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打狗不用看主人

2.打狗不用看主人

時針劃過五點,躺在床上的穆辭準時把眼睜開。

將椅子上疊得整齊的校服穿好,他拿起書包,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時間的高家,除了廚房裏忙碌的廚娘以外,其他人還都沒有起床。

空無一人的走廊里,靜謐而安寧。

花紋繁複的牆紙,彩色玻璃製成的壁燈嵌在上面,愈發顯得如夢似幻。

但在這棟老宅里,卻顯得十分不合時宜。

然而,這正是繼母曹雅茵最得意的配搭。

在高老爺子去世后不久,曹雅茵便入主高家,將高家老宅大肆修整。

捨棄原本古色古香的風格,換成如今這幅華貴奢靡的模樣。

殊不知,低調的奢華才更顯品味,這種恨不得將金子都貼到牆上的做法,早就成為了世家貴婦間口耳相傳的笑話。

穆辭不在多想,大步穿過走廊,從正門離開。

今天,他要早些到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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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空氣溫潤而清新,穆辭緊了緊肩上書包的帶子,貪婪的吸了一口氣。

他就讀的慧德學院和高家之間的距離很近,步行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

慧德學院是B市出名的貴族學校。

裏面的學生除了家世不俗以外,成績亦是十分出眾。

但對於穆辭來說,卻是除卻高家以外的另一個人間地獄。

學院裏面那些看似單純的少男少女,在父母長輩們的言傳身教下,早已將血統地位看得很重。

穆康入贅本身便就難以啟齒,而自己這個入贅鳳凰男的私生子,更是自骨子裏就寫滿了低賤二字。

人越是單純,手段越是殘忍。

如若不是親身經歷,任誰也想像不到,折辱人的方法竟會如此狠毒多樣。

而穆辭在慧德學院這些年,於心靈上受到的迫害和凌丨辱,更甚生理。

因此,再一次踏入這個熟悉的地方,穆辭的心裏五味陳雜。

強迫自己收回思緒,他看着校報展示區高航沉穩帥氣的照片,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穆康將高航教養得很好,高大英俊,博學多才。

待人接物亦是優雅溫和又極有分寸。

不過和高航生活了整整十八年的穆辭卻十分清楚,這不過都是偽裝的假象。

高航本人剛愎自用,驕傲自負,及不把人放在眼裏,將穆康和曹雅茵骨子裏的劣根性遺傳了個十足十。

可偏偏這樣一個西貝貨,在高家多年的錦衣玉食的培養下,竟也生生養成了一個名門貴公子的模樣。

甚至在世家子弟眾多的慧德學院,也被稱為“男神”,一呼百應。

不需要開口說些什麼,就會有看不下去的人主動替他料理自己這個“引得男神心情不好的污點”。

穆辭着實很感興趣,當真相大白的那天,這些曾經將高航視若神明的人,心裏會是怎樣的想法?

不過這都是后話,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改變自己的現狀。

高家的情況,他早已了如指掌。

高老爺子去世多年,高家國內一脈,數代單傳,沒有分支。

縱使他有機會證明自己的真實身份,在國內也無人做主,反而會因為知道的太多而被穆康提前滅口。

眼下,自己勢單力孤,唯有仔細謀划,方能有所出路。

穆辭一邊思索着,一邊走進教室。

剛剛六點半,除了每天都要做值日的穆辭以外,沒有任何人會來。

講桌前的日曆上清楚的寫着2015年5月16日。

而這一天的遭遇,縱使他化成灰燼也會記得清清楚楚。

因為之前的隨堂小測估算錯誤,穆辭的分數比高航多了一分。

於是高航的跟班高岳武便將他反鎖在廁所最裏面的隔間,堵了嘴,綁了起來,又倒了一桶蜂蜜水,放了一窩螞蟻。

那種一點一點看着自己身上爬滿蟲蟻的恐懼和無助讓他至今難忘。

縱使重活一世,亦無法淡然。

不過這次,他不會在輕易就範。

緊緊咬住下唇,血液的腥甜氣息伴着些微的刺痛將穆辭回憶中的恐懼盡數壓下。

他調整狀態,把書包放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門后的水桶和墩布,向廁所走去。

在路過生物實驗室時,穆辭面色如常的推開門走進去。

照舊用手裏的抹布仔細的將講桌擦拭了一遍,然後他才帶着東西離開。

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時候狠狠地踩下這些所謂世家少爺們高貴的臉了。

穆辭想着,腳下的步子變得更穩。

而在他的身後,一個肥胖的身影一閃而過,臃腫臉龐上的小眼睛裏,閃爍的儘是卑鄙猥瑣的目光。

至於生物實驗室,在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裏,擺着教學器材的位置,則少了一把最為鋒利的解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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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慧德學院,高二一班

上課的鈴聲按時敲響,任課老師也已經站在講台開始授課。

高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要微微側頭,眼角的餘光便能夠看見身後穆辭空着的座位。

一想到自己這個異母兄長,他就十分不自在。

甚至連身上與之相同的另一半血液都覺得骯髒。

隨手給高岳武發了條短訊,吩咐他將事情辦得更利落些,然後高航便收斂心神,仔細聽課。

今天他將代表高二全體學生在國家教育局的領導面前演講。

如此重要的日子,他絕不允許穆辭出現在人前攪亂了自己的興緻。

只可惜,高航沒有預料到。

此刻的穆辭,並不像他想像中的那般狼狽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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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別……別打了,求你!”

