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中埋伏

第七十七章中埋伏

他現在說的是真或者假,她已經分不清了。記得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眸子裏的那種對自由的渴望和身不由己的無奈。

那時候的他是叛逆的,只是偽裝的很好,讓人以為他真的已經成熟了。

可是現在呢,他再也不用偽裝了,因為他已經變成了他所偽裝的模樣。

很可笑吧,我們經常會在人生的道路上,變成另一個自己,連自己看了都討厭的那種人。

她已經看不懂他了,也不想再看懂了,不是不想看了,是心已經累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曾經自己就是因為這麼一個背影被他吸引,可是現在看來背影還還是那個背影,只是再也沒有當初的那份悸動了,或許是心沒了……

南宮離聽到柳瑤無聲的冷笑,眸子一暗,裝作不在意道:“既然說真話你不聽,那我就告訴你實話好了,父皇已經決定不殺你了,他希望你能嫁給我?”

果然,他已經把他父親的手段學了個透徹,“他是知道自己殺了有功之臣寒了將士的心吧,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們這是拿我當棋子,來堵那悠悠之口。”

南宮離聽到這話轉過身來,臉上卻是帶着瞭然的笑意,“你不是很喜歡我嗎?如今我們有機會在一起了,這不好嗎?”

看着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柳瑤有一種想要打他一掌的衝動,最後還是被她忍了下來。

心徹底涼了,為什麼自己以前沒有發現他也會有這麼陰霾的一面,那笑容讓自己心裏面發毛。

“你這是在跟我說笑么?想當初自己不管不顧的一心想要嫁入皇宮,嫁給你,為此甘心受人陷害,甘心和其它女子共享一個夫君,可是他們卻把自己的感情當做兒戲,說接受就接受,說拋棄就拋棄,甚至為了拔出自己的眼中釘,不惜將錯就錯欲奪取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毓哥哥,我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之魂,如今還妄想用我來達到安撫人心的目的,你不覺得這很可笑么?”

柳瑤說罷,揪着因憤怒而被氣疼的胸口,臉色陰沉的似乎要滴出水來,頓了頓,聽不到回答,也不肯再望一眼,甩袖離開,末了一句,“你好自為之,我們今生再不相見!”

南宮離看着柳瑤一步步走遠,她每向前踏出一步,他的心就疼一分,他愛她,也想留她在身邊。但他告訴自己他不能那麼自私,如果她待在身邊就還會受到傷害,倒不如放她離開。

他知道她這一走意味着什麼?他們此生或許再也不能相見,他已不敢奢求她的原諒,說好的要保護她,自己卻沒有做到。

不僅如此還要一次次拿話傷她,親手在她心口,划那麼一刀。

柳瑤走後沒有看到身後之人,因為她的話而緊握的拳頭,和臉上的隱忍與不舍。

柳瑤出來已經兩天了,這兩天來她不斷地做着噩夢,每天都在驚懼中醒來。

爺爺、大哥還有安琪的死一直是她心頭放不下的結,如果不是自己太任性,處處爭強好勝,惹惱了安玉,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

想到昨天得到得消息,“安玉因為感染了風寒不治而亡。”柳瑤就忍不住笑,偶感風寒,暴斃而亡,呵!

她也不過如此,自以為自己高高在上,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裏,結果卻比自己更可悲,死在自己親人手裏。

死得好啊!死得好!

柳瑤不住地冷笑,那笑容看在竹毓眼裏寒在心裏。

“已經很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柳瑤正發著呆,眼神望着庭前的那簇薔薇花,眸子裏卻沒有焦點。

竹毓見柳瑤似乎沒有聽到自己說話就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柳瑤聽見了,但她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視線仍舊盯着那簇花看。

“在看什麼?”竹毓走過去,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還是那簇薔薇花,好像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對它很感興趣。

“……”

柳瑤還是不回答,竹毓只一句話似乎觸動了柳瑤的傷心事,眼睛裏氤氳出霧水來。

竹毓一看不由緊張起來,“你怎麼哭了,是我提起你的傷心事了。”竹毓知道柳瑤這是想起她們第一次來到園中的情景了,

“花非花,霧非霧,去年花開繁似錦,今朝花開已滄桑。”

柳瑤說完,不等竹毓開口,又道:“明天陪我去看爺爺可好?我想最後和他道個別!”

如今柳家沒了,爺爺走了,安琪與柳軒也走了,除了失蹤的柳浩,與流放塞外的爹爹,她現在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竹毓猜到她的心思,沒有開口說話,也算是默認。

只要是她開口要求的,無論什麼他都會去做。

柳吉的墳墓是南宮平親口下令建造的,宏偉壯觀的像是一個王爺該有的殊榮,只是這時候的殊榮卻也是最侮辱人的。

人都死了,還打算利用一下它余后的價值。

柳瑤看着那高大的墓碑,淚水瞬間淹沒眼眸,“爺爺,瑤瑤來看你了……”話未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這兩天的雨水好像特別的多,本來晴的好好的天,又開始烏雲密佈。

正在傷心的柳瑤耳里突然傳來金戈交擊的聲音,伴着整齊的步伐和盔甲的摩擦聲,還沒等反應過來,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突然傳進耳朵。

“柳家丫頭,還真是好久不見?”

