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06消息
強勢的氣焰離開之後,少年放開了淮雀。
連滄宛都知道他變了,詩音怎麼會不知道呢,她在外面站了那麼久,等待的又是什麼?
面前的女人臉上緋紅,少年的手自然的撫了上去。剛才……她是主動吻他了吧。有一瞬間忽然在想,他要不要真的沉迷下去,然後給詩音一個最放鬆的姿態,看看這片大地上,到底能被她霍亂成什麼樣子。
“咚咚......”門被叩響。少年看去,熟悉的人還是那一身軍人的服飾,進來地隨意。
“我來看看你。”清淺冷漠裏有一些關心的味道。
淮雀慌忙移開了少年的手,起身退向了一旁,她盡量的不去看這個人硬朗的軍人,除了詩音,他的眼睛也能將一切看穿。
少年沒有像往常一樣見到清淺之後,會有一絲興奮。所有的都在轉變之後,沒有了當時的模樣。
“可能我又死不了了。”習慣的玩笑道。
“那不是很好?”桌上的水壺被他端起,“嘩嘩”倒了一被水遞了過來。“以後偷吃的時候,記得把門關上。”有意的一句提醒。
“看樣子被發現的人還不少。”接過他遞來的水杯,他只知道詩音在外面,卻沒發現清淺也在。這些人是想做什麼?看看香艷的場面?嘴角一笑,估計沒這麼無聊吧。
可有一些問題畢竟也是思慮久了,也想趁此問問,“我發現你……是不是隱瞞了我很多。”一句試探的話,似乎就要將氣氛弄僵。
清淺是詩音的人,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心其實是偏向他的,只是有時候,他也拿不定注意。若不是因為此次的事件,他也不知道他其實很多事情都知道,只是在有意的迴避,或者選擇沉默。
“沒有。”清淺否認,他知道少年的話指的是什麼,可還是在隱藏。“你好好養身子,一切都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什麼叫與他無關,又與他有關。這些話聽起來讓人懷疑,甚至會顛覆之前所有的猜想。
如果真的與他無關,他有什麼資格被這些人一環一環的設計。“你總有你的打算。”少年沒有說穿,相互了解的人還是會有這點好處的。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清淺道。
“我也不想看到更糟的事情。”可事實上已經要比預想的要糟了,風雲變幻無常,誰能保證每一天都不下雨。“你告訴我你們接下來的打算吧。......應該是詩音的打算。”索性直接問道。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么?”不想將話說的太明,這裏有些人不適合聽太多話。
“古巫?”少年不管這些,這是他的猜測,詩音下一步的計劃。只是他仍然不知道,這一切會不會與他的第二靈魂有關。
男人點頭沒有否認。“這場戰爭,我們恐怕又逃不了了。”只是在感嘆,什麼都在感嘆,沒有想過要去怎麼做出選擇。
“我們什麼時候有過機會可以逃?”少年笑着反問。他與清淺很怕這些亂的不堪的局面,因為收拾起來,誰都不知道結果如何。
“話說……”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路以來,清淺彷彿知道他所有的步子該往哪個方向走去,他比詩音算的都還精準。“你從一開始……想讓我逃離,是有什麼目的?”
這些話問的很生疏,男人忽然沉默下來。讓他逃僅僅是因為心裏的愧疚,他始終記得那個三歲的小男孩的模樣,童真裏面夾渣着不一樣的堅忍,因為他的懦弱差點害他失去了生命。
如今的詩音就像是那群拿着鞭子的趕奴人,拚命的在後面催促着,他不能再讓他這樣了。
“想讓你隱藏。”有誰不知道趕奴人的目的,有誰不知道詩音的目的。他希望他逃,逃的越遠越好。
簡單的話,聽不出簡單的味道,想讓他隱藏?少年所能想到的還是因為他雙靈人的身份。他不該暴露出來,所以才要隱藏。“我也說過,這塊大地上,沒有我能隱藏的地方,你看,不又回來了么。”很失落,因為這個身份的束縛,越來越覺得他永遠是逃脫不了的。
如果雙靈人可以扭轉輪迴,那他的輪迴誰來扭轉,所以......宿命就是那麼不容易被改變。“咳......咳......”還是帶出了血跡。
清淺眉宇一蹙,“你這次的傷很重,休息吧。”趁機也迴避了少年的話。
“這次的傷估計要拖很久了。”少年放鬆的躺了下來,一切反正也得不到有用的答案。只是手無意間摸上了腰腹,腦中慟然一怔——神骨!
