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春心萌動
南宮離只忍着痛楚,心裏只想着不要傷到柳瑤才好,見老虎追着自己而來心也放了一大半,他沒有見過柳瑤所設的陷阱,自是不知道厲害,心想萬一困它不住,自己寧可與它同歸於盡也不要她受半分傷害,再者憑自己這一身的武藝擒住它還是綽綽有餘的。
有詩為解:
本是皇宮富貴身,一朝痴情系與心;不管身死與別離,只念他人莫傷身。騰挪跌宕翻飛處,衣袂飄飄作風舞,乍起乍落如鷹勢,前追后趕恐離遲;雖是九月鬥豔時,但把那花看春來,微蹙眉頭念身後,不知他人作何想;但願彼心同我心,莫離莫忘一片情,隻身犯險與虎鬥,甘心流血舍富貴;不知前方預知事,但盡本事與周全,倘或一朝蒙難處,只叫他人淚兩滴。
柳瑤看着南宮離上下翻飛的背影一時不覺痴了,以前只拿他做小子待,何曾想今日看他似英雄一般。一顆心四處亂撞,臉頰緋紅情到處,也同那南宮離一般心繫他身了。
南宮離向前飛奔了沒多遠就看見地上插着的樹樁,看到樹樁前端被圍成了一個圓形,東面一個缺口,連接着缺口兩側各插着十幾個樹樁,形成一個窄窄的通道,這要是把老虎引進去,恐怕身體它還轉不過彎來,嘴角瞬間勾起一抹笑容:“沒想到這個丫頭不僅文採好,武功‘湊合’,打獵也是老手。”一顆心到這兒算是全放下了。
南宮離說道’武功湊合’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用手摸了摸自己臉上被打的地方,雖說不疼了,但紅印還在。一時傻笑起來,差點把身後的老虎忘卻了,猛然回頭向後瞥了一眼,見老虎緊跟着他不放,怒火騰騰的瞪視着他,南宮離不急不忙挑釁的回瞪而去,嘴角一勾但作冷笑,用力一躍,飛進樹樁之中,立馬轉過身來。
老虎只顧追趕絲毫沒有注意到陷阱,一頭扎了進去,見南宮離衝著它嗤笑一聲,眼前黑影一閃,待反應過來時眼前的人已經站在樹樁外面,拿眼遞着自己,就好像在說,“你上當了。”
正在此時柳瑤也趕到了,連忙拿起剩餘的三根粗樹枝挨個插在通道的出口處。
老虎見獵物忽然飛了,不明所以,又見其站在不遠處不斷的挑釁它,怒火上來,飛身去撲,卻不想頭被撞在樹樁上給反彈了出來,不甘心的一次又一次的飛起落下,再飛起再落下,試了幾次,見無法衝破阻礙,這才作罷。
老虎經過一系列的飛跑,撲身,連跳,再加上大着一個肚子,現在已累的氣喘吁吁,終於不做掙扎,精神萎靡的趴在地上。
柳瑤楔好樹樁,走到南宮離身邊,對着怏怏的老虎吐了吐舌頭,“看你還如何囂張。”說罷轉頭對南宮離甜甜一笑,舉手與南宮離對了一掌道:“計劃成功,多謝配合。”
南宮離左手拿着劍,就伸出右手與柳瑤對了一掌,沒想到牽動傷口,疼得他深吸一口氣,蹙着雙眉哭喪着一張臉,一臉痛苦的表情。
“對不起,我忘了你還受着傷,快坐下來讓我看看。”
“此時才知道關心我,都疼死了,哎呦,你慢點。”
“知道了,你一個大男人,受這點傷,看把你疼得。”
“現在不說我是毛頭小子了。知道我是大男人了。”
“都傷成這樣了,還貧嘴。”柳瑤撇了撇嘴,用手小心翼翼的掀開傷口附近的衣物,哪裏像南宮離說的只是什麼皮外傷,只見肩膀上有三道傷口一淺兩深,深的達數寸,觸目驚心,且血流不止。
柳瑤倒吸一口冷氣,想到他受了這樣的傷,還故作輕鬆,幫自己犯險去引老虎。他這麼一路飛奔,一定更痛,柳瑤想到此處眼圈一紅。
“你哭什麼呀,我還沒死呢?只受了這麼一點傷你就哭成這樣,等我哪天真死了,你還不得哭死。”南宮離見聽到身後有抽泣之聲,轉頭看到柳瑤在小聲的哭泣,心裏還挺高興的,原來她還是關心自己的,平時見她大大咧咧的樣子,哪裏見過她此等模樣,伸起手想替她擦擦眼淚,想了想又放棄了,她那麼一個倔強的人,肯定不希望自己看到她這個樣子。
