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兩個時辰
當章敫一行到了東門城頭,典韋和夏侯淳都是一臉的怒氣,恨恨地看着城下,典韋氣沖沖地喝道:“他娘的張角,簡直是欺人太甚囂張之極,以為人多勢眾我們就怕了他?章大人,你就下命令吧,讓我們出城去衝殺一氣,先墮了他們的威風!”典韋雖然粗豪,但畢竟遵守軍紀,向章敫討要軍令,而不是他的主公曹操。
夏侯淳也是有名的猛將,瞪了一雙毫無懼色的眼睛,期待着章敫的答覆。沒有主將的軍令,他也不會妄自出戰。
章敫向典韋、夏侯淳擺了擺手,拒絕了他們的出戰請求,側頭看了身邊身子微微發抖的張紅秀,一時思緒如潮煩亂之極。一來他擔心張紅秀不能承受即將到來的父女反目成仇的壓力,凄然欲絕的可憐模樣;二來他尋思着,是不是就此把戒指交給張角,達成他的願望之後,就此避免眾多的生靈遭到塗炭;第三,假如戒指落到張角的手裏,那麼,這普天之下,再也沒人能是他的對手,天下易主,皇帝的就得改名叫張角了;第四,如果自己不顧一切,與張角開戰,他的空間裏的軍隊,又該如何面對張角的幾十萬大軍和那些法力非凡的魔法?
就在他煩躁不安的時候,在他身邊柳依依忽然尖叫起來:“章敫哥哥,你快看,那人是不是龐龐?”
“什麼?”章敫順着柳依依的手指看過去,只見張角瘦長的身子身穿黑色鎧甲,身披大紅披風昂然立於旗門之下。張角的身邊一人儒生打扮面白無須,正是軍師錦亭。錦亭的身旁,一人騎在一匹青色大馬之上,赫然是數次逃脫的魏豐。而在魏豐旁邊的一匹小馬上,坐着一個身背小弓的人,那不是失蹤多日的龐開嗎?
“龐開!”章敫一見之下,胸中一熱,忍不住大喊道:“龐開,你快回來,大夥都非常的想你!”
誰知道龐開並不理睬他,只是冷冷地看城上的諸人一眼,輕輕一帶韁繩,到了張角的身旁,對着城上指指點點,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張角欣然一笑,不住地點頭,甚至還將手在龐開的肩上拍了幾拍,盡顯親熱、嘉許之意。
章敫猛然想起,難怪張角不惜要挾紅袖,來向自己討要戒指,難道是龐開泄露了戒指的秘密?之前李大力的夫人李黃氏,盜走戒指之後,張寶也不知情,甚至還準備幫自己拿回戒指,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戒指之中隱藏的巨大機密!
而真正明白戒指功能的人,僅限於章敫身邊親密的人。這些人包括沙里飛、小孟、譚墨以及紅袖、依依以及龐開等人,甚至連李達知道也不多。這些人之中,絕大部分的人,不可能也沒機會將戒指的隱含功能說出去,唯一值得懷疑的人,只有龐開!
但是,龐開為何要這樣做的呢?難道他不辭而別,真的如同沙里飛所說的那樣,只是因為嫉妒柳依依對自己親密,而傷害了他那顆懵懂的少年之心?
他看了看身邊一臉焦慮的柳依依,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柳依依才多大一點,自己怎麼可能對他產生別的想法?儘管依依是自己穿越而來認識的第一人,但作為獨生子的自己,一直把他當成親妹子,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不然,自己與禽獸何異?但是,龐開怎麼就吧明白呢?
柳依依衝著城下大聲喊道:“死龐龐,你怎麼好歹不分,與那些壞人混到一起?你再不回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龐開的身子震了一下,恨恨地看着城上的人一言不發,咬緊了嘴唇,一張臉上佈滿猙獰和憤怒。
他身邊的張角熱切地拍了拍龐開,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大聲沖城上喝到:“章敫,儘快把戒指交出來,我饒你滿城百姓的性命,不然,我殺你個雞犬不留!”說完,哈哈大笑一氣,果然囂張之極,難怪典韋和夏侯淳如此氣惱。
張紅秀一張雪白的面孔忽然急得通紅,嘴唇翕動了一陣,終於沒有說出話來。她雖然對爹爹的做法非常不滿,甚至帶着些許怒氣,但迫於張角的積威,此時卻是滿腔的委屈,不敢發泄出來。
章敫知道張角幾十萬軍隊雲集於此,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了,現在不僅是雙旗鎮內幾萬人的生死大權掌握在他的手裏,甚至天下蒼生的氣運,也在他的一念之間!這個責任太過重大,偏偏身邊的所有人都幫不了,他簡直有不堪重負之感,不敢輕易下決定!
張角當初在破廟以酒肉相勸,言語相誘,在自己爛醉之際,暗地裏盜走了南華老仙給自己的太平要術,這才成就了原本註定當一輩子強酸秀才的張角。所以,張角目前佔據大半個天下的所有‘功勞’,都是自己付出的。如今,此人貪得無厭,不但不感恩自己‘獻’太平要術之功,反而得寸進尺不擇手段得到戒指!這樣的人品,簡直就是垃圾中的戰鬥機!但是,此人偏偏又是紅袖的爹爹,一肚子的怒氣,卻不能發泄。不然,他在城樓上,當著曹操劉備等天下英雄梟雄之面,痛罵最無情無義卑鄙無恥的張角,解氣解恨治療口腔潰瘍腸道梗阻,那是最有效不過了!
然而,經過反覆權衡思量之後,對張角說道:“這件事太過重大,容我思索一夜,明日答覆如何?”他知道自己的腦容量有限,獨自一人實在是不敢承擔重則,企圖將所有的一切,都向眾人和盤托出,希望諸葛亮和郭嘉二人,能幫着出一點主意。
然而,張角卻不答應,高聲喝到:“不行!至多給兩個時辰,午時之後,必須給出答案,不然,我踏平雙旗鎮!”然後抬手往前一揮,喝到:“雷鼓!”
一時間,雙旗鎮四周的千百麵皮鼓,同時擂響起來,整個天地之間,充斥着滾雷一般的密集鼓聲,眾人的耳膜都差點被震破了。張角試圖用這氣勢,擊垮雙旗鎮一眾守軍的精神支柱,儘快逼迫章敫交出戒指來。
“兩個時辰?這怎麼夠?”章敫自言自語地念叨了一句,卻被鼓聲淹沒得乾乾淨淨,自己都聽不見自己說的話,如何與諸葛亮等人商議對策?
這不是強迫自己投降嗎?章敫此時才對張角感到佩服,此人心思之深沉,心機之難測,實屬罕見,每一步都走到自己的前面,隔了幾百丈的距離,彷彿都能看穿自己的所思所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