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山雨欲來風滿樓,無情戰事幾時休。此時,山林皆靜,經風將吹未吹,烏雲將遮未遮,大雨將下未下。到處霧蒙蒙,黑壓壓的一片。
此時,寂靜的山道上突然傳來陣陣的廝殺聲。聲音越來越近,片刻后便看到一男一女及一位十一二歲的少年疾馳而來。後面一輛頗為豪華的馬車,駕車的是一位三四十歲的漢子。漢子的臉上隱顯疲憊之態,眼白泛紅,臉上的虯髯已經長時間未經過修理,顯得風塵僕僕,一雙捏着韁繩的雙手粗糲不堪,青筋暴起,手背上面還有着幾點已經乾枯的黑色的血跡,身上也多處受傷,灰色的衣衫破破爛爛,儘管如乞丐般髒亂,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是精光四射,炯炯有神。身後的馬車裏隱隱傳來一位女子的痛苦的喊叫聲。
馬車周圍及車後跟着數十位黑衣蒙面的精壯年男子,他們雖被遮住了臉,但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讓人望而生畏,令人生出恐懼之心。每個人全身都佈滿殺氣,他們一路奪命而來,有的身上還帶着傷,血流不止,卻一聲不吭。
所有人都在快速的奔跑着。後面的追兵越來越近,揚起的灰塵四下蔓延。馬車前的男子望了望身後,聽着馬車裏傳來的痛苦的嘶喊聲,皺了皺眉頭,滿臉擔憂,凝重的對旁邊的女子道:“照這個速度下去根本不行,遲早會被那些叛徒追上,到時候我們都得玩完。”
旁邊女子聽罷,一臉擔憂道:“那師兄我們該怎麼辦?快想想辦法啊,總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男子思忖片刻,表情凝重道:"不如我們兵分兩路,由我帶領幾個死士去攔住他們,曲夢,你帶着少宗主和王妃往西走,那裏有片樹林,只要你們進去,他們想找到你們就沒那麼容易了。”
女子神情一變,脫口道:“不行,保護王妃才是重中之重,這裏數你武功最高。還是你帶着少宗主和王妃走。我來斷後”
"不行,看王妃的樣子恐怕要早產,等不及到地方了。你是我們之中唯一的女性,王妃生產時少不了你。不要再爭了,事情就這麼定了.”陶逸說罷朝身後一揮手道:"你們幾個跟我走。”
後面跟着的五個黑衣人應了聲“是”便策馬跟着陶逸調轉馬頭,向身後跑去。後面很快便傳來了廝殺聲,接着便是慘叫聲。
馬上那位十一二歲的少年聽到慘叫聲,回頭一看,臉色大變。他們這一群人,接連三日逃亡,未進一食一水,也不曾好好休息,且各個身上帶傷。如何是叛徒的對手,陶逸他們剛與敵人接觸便被他們刺傷一人。少年稍一思忖,便下定決心,眼中精光四射,雖只有十一二歲,但其心智卻堪比一位成年男子。
只見他一夾馬腹對曲夢道:"我去幫陶逸,曲夢,你帶着義母先走,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們戌時在約定的地方見。駕、駕”
曲夢還未反應過來,少年便絕塵而去,想阻止已來不及。情急之下只來得及,喊道;“少宗主,小心”
曲夢望着少年遠去的背影,背影中透着堅強與果敢,使曲夢的心不禁為之一動。眼圈一紅,差點落下淚來。他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便背負起了國讎家恨,承擔了成人應該承擔的責任與擔當。淚眼朦朧中,曲夢看見少年在風中的笑臉。是那樣的俊美與堅毅。……
曲夢來不及多想,她要抓住他們為她用性命爭取的機會,來求得生機。立馬調轉馬頭往西而去。
戌時剛到便下起了大雨,樹林中百鳥噤聲,唯有雨打樹葉的啪啪聲響徹整個樹林。在樹林的深處,有一座破舊的茅屋,是打獵人臨時的住所。茅屋外,幾個黑衣人在大雨中站着一動不動,顯得是那麼的肅穆與沉寂。大雨無情的敲打在他們身上,血順着雨水流下來,形成一汪緋紅的水潭。而此時的茅屋內,卻傳來女子陣陣痛苦的嘶喊聲。聽在人的耳朵里,讓人忍不住一陣心疼與憐憫。
一炷香后,嘶喊聲弱了下去,漸漸停止。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了出來。聽到哭聲,黑衣人的臉上,少見的出現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