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剪髮
我一臉決然的對顧辰皓說“我要去”的時候，他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笑的一臉張狂。
“喂，說好了，你可是要當我的女伴的，記得和我穿的搭一點啊。”
“好啊，”我挑眉，“你打什麼顏色的領帶啊？我好去選裙子的顏色。”
他想了想，“剛好我打算買條新的，要不你幫我選吧？”
我本來是打算拒絕的，但是最後沒成功。
還是好心的幫他選了一條紅白條紋的。
說實話，不怎麼好看……
對，我就是故意的。
然後挑好了遞給他的時候，他卻不幹了，非要讓我去付款。
“沒帶現金。”他一臉委屈的樣子，然而我並不買賬。
“刷卡。”
“這裏好像不支持……”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攔住了一個店員小姐，“麻煩問一下，這裏可以刷卡支付的嗎？”
店員小姐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當然可以啊……”
就是，當然可以啊！
這不是廢話嗎？
你當現在是什麼年代？還只能付現金？能不能稍微高明一點點啊。
我抱着雙臂站在一旁，示意他趕緊結賬。
他卻又猶豫了半天。
“幹嘛啊，真沒帶錢？”我打量着他。
他晃了晃眼珠，然後用力點頭，“對啊，出門忘記拿……”
我繼續打斷，“沒帶錢包的話，手機總帶了吧。別給我搖頭，我剛剛還看見你打電話了。線上支付，別說不會，也別說沒軟件，店員小姐會很耐心的指導你的。”
他很服氣的垂下了頭，“真是的，想問你要個禮物都跟登天一樣困難。”
“想要禮物的話，你確實是找錯人了。”我送給他一個冷漠的微笑。
“不是我找錯了人，而是我沒有成為對的那個人吧。”
我沒說話。
我只是看着店裏陳設的西裝，想起了工作室里已經完成的那件，要送給段飛揚的禮物。
“喂，你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顧辰皓正在我面前擺着手。
“沒什麼。東西你買好了嗎，可以的話就走吧。”
最後他還不忘提醒我，一定要穿件和他的領帶樣式比較搭的裙子。
我笑着說好好好。
然後一轉身就在盤算着我有沒有墨綠色啊深紫色啊這樣的禮服。
誰要跟他的紅白領帶配啊。
我巴不得讓別人一眼就看出來我們兩個水火不容。
翻來翻去最後翻到了幾條之前設計過的作品，倒是一看就知道和他的領帶……難以相配。
我挑了一件煙綠色漸變的流蘇及膝連衣裙，肩部是層疊的薄紗輕袖，很簡單精緻的款式。
頭髮呢？
是要像上次……當伴娘的時候一樣，盤起來么？
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些迷茫。
好像，兩個屬於我的影子，一點點慢慢的靠近，最後重疊在了一起。
我搖了搖頭，決定打消盤起頭髮的念頭。
我隨意的將裙子脫下來搭在了沙發上，拿起了手機。
嗯？這是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多消息？
我皺了皺眉，點開了微信。
之前同學聚會的時候，大家都象徵性禮貌性的互相留了聯繫方式，轉眼班長就建了個群。
當然一直也沒人在裏面說過話，倒是一直清凈，我都忘記了還有這麼個存在。
所以今天……是發什麼瘋了？
好像都在回憶當初上高中時候的事情，說的都是一大段一大段的，看起來都可煽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被拉進了一個青春文學討論群組。
我不停的向上滑，想看看是什麼導火線讓大家這麼躁動。
原來是有人發了一張畢業照啊。
緊接着，就有很多人發出了自己存有的高中時期的照片，還有老師上課時候的，班級里搞集體活動的，大家一起在學校食堂吃午飯的，還有逛操場的，打籃球的，在班裏寫作業看書的。
鍾欣欣怒吼着“誰在發我黑照我跟誰急！！！”
我看了看照片里那個戴着眼鏡埋頭學習的鐘欣欣，簡直無法把她和那個穿着紅毛衣留着大長波浪捲髮的美女聯繫在一起。
我邊看邊笑，還發兩句調侃的話。
但是下一秒，居然就看見了我自己。
照片是鍾欣欣發的。
畫面里是正在給我講題的段飛揚，兩個人湊得有點近。
我知道，她當時其實只是想偷拍段飛揚的吧，可是無奈我們兩個湊得很近，沒辦法把我從畫面里擠出去。
段飛揚是多聰明的人啊，也許他就是發現了隱藏在第一排的那個鏡頭，所以才貼了過來。
我記得他後來還被我打了一拳，因為突然靠我太近，嚇了一跳。
我看着那張照片，不自覺的就流出了笑意。
按下了保存鍵，放在手機里一遍一遍的看着。
那個時候啊，我還是短髮。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換個髮型了。
可能是因為看了那張照片的原因吧，竟然覺得短髮的我，渾身都是靈氣。
都說女人換髮型，要麼是遇到了煩心的事兒，想要換個心情；要麼是遇見了一個難搞的男人，想要換個面容。
我也不知道自己屬於哪一種。
總之在我再次換上禮服站在鏡子前的時候，就已經是一頭空靈順滑的短髮了。
顧辰皓見到我的時候也獃滯了幾秒，我從他的目光里看到了驚訝。
我不好意思說那是驚艷。
但他確實是認真的對我說了一句“你今天很漂亮。”
然後過了三秒鐘……
才恍然大悟的指着我的裙子，“你怎麼穿了件綠色的！我今天可是打了紅領帶的啊!”