高二教學樓最為隱蔽的廁所里,隱約傳來帶着哭腔的求饒聲。

只可惜,處在變聲期的粗啞嗓音,就像是菜市場裏聒噪的鴨子,縱使可憐,也無法讓人產生憐憫。

“疼?”穆辭居高臨下的看着蜷縮在廁所最裏間的人,眼底儘是諷刺。

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他抬腳踩住高岳武的胸口,狠狠將其踢倒在地上。

“穆辭,你別太過分!”高岳武嘴上叫囂,可身體卻一動也不敢動。

在他看來,穆辭已經瘋了。

一向懦弱逆來順受的男孩,今天突然發飆,用小孩手臂粗的鐵質墩布桿狠狠的打了自己一頓。

然後趁自己渾身劇痛,反抗無能之際,用繩子像栓狗那樣,將自己栓在了廁所門上。

平素欺負起來猶如家常便飯的人,如今卻意外成了穿腸毒丨葯,略沾一絲,便會陷入不復之地。

高岳武的心裏十分害怕,卻找不到逃脫的機會。

“過分?我怎麼不覺得?”穆辭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邊說著,邊把玩手裏的解剖刀。

瓷白纖長的手指,映襯着銀色的不鏽鋼鏡面,異常邪氣妖冶。

“你……要幹嘛?”高岳武嚇得渾身發抖。

“不做什麼……”穆辭的眼神充滿了玩味,拿起地上高岳武之前準備的瓶子扔到他身上:“自己將褲子解開,把這個倒進去。”

“你別太過分!”

“嗯?”穆辭挑眉,狠狠的收緊了手中的繩子。

咽喉部的壓迫感讓高岳武無法呼吸,而近在咫尺的解剖刀片更讓他不寒而慄。

生命受到威脅的恐懼,讓高岳武拚命的喘着氣,大腦幾乎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手中裝着蜂蜜的瓶子也滑落在他的肚子上。

冰涼的液體透着沁人的甜香,沿着小腹,淌進下丨身最尷尬的部位。

高岳武被冰得一激靈,眼淚鼻涕也順勢流了出來,糊了滿臉:“穆……穆辭,咱們有話好好說。”

“不是一直在好好說?”穆辭微笑着,將另外一個盒子拿起來,細細的觀察着裏面的生物:“墨西哥蜜蟻,喜食甜味,專門以吮吸甜柞樹等的樹汁為生。和你身上甘露蜜的氣息恰好相輔相成。”

“你敢!”看出穆辭打算,高岳武瞪大眼,劇烈的反抗。可脖子上的繩結卻越來越緊,除了加重窒息感以外,並無他用。

眼看着盒中密密麻麻,相互攀爬的蟻蟲,高岳武的心中生出一絲悔意。

可眼下已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只能色厲內荏的威脅:“你,你要是敢,我爸不會放過你。”

“隨時恭候。”穆辭將盒子打開,放到高岳武的腿邊:“叫你父親的動作快點,否則,就來不及了……”

說完,他便將手中的解剖刀貼着高岳武的脖子狠狠地□□他身後依靠着的木門中。

“別覺得我殘忍,這原本你送給我的,我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

被濃烈仇恨侵染的眼眸陰森而決絕,好似冥界之王奧西里斯高舉死亡之鐮,下一秒便會將他脆弱的脖頸斬斷,身首兩處。

被穆辭的模樣攝住,高岳武居然直接暈了過去。

身下帶着腥臭的液體浸濕了地面,竟是被嚇得失禁了。

這般情狀讓穆辭嫌惡的皺起眉。

他將廁所門關上,掛上“正在清掃中的牌子”,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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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戒了高岳武之後,穆辭胸中的憤恨略微變得平和了幾分。

他心裏十分清楚,高岳武不過是高航豢養的一條狗。

打了他,也不會損傷高家分毫的利益,僅是先替自己出口惡氣。

至於高家,唯有真正揭開他們偽善的遮羞布,才能狠狠的踩下他們的臉。

而今天,恰巧是個天時地利的好日子。

穆辭一邊回想着原本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的細節,一邊沿着衛生間外的樓梯上樓。

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階,推開頂樓天台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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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鐘樓式的頂層設計,一向是慧德學院最標緻的建築。

細長的承重樑柱,恢弘凝重。潔白的拱門,鏤刻着瑰麗的花紋。

嵌入其中的彩色玻璃,拼接成絢麗的圖畫,在陽光的照射下,將俗世的奢華盡數社區,留下靜謐肅穆的莊嚴。

而此刻的穆辭,正站在靠東側的位置,漫不經心的看着樓下變得十分渺小的景物。

溫暖的日光柔和的將他的身體包裹,卻無法驅散骨子裏的陰寒,反而顯得愈發頹廢灰暗。

良久,他才將腦子裏的計劃徹底敲定完全,唇角也勾起一抹狠戾的笑意。

這是第一份大禮,穆康,高航,曹雅茵,請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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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牌投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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