順勢又慌忙坐起了身,他的衣服都已經被換下了,可想神骨怎麼可能還會在他身上。
清淺看着他的反應,大概也發現了什麼,“那個東西......已經被詩音拿走了。”他很誠實。
“你又知道。呵呵……”很無奈的笑,他就知道清淺什麼都知道。而且途中他使用了神骨對抗鬼靈,單單追尋這股力量,詩音怎麼樣都會從他身上搜出。
“還有......”男人遲疑了一會,繼續說道。“風悟朽與爍雅,被關在蒼雪的地牢裏。”
“也是因為神骨。”想也沒想就說道,他沒有任何反應,已經猜到爍雅遭遇不測了,這些鳥靈真正的主人可都是詩音,誰都會留一手。只是沒想到詩音居然會留下風悟朽的性命,算是為他慶幸吧。
從小到大,只要他與詩音鬧彆扭,牽連的永遠是他身邊的人。
“那個東西對他很重要,你不能這樣對她。”男人似乎在指責他,太過站在那個女人的身邊了。
少年眼中變得厭惡。“有多重要,會要了她的命么?”
“可能。”脫口而出。
很意外,少年木然的一怔。“她怎麼會......”依靠這個來維持生命?
詩音的消息他幾乎都不曾了解過,她與古巫之間有什麼恩怨,也從來就沒有聽她提及過。很多時候,都是從她身邊的這人奴人口中得知。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是詩音身邊的人,只知道與這些人的差別很大。
如果是這樣,那麼此前之木說她沒有靈力,這也是真的!?
“沒人知道這些事,所以她很在乎那個東西。不過現在,又有一些人知道了。”清淺說的很淡然。
淮雀迴避他看過來的眼神,有些心虛。他懷疑她是應該的,始終記得那一次在無瑤山下的營帳中試探的一劍,就被他揭了底。
她什麼也沒說,他什麼也沒問。可他僅僅是一句,‘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把她逼退的無路可退。
“你是知道詩音的,最好別和她硬來,如果有人威脅到了她,她絕不會手下留情的。”這個勸告有些刻意。
少年接不了任何話,“那她還會放了他們么。”嘴裏的話還是硬冷的。他是真沒想過詩音會如此依賴這個神骨。
“她可以放了爍雅,但風悟朽不可能。”很明確的告訴他。
少年冷笑,“那就都不要放了吧。”風悟朽讓他將神骨拿走送回古巫,現在反倒是送給了詩音。他到底是軟弱了,還是太笨了,竟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既然這樣,似乎真該放縱放縱了,不管不顧也許對誰都好。
“清淺將軍,大祭司讓你去一趟。”過來稟報的千島人在門外,過於恭敬。
“什麼事?”男人沉重臉側頭看去。
“回將軍,好像是曼羅逃走了,南督邪正帶人在搜捕,也讓你帶人去看看。”沒有在乎有多少人在場,將實情稟告。
“......我這就去。”說完,轉了出去。
很多時候,面上好像都是掛着一抹冷淡,在冷淡之下,誰也看不清內心的意願。一些也關係總在不知不覺中分裂,最後,同樣也是誰都沒意識到這點。
少年重新躺回床上,曼羅逃了也好,至少詩音的威脅對曼羅是沒有作用的。他反而希望詩音能儘快的與古巫一戰。一場陰謀秘密被籌劃久了,是時候也該爆發了。
“哐當——!”摔跤的聲響太過慌亂倉促。
“誰在外面?”少年問去,今天恐怕是不能再躺回這個床上了吧。
淮雀聞聲警覺的向外走了兩步,敞開的門誰都可以瞬間衝進來,如風的身形矮小,一晃而過,像個小賊一樣鑽了進來,小黑斗篷遮蓋了他整張臉。
“風悟朽在哪?”開口的聲音里冒着稚氣。
少年聽着耳熟。“你是古巫里的那個小男孩?”瞬間將他拆穿。
“是我。”直接承認道,“快說風悟朽在哪?”很着急。
“你剛剛沒聽到么?他在這裏的地牢裏。”
“放屁,沒在。”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些話也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至於詩音將他們關押在哪,那估計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過照此看來,詩音似乎對清淺的信任也減了不少。她真的是除了自己,誰都不相信了么?
“你來這裏,就只是為了找風悟朽?你與他是什麼關係?”從這男孩的這身本領來看,到底像是風悟朽手把手教出來的。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男孩有些不耐煩,時刻觀察這周圍的動靜。他是偷着進來的,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沒命了。
“不懂就問問。”少年不急,他也看的出來男孩的着急。這小孩來找風悟朽,或許就是因為神骨的事。“你若想找到他,你就讓他們把你抓住,將你關押,說不定,你們就被關在一起了。”有意玩笑道。
“呸!不想和你說話。”黑袍下一臉的氣急敗壞,隨即扭頭問向一旁的淮雀。“你知道么?”
“額?我......?”淮雀有些泛蒙,沒想到這個小孩轉換的這麼突然。於是木納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可她分明見過風悟朽,是她被詩音放出來之前,他們被關在同一個地方。那裏具體是哪裏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很黑。
黑袍遮蓋下的小男孩,盯着她看了很久。“你都被那個討厭的老頭纏上了,至少會有他的本領吧,快幫我算算他在哪?”
男孩的話無意間又透露了某個消息,話里可疑,少年迅速反應過來。“你剛剛說什麼?那個討厭的老頭......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