“那又怎麼了，你不是說挺漂亮的么？”我徑直繞過他，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嗯，那倒是……但是你也不能穿件綠色的啊！和我太不搭了！要怎麼站在一起啊？”
“一會兒你離我遠一點不就行了？”我斜眼。
“你就是故意的……”他咬牙切齒的擰着車鑰匙，發動了車子。
我沒理他，眯了眼睛養神，“一會兒到了叫我。”
“真沒禮貌。”他嘟囔着。
我卻突然在心裏想着，顧辰皓，要是對你禮貌一點，你會不會也對我疏遠？
於是下車的時候，我禮貌的說了“謝謝”，“麻煩您了”，並且微微彎腰致意。
他看着我，臉色像是便秘了一樣，“你是沒睡醒？還是睡糊塗了？你認不認識我是誰？”
“沒有啊，以禮待人是美德，我似乎領悟的晚了些，還請多擔待。”
“我覺得……有點冷……”他抱了抱胳膊，“你是被鬼附身了？”
我心裏想着附你個頭，面上卻是在微笑。
“女人真可怕……”他說著離我遠了兩步，我滿意的看着他這個反應，心想着這招還真是管用。
但是他卻突然笑了一下，對我說“不過你這個樣子我也很喜歡。”
喜歡你個鬼。
我瞪了他一眼。
“你現在這裏待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不用回來，我自己待着就行。”
“那怎麼行，你是我帶來的人。”
“我長着兩條腿自己走進來的好不好。”
“坐誰的車來的？”
“出租車司機。”
“明明是我……”他叉腰，“你把我當出租車司機是嗎？”
我端起一杯飲料，“不然呢？”
他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最好是別回來，我看着他的背影。
“木姐，真是你啊！”
我聽着着聲音，覺得有點耳熟，轉身才發現是麗麗。
“你怎麼想起來剪短髮了？”
“不好看？”
“沒有啊，”她搖頭，“我覺得你挺適合短髮的，特別有感覺。”
“嗯……有什麼感覺？”我問她。
“就是……”她想了想，“就是那種……讓人很想保護起來的感覺。”
“我又不是什麼小女孩兒了，哪還需要保護。”
這話是玩笑，但我當然也希望……有人能把我當成掌心裏的至寶一樣，呵護起來。
“木姐！”
這邊還沒說完，就看到小黃對我招手。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長裙，幾乎曳地。鞋子似乎也比平日裏穿的要高，走起路來有些不太穩當，快走近的時候幸虧是麗麗連忙扶了一把，她才不至於跌倒。
“抱歉啊……”她有些羞澀的笑着。
我剛想問問她們都是和誰一起來的，卻又覺得似乎不太禮貌，便沒有問出口。
麗麗倒是大大咧咧的說了。
是財務部長邀請她一起出席，她怕自己無聊又拉了小黃。
“木姐，那你是跟誰一起來的啊？”
“這點心好精緻啊，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我隨手拿起了一塊嘗了嘗，“你們不吃？”
“轉移話題，必有姦情！”麗麗信誓旦旦的抱着胳膊。
我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幹什麼啊，一臉淫笑的看着我，我臉上有渣？”
“到底是和誰一起啊？難道是段……”
“顧辰皓。”我連忙說出了這個名字，淡淡相視，莞爾一笑。
小麗閉了嘴沒有說話，彷彿是在打量我的臉色。
“是顧總啊……”小黃望了望天，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我真怕她一張嘴就說出那天那個電腦桌面的事情。
還好她沒想起來。
我真是噓出了一口氣。
可是麗麗卻依然大嘴巴，現在正舉着一枚蛋糕哈哈哈的笑着調侃我，“唉小黃，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時候……就是顧總監剛調去分公司，木姐也剛去咱們那兒的時候，當時大家還以為顧總監在追她呢，結果是我們想多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