌握了一到兩個巫術的初級學徒還是佔了大多數，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當然，也不排除學徒裏面有人暗藏了一手，並沒有把自己真正的實力展示出來。畢竟每個學徒的研究方向和學習進度都是秘而不宣的，隨意刺探別人的私隱更是高塔大忌。
不過那樣有心機的傢伙總還是少數，更多的則是苦苦掙扎在學徒底層的倒霉蛋。認真說來，格力姆以前也是其中一員。
可現在隨着晶片的開啟，格力姆感覺也該到了自己一飛衝天的時候了。
“晶片，把剛才成功的那一次影像傳遞給我！”
滋……隨着一陣數據流的出現，格力姆腦海中再次映射出了一個認真施法中的“自己”。而格力姆心神沉浸在虛影中，一遍又一遍的反覆體會着施法的整個過程。其中的每一個細節之處，包括當時微妙的精神變動也都包蘊在內，一絲不漏。
雖然當時只是精神模擬，可是格力姆的心神卻是完全按照正常施法完成的，因此除了沒有真實的元素灌注外，別的幾乎與真實世界施法無異。
這樣成功施法的影像對於格力姆順利掌握巫術的輔助意義之巨大，簡直不言而喻。它最少能夠幫助格力姆省卻半年到一年的水磨工夫，並避免了其中必不可少的受傷—養傷—再受傷—再養傷的痛苦輪迴。
既然能夠在上百次的練習中成功那麼一兩次，這就說明格力姆的知識儲備和自身實力已經能夠支撐焰矢的施法底限了。那麼現在唯一阻擋他掌握焰矢的障礙就是施法熟練度了。
而這恰恰都是晶片的強項！
再次反覆溫習了多次，確定自己已經掌握了其中的所有關礙，格力姆急匆匆的離開了居所，直奔巫術練習室而去。
這也是巫師學徒的不便之處。
他們對於巫術的駕馭度太低，在自己居所內演練不熟悉的巫術造成的後果太嚴重，因此只能花錢租用高塔的巫術練習室來試驗自己的新巫術。所以說，每一個新巫術的掌握，都是大量的知識和海量的金錢支撐起來的。
……
高塔巫術練習室位於三樓，是個專門開闢出來的特殊區域。
雖然身為高塔一員，他們這些巫師學徒所能夠涉足的活動區域也不過1—3樓。一樓主要是那些剛剛加入高塔的見習學徒的活動區域，二樓才是正式巫師學徒的生活區和娛樂區，而三樓則是他們進行巫術實驗和練習的公共場合。
面對正式學徒開放的有圖書館、藥劑調配室、召喚間、煉金實驗室、巫術練習室、封印間、詛咒祭壇、巫毒祭壇、魔葯栽培室……不過像格力姆這樣向來孤身寡人的獨狼，常去的也只有圖書館和巫術練習室了。至於別的場所，缺乏雄厚財力支撐的他根本無力涉足。
此時正是一日裏的晚餐時間，因此留在這裏的學徒並不多。
格力姆匆匆向管理巫術練習室的安姆交納了10金幣，這才獲得了一張特殊的卡牌。憑藉這張卡牌他就擁有了一個練習室一個小時的練習時間。
對於一位巫師學徒來說，一個小時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他們那少的可憐的精神力，根本連半個小時的狂轟亂炸都支撐不起來。如果全無節制揮霍的話，格力姆能夠在半刻鐘內就把自己的精神力耗盡。
當格力姆按照卡牌上的符號來到對應的一座石門前，舉起卡牌輕輕一晃，沉重的石門就無聲的打開了。
所謂的巫術練習室其實也不過是一間四十多平的簡陋石室，不過在石室的另一頭有一個巨大的石質人形標靶，黢黑暗沉的材質表明它是用厭魔的黑曜石製作的。
以巫師學徒的實力，所試驗的低階巫術根本不足以摧毀這樣堅固的厭魔石像，所以它才成了練習室里最耐用的巫術標靶。
當然，那些需要練習詛咒術和特殊巫術的學徒，也只能再花一筆錢選購一些合適的魔物來作為練習對象，否則就只能自己偷跑到塔外去練習那些需要保密的詭異巫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