柳瑤“呸!”了一聲道:“誰哭了,我這是被沙迷了眼。再說了,你一個堂堂太子將來是做皇帝的人,那就那麼容易死。”柳瑤說罷又道:“把衣服脫了。”
“你要幹什麼?我可是正經男兒。”南宮離一副小媳婦被壞人欺負的樣子。
柳瑤白了他一眼,心道:“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簡直是侮辱我們女的。”
柳瑤懶得跟他廢話,轉身朝不遠處的河邊走去,用絲帕沾了水又走了回來。
“你去哪裏,喂,你幹什麼,想要非禮我就直說,我可以自己脫衣服。”南宮離見柳瑤白了他一眼走到河邊又走回來,二話不說就直接用匕首割自己的衣服,就想逗一逗她,打趣道。
“誰要非禮你,你長那麼‘丑’我看都懶得看你一眼。”柳瑤說著習慣性的把手往南宮離背上一拍,誰知卻觸動了他的傷口,疼得他一陣唏噓。柳瑤知道自己錯了,仍故作無辜道:“我,我是要給你清洗傷口,你不要想歪了。”
“你這個野丫頭,敢說本太子丑,我哪裏丑了,本太子可是玉樹臨風,英俊瀟洒,儀錶堂堂……我看是你眼睛有問題。嘶!你想疼死我啊。”
柳瑤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所以下手,重了點,看來效果不錯,某人終於住了口。
“快點脫,不然我可就要動手了。”柳瑤站在南宮離面前動了動手腕,驚得南宮離一陣惡寒。
“脫,脫,我這就脫。”南宮離連忙解開腰間的玉帶,掀開衣服,露出上半身,都說女兒家肌膚勝雪,這南宮離可和她們有得一比。
柳瑤見南宮離開始解腰帶,連忙轉過身去,直到南宮離叫她,這才轉過身來,走到南宮離身後,見到他**的後背,觸手光滑,就像是玉做的皮肉冰做的骨頭,忍不住一陣臉紅心跳。半晌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蓋緩緩道:“你忍着,這是我爺爺自己配的,藥效很強,可能會有點痛。”
“本太子堂堂一個男兒豈會怕痛。”南宮離話還未說完,柳瑤就把葯給撒上了,南宮離的臉皺成了一團,說不痛那是假的,但話已說出口,再痛也得忍着。
柳瑤雖未見南宮離的樣子,但從他的肩膀抖動時也知道他此刻很疼,心裏莫名的一陣感動疼惜。好不容易上完了葯,柳瑤撕下裙擺,輕輕的為其包紮傷口。
南宮離指着不遠處困住老虎的陷阱,道:“這也是你爺爺教你的?”南宮離說到‘爺爺’兩個字的時候,鼻尖突然傳來一陣淡淡的馨香,看着柳瑤蹲在他的面前為他纏着傷口,髮絲間也傳來淡淡的蘭花香,不由心搖神動,連呼吸都輕了很多。
“恩,這都是爺爺教我的,他還教我很多呢,不止這些。”柳瑤說這句話時嘴唇恰巧在南宮離的耳邊,吐氣如蘭,雙手繞到他身後為他繫着絲帶。南宮離只覺耳朵邊痒痒的,暖暖的,甚是受用,不覺閉上了眼睛,抬起右手欲撫上她的腰間。
“你做什麼?”柳瑤把絲帶在南宮離身後打了一個結,舒了一口氣,轉眼便見南宮離閉着眼睛,留着口水,一副傻傻的樣子。
被柳瑤的聲音驚醒的南宮離,抬起的手尷尬的舉在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半晌才連忙用手擦了擦口水,不自然道:“沒幹什麼,就是餓了。”說罷穿上衣衫,摸了摸肚子。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吧,只是這老虎怎麼辦?”