柳瑤聽到聲音,身子一震,慢慢從地上站起身來,當看到那張面孔時,心裏充滿抑制不住的怒火,嘴裏卻道:“皇上真是愛民如子,竟然帶這麼多將士親自來給我爺爺守墳,我想爺爺泉下有知,肯定會欣慰的。”

南宮平想不到在自己面前一向聽話的柳瑤會有這麼鎮定的一面,不以為意的,哈哈一笑道:“怨不得太子對你那麼著迷,還真是伶牙俐齒啊!不過,你既然回來了,就不要走了!”

早在將士出現的時候,竹毓就閃身把柳瑤擋在身後,此時見南宮平有加害柳瑤的意思,更是寸步不讓。

倒是柳瑤已經從開始的憤怒中平靜下來,上前兩部輕輕撥開竹毓的身子,似乎還帶着笑意,對南宮平道:“皇上真是看得起民女,竟然親自相邀,看你這麼熱情的份兒上我答應跟你回去!”

“柳妹?”卻是竹毓一臉緊張的看着柳瑤。

早在昨晚答應柳瑤來的時候,竹毓就猜到了南宮平會設下埋伏,但他還是答應了。

如果她願意,他願意為她擋下一切。

“我沒事,既然他不放過我,倒不如……”柳瑤聲音很小,說完遞給竹毓一個微笑,這個笑容是她這幾個月以來第一次笑,只是這個笑是冷的,直直的冷到人心裏去。

柳瑤笑着向南宮平靠近,每走一步笑容就加深幾分,藏在袖子裏的手也攥緊幾分,手裏拿着的匕首也突然變得濕滑起來。

看到南宮平腳下下意識的回縮,不禁笑得更加動人了,“皇上不是要接我回去么?自己怎麼倒先後退了?”

南宮平這還是第一次看清楚這個女孩,事實上他連自己的女兒都還沒認全,但此刻柳瑤的樣子卻毫無預兆的刻進了他的心裏,那笑容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剜着他的心,一下一下的撕扯着他的血肉。

雖然柳瑤很美,美到無人企及的地步,臉上笑顏如畫,但看在南宮平的眼裏卻是另一番情景。

饒是見多了生死,也抵不過此時柳瑤的笑容來的猛烈,那笑容似是這世上最能穿透人心的利器,眸子裏的冷意堪比二月的風霜,狠狠的掃過自己的面門。

“我是要接你回去,不過不是站着回而是躺着回,這樣你也能舒服點不是。”

分不清是誰先動的手,也許是雙方同時動的手,柳瑤不等南宮平說完,眼神一縮,眸子裏的冷意加強了幾分,抽出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就朝南宮平的面門刺去。

但匕首刺到一半,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寒光,寒光擦着柳瑤的面門而過,要不是柳瑤躲得及時恐怕此時早就被刺穿了腦袋。

原來是南宮平身邊的侍衛見柳瑤刺來,全都拿着手裏的刀劍齊齊掃來。

握着長矛的士兵見沒有刺中,立馬改變方向,變刺為掃。

這次柳瑤身子向後一彎長矛與面門擦肩而過,與此同時從左右兩面也刺過兩根長矛來。

戰鬥瞬間發生,竹毓眼見柳瑤遇險,就地一躍,掃過前來送死的士兵,飛奔到柳瑤跟前,一把將她扯到自己懷裏,“快走,我來殿後。”

“不,我不走,我要給爺爺報仇。”柳瑤已經瘋了,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眼裏只剩下仇恨,眸子裏也只看見南宮平一個人。

就像是盯着獵物的野獸。

竹毓此時來不及多講,只道:“他們是有備而來,人多勢眾,我們打不過,不要枉送了性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柳瑤知道他說的在理,可是此時情緒已經處在失控的邊緣,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心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南宮平。

不顧竹毓的勸說,猛然掙脫開他的手,向南宮平衝去。

柳瑤報仇心切,絲毫沒有注意到,站眾人身後的南宮平已經將手裏的弓箭對準了她,就在柳瑤甩開竹毓之際,南宮平手裏的弓箭如閃電般朝柳瑤射去。

“小心!”

竹毓看到飛來的箭支,心急之下對着柳瑤急吼一聲。

柳瑤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哪裏還聽得見竹毓的喊聲。

千鈞一髮之際,竹毓聲到人到,一手攬過柳瑤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裏,腳下一動,用背部替她擋了這一箭。

箭支帶着呼呼的風聲,劃破沉悶的空氣,帶着一絲冷冽的寒風,刺進竹毓的身體,透胸而出。

“噗!”

一口鮮血噴薄而出,接着就是一聲悶哼響起,直到竹毓溫熱的血濺到柳瑤的臉上,柳瑤這才猛然清醒過來。

眼看着箭尖刺穿了竹毓的胸口,一時嚇得呆傻了了。

“不!毓哥哥。”周圍的一切一下子模糊起來,竹毓帶血的嘴角與胸口的箭支突然變得無比清晰。腦中嗡嗡直響,像是有萬千毒蟲啃噬。

又像是將所有的畫面,包括仇恨與喜怒哀樂,各種複雜的感情放在一個容器里攪拌,腦子裏變得混亂不堪。

“我們快走。”

竹毓知道柳瑤已經方寸大亂,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說話間拼着最後一口氣,骨扇掃過前來送死的將士,飛身將柳瑤帶出了圈外,幾個跳躍就不見了身影。

“南宮平,我發誓,只要我柳瑤不死,就一定會踏平天朝,替爺爺報仇。”

南宮平沒想到竹毓武功如此之高,胸口中了一劍,竟然還有力氣帶着柳瑤離開,這個人決不能留。

“給我搜,帶人包圍君雅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想要踏平天朝,那得看你能不能活下來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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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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