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情系柳瑤
安琪見他們兩個打趣自己在一旁覺得甚是好笑,本以為南宮離只是說笑,誰知竟真的動起手來。
她了解自己的皇兄,向來是個不好說話的人,無論對誰都冷冷的,在柳瑤來了以後他整個人都變了,越發的琢磨不透他了,如今見柳瑤被他拉出車外,心急之下脫口便道:“皇兄你做什麼?快放下瑤瑤!”
南宮離在安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哪裏還聽得見,早就拍馬跑遠了。
柳瑤被弄得頭暈目眩,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南宮離,你,你快放我下來,堂堂一個太子,怎麼能這麼做,欺負一個小姑娘羞也不羞?”
南宮離任由柳瑤大喊大罵,不管不顧筞馬離開大隊向西跑去,這下可害苦了柳瑤,她在馬背上上下一路顛簸,話都說不利索。
“南宮離,你就是一個混蛋,小人,你,你快放我下來。”
“南宮離,你聽到沒有。再不放我下來,我,我就一直罵。”
“南宮離,我要把你碎屍萬段,然後再把你大卸八塊,然後把殘渣扔給狗吃。”
“……”
柳瑤恨得咬牙切齒,繼續不停地罵著,馬雖然跑得不快,仍舊顛得她胸口難受,臉色發紅,胃裏直翻滾。
心裏恨死南宮離了,他的祖宗八代是不能罵,心裏就把他給咒了千遍萬遍。
誰知南宮離卻不咸不淡道:“是嗎?看你還這麼能罵,想來還是結實的佷,本王本來想放你來着,現在嗎,我改變主意了。”
南宮離身為太子何時被人直呼名諱了,從來帝王之家只有身份沒有名字,一個個都是活在身份名氣之中。
如今也會有一個人知道他不總是那什麼高高在上的太子,他只是他自己,一個叫南宮離的男子。
南宮離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繼續打馬向前。
柳瑤已經承受不住他這麼折騰,眼珠一轉,變了語氣哀求道:“好了,南宮離,我知道錯了,再也不說你是毛頭小子了,你快放我下來吧。”
“你還說。”
“不說了,不說了,真的不說了。”
柳瑤說罷,南宮離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接着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待柳瑤反應過來時,已經雙腳着地,但是胸口仍是一陣翻騰,搖搖晃晃跑了幾步,扶住一棵大樹就吐了起來,直到把胃裏的東西吐乾淨這才作罷。
南宮離看着柳瑤難受的樣子,知道自己這次做的過火了,又拉不下面子道歉。
看柳瑤吐完,見她一隻手扶着樹一隻手不停地順着胸口,就從懷裏拿出錦帕,想走過去給她擦擦嘴。
柳瑤吐完,好半天才止住暈眩,只是手腳發軟眼前還似金星亂冒。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眼睛一轉一個主意躍上心頭,強自打起精神,暗暗道:“本姑奶奶可不是吃素長大的。”
柳瑤見南宮離朝自己走來,仍站在哪裏彎着腰不動聲色,只等他靠近再作打算。
南宮離輕輕的靠近柳瑤,把手裏的錦帕伸到她面前,正在想要對她說什麼的時候,低頭間便見一隻拳頭朝自己胸口襲來,南宮離只覺胸口一痛彎下腰來,正待反應,臉上又是一痛,下一刻被柳瑤猛然一推便來了個倒栽蔥,弄了自己灰頭土臉。
“你,你竟敢打我?”看着面前趾高氣昂的小丫頭,南宮離深吸了一口氣,臉上被打的地方一陣疼痛,胸口作悶,幸好柳瑤力氣不大,但也足夠他受得了,南宮離一隻手捂着臉一隻手揉着胸口,眼睛瞪做銅鈴大一般,心裏那點愧疚早就丟到爪哇國里去了。
“有什麼不敢打,打的就是你。”柳瑤挑釁的看着地上的南宮離。
剛才南宮離走近她的時候,柳瑤見時機剛好,就飛速的用手肘向後往其胸口猛然一撞,緊接着轉身右側又一拳打在南宮離臉上,然後再向右轉了個圈,立於南宮離身後,雙掌齊出像其後背推去。事情瞬間發生,南宮離縱是有心抵擋也無從下手。