這麼大一隻老虎要怎麼弄回去呢,憑他們兩個人可弄不動,況且南宮離還受了傷。
南宮離經柳瑤這麼一說,也犯起愁來。不經意間抬頭便看見柳軒、柳浩正往這邊走來,連忙站起身招手大聲喊道:“喂,柳兄,我們在這兒。”
柳瑤聽南宮離喊,順着他的目光一看,喜道:“大哥,二哥,你們來了,太好了,這下不愁弄不回去了。”
“什麼弄不回去了?”柳軒疑惑道。
柳瑤示意柳軒往右看,“就是它了。”
柳浩驚道:“天哪,我沒看錯吧,這是老虎嗎?”直到此時柳軒兩人的心才放了下來,人沒事就好。
“這是殿下抓到得還是?”柳軒震驚過後,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以柳瑤的本事不可能捉到這麼大一隻老虎。
柳瑤見他們震驚的樣子,得意一笑道:“當然是我抓到得,他,只不過幫了一個小忙而已。”
南宮離走過來,不憤道:“你就吹吧你,要不是我犧牲色相,引它進入陷阱,你怎麼可能捉得住它。”
“殿下,你受傷了?”柳軒眼尖,見南宮離肩膀處衣衫破舊,鮮紅一片,心下如雷陣一般,下一刻便是傾盆大雨襲來。
“沒事,小傷而已,野丫頭已經給我上過藥包紮好了。”南宮離無所謂道。
柳瑤卻噗嗤一笑道:“你說什麼?犧牲色相,我沒聽錯吧,你怎麼知道它是雌的還是雄的,萬一是雄的呢。再說你跟老虎比色相,就算它是雌的,你把人家老婆抓了,就不怕人家夫君找你麻煩,真是太逗了,哈哈哈……”話剛一說完就被柳軒把後面的笑聲給瞪了回去:“糟糕,又要被訓了,這次害的太子受傷可不是玩耍的,可能沒那麼容易混過去了。”
南宮離聽柳瑤嗤笑他,氣道:“怎麼什麼話到你嘴裏就變了味兒了,不過,我敢肯定這隻老虎它就是雌性,你們看它體態臃腫,肯定是有孕了呀。”
“得,你犧牲色相抓到的‘老婆’還懷了別人的孩子,真夠丟人的。”柳瑤說罷朝天翻了個白眼,雙手環抱,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模樣。一時又把柳軒的警告忘到一邊了,每每見南宮離開口總是忍不住與他斗兩句,話一說完又覺得後悔,想他畢竟是堂堂太子
“你……你……你……真是氣煞我也。”南宮離這會兒恐怕氣的夠嗆,火氣騰騰往上串,簡直要被氣暈過去了,如果肉眼能看見的話,他肯定已經全身佈滿大火了。
柳浩被他們兩個的話逗得哈哈大笑,柳軒也是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好半天柳軒才道:“好了,瑤瑤你還有心情在這裏開玩笑,如果讓皇上知道殿下因你而受傷,你可知道等待你的是什麼後果?”
柳瑤此刻恍然一驚,心下登時冰涼一片,臉上也變了色。南宮離見柳瑤如此模樣,無所謂一笑道:“柳兄不必擔心,我不會讓父皇知道的。”
“多謝殿下體諒,我這妹妹又給殿下添麻煩了,我回去一定會好好的教訓他,殿下請放心。”
南宮離聽柳軒如此說,心下不快,蹙眉道:“不關令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不要難為她!大家都是一處頑的,柳兄可以不必這麼小心,只當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必這麼言辭謹慎,我倒是欣賞令妹的快言快語,每天面對那些善變的面孔我也是煩了,若是柳兄還當我是太子的話就是看不起我這個朋友了,你只管“離兄”的叫我,如若不然我們以後就只當不認識罷了。”
柳軒聽南宮離在他面前自稱,又要與自己稱兄道弟,心下一大駭,口中只連連道“不敢!”待南宮離說完這才惶惶然答應。
柳浩一向是個呆木腦袋,平時都是看柳軒行事,此時見他與太子稱兄道弟,自己也效仿與他,開口倒是:“天色晚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只是這老虎可怎麼辦?”
南宮離上前兩步取下身後箭囊里的劍搭弓道:“待我一箭把它射死放在馬上馱了回去。”
“不要,南宮離手下留情,它肚腹中還有一個小寶寶,你倘或一箭射下去便是一屍兩命,倒不如把它困了帶回去,一朝誕下小老虎我們還可以玩耍。”
南宮離還未開口,柳浩便道:“說得輕鬆,它是只老虎不是什麼小動物,怎麼會乖乖的讓你綁。”
柳軒略一思忖便道:“我有辦法。”說罷從地上拾起一個石子朝老虎頭上打去,正中虎頭,老虎立馬倒地不起,“把它打暈不就好了。”
柳瑤高興道:“還是大哥有辦法。”
當他們四人返回營地時太陽已經慢慢西沉。由於南宮離的離開,皇上一氣之下,他只得了第三名,獎品是一對龍鳳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