“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南宮離本來心中有氣,可是一看到柳瑤挑釁的眼神後面隱藏着的小頑皮,竟然氣不起來。
在宮裏時一直見她循規蹈矩,一步一行都有章法,舉手投足頗具大家之氣,最多就是跟他拌句嘴,玩耍調皮一些,也沒甚出格的事,沒想到她還有這麼潑辣的一面,心下越想越喜。不知哪個是她,沉靜嫻雅若初秋之菊,浩氣英風如寒風臘梅,一身幹練,兩起豪情,多添一絲嫌多,少減一縷嫌少,動靜之間若九天瀑布飛流直下,落花濺水剎那止於無形,竟至痴迷起來。
南宮離想到這裏偷偷瞄了一眼柳瑤,“見她今日打扮與往日不同,除卻往日繁重的衣衫與頭飾,髮髻鬆鬆挽起在腦後結了一個鬟髻,斜插兩隻素銀鏤花簪子,鬢旁戴着宮裏新結的幻沙宮花。項上戴着一條大紅繩子穿着的一方美玉。裙邊繫着桃紅宮絛,五彩豆大幻音鈴,身上穿着草綠穿花綉蝶薄雲紗,外罩彩金百葉刻絲梅紅袍,下着翡翠純色鑲邊擺裙。臻首娥眉玉堆砌,腮若桃花勝三分,鼻如凝脂入玉深,眉線來畫點絳唇,一雙水瞳顧盼神飛,兩條彎眉比峰作剪。此時見她捧腹大笑,花枝亂顫,一時倒看得呆了,竟忘卻了眼前情景,心裏眼裏只她一人,只是雲裏霧裏,不知身在何處?”
柳瑤見南宮離突然變了一個表情,變得,怎麼說呢,就像那皇家寺院鎏金大佛下念經敲木魚的賴頭和尚,兩耳不聞窗外事,只把木魚佛經頌,兩眼發光,嘴角流涎,似那街頭乞丐專盯着那錢袋一般,恨不得將兩隻眼睛摳將出來放在那錢袋子上才罷。
她只顧笑南宮離作傻,不知此時南宮離腦子裏正在回想着她以前的一舉一動,不知是從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起,還是她每每頻頻回頭之際,或傻,或笑,或痴,或魅,千百面孔都做痴情,她的身影已經潛移默化的印在自己腦海里,過往的每個細節,每個微笑,每次課堂上頑皮的鬼臉,在自己的記憶里此時竟然都那麼的清晰。
“這人該不是被自己打的傻了,這可如何是好?”柳瑤連忙止住笑容,正欲上前探個究竟,將欲抬腳,只聽身後傳來關切的問語,“瑤瑤,你沒事吧?”卻是柳軒不知什麼時候趕了過來,見柳瑤站在那兒摩挲着下巴一個勁的盯着太子看。自己剛一開口唬得她身子便是一個機靈。
“哥,你怎麼來了?”柳瑤見柳軒過來,暗道了聲糟糕,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把太子給打傻了,左右逃不過又是一番斥罵,心裏暗暗惶惶起來。
“是安琪叫我來的,她說……”柳軒疑惑的打量着自己的妹妹,不是說她被太子給懲罰了嗎?怎麼如今看來倒是太子蓬頭垢面的。
柳瑤知道柳軒要說什麼,打斷他道:“哥,我沒事,咱們回去吧!”柳瑤說罷拉着柳軒就往回走。
柳軒見柳瑤如此模樣便知她定是又闖了什麼禍,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不顧柳瑤的拉扯,迴轉過身道:“殿下這是怎麼了?可是瑤瑤又莽撞了?天色已晚,殿下不同我們回去么?官家還在等着呢。”
柳瑤聽到自己的哥哥如此說想到剛才自己的舉動一個沒忍住便笑了出來,見柳軒盯着自己連忙收了臉色強忍着笑,又故作關心的道:“是啊,殿下,你不跟我們回去嗎?”
她這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南宮離此時已經回了神,想起剛才的放蕩形態不覺一陣臉紅體羞,聽到柳瑤對他喊話,又氣的咬牙切齒,整了整衣衫從地上站起來道:“剛才馬兒驚顛滾落下來摔了臉,這會子頭還暈着呢,剛休息了一陣還有些不適,你們先去吧,本王待會兒就來。”
柳軒聽了如雷陣一驚,擔心道:“殿下這可如何使得,還是先回去找個太醫來瞧瞧方好!”
南宮離道:“一點小傷不妨事,休息一下就好!”
柳瑤見南宮離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又因柳軒在旁,唬得心突突直跳,此時見南宮離為自己開脫,倒是對他心存感激。一切前因皆不做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