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試父親懲惡奴
“都散了吧。”費靖月讓眾人都散去。
母親能夠第一時候趕到佛堂,保不齊是院子裏有人攛掇,因為遇見秦姨娘是意外,而知道自己要去佛堂的只有院子裏的人兒,看母親的樣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去請罪的,倒像是害怕自己是去找事兒的,所以這人並無好心,可自己卻不能露出一點端倪來,一定要將這些“間諜”們一一揪出來,費靖月就是知道這樣,才和碧渝搞了這麼一出,目的就是找出這院裏不恭敬的人,和未來可以培養的人來。
現下收了碧溪、碧璽,費靖月讓碧渝等她們收拾了行裝帶到花樓去。碧溪性子活波,一路跟着碧渝去小姐的花樓,看着周遭的擺設很是新奇,一雙大眼睛眨呀眨,歡快得很,而碧璽只是謙卑的跟着碧渝,也不多話。
很快三人到了費靖月閨房,費靖月半卧在美人榻上休息,見二人到了,笑着問她二人:“今年多大了?”
碧溪活躍些便搶着先回答:“回小姐的話,奴婢十一。”碧璽也軟軟的答道:“奴婢十二。”費靖月又問了她們些家裏的事兒,心間瞭然,這兩個丫頭都是家生子,碧溪還有個哥哥在賬房做事,碧璽的父母也都在別院那邊做事,也都只是外圍,這樣的人最好用,本就身份低微,在府中又不受重用,家裏經濟也不算富裕,這樣的人最是容易培養。
看她二人表現,費靖月心裏已經知道該讓她們做什麼了。碧溪原是茶水房的丫頭,和洒掃水房那些人最是熟絡,而且她性子歡快,容易讓人有好感,倒是適合探聽消息。而碧璽原是繡房那邊的人,性子穩重沉靜,年紀也長些,而且做綉活本就要心細如髮,最是適合觀察,若是有些什麼不對經的地方,她恐也比別人更容易看出來。
既然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費靖月也就如此吩咐下去,自此這二人便成了碧螺院最紅的人物。
費靖月看她二人衣飾還是二三等丫頭的,便讓碧渝去取了一等丫頭的服飾,並着人去告訴母親,在冊子上給他們升等級。這等小事老太太是不願多管的,而母親向來好說話,這也就是去走個形式,她們以後的月錢也好拿一等丫頭的。
有了衣服就還差飾物,費靖月又賞了一隻暖玉梅花釵和鎏銀流蘇篦給她二人,這下看着倒是像府中嫡女的大丫頭的做派了。
她們有了賞,院子裏的別人也不能少了賞賜,所以費靖月又給每人賞了一兩銀子,一兩銀子也就相當於一個三口之家一個月的開銷,所以所有人都笑嘻嘻,心裏免不得稱讚主子一番,區區二三十兩銀子,倒是又摟了不少人心。
因為二人剛擢升,也需要時間梳洗裝扮,所以二人便退下,等她二人走後,費靖月與碧渝商議起來。
這廂秦姨娘受了氣,氣沖沖的回到自己的百花院,費靜喜也跟着去了,見着誰都不順眼,又是好一通發泄,待她發泄完了,費靜喜喚了丫頭來收拾,這才算完。
待冷靜下來,秦姨娘也覺得今日很是奇怪,按理說費靖月雖是嫡女,可往日在這家裏也是唯唯諾諾,並不出眾,還常常惹老太太發怒,可今日看來,這老太太卻是相當歡喜,不知道這小蹄子使了什麼手段,將這老婆子哄得如此開心,自己這個女兒往日很受老太太歡喜,今日竟也被訓斥了。
秦姨娘心裏有了合計,吩咐自己的大丫鬟白媛去冰荷院請人。
“小姐,老爺回來了。”碧渝來報。
昨日醉酒,實際並不是醉酒,應該是舒姨娘的那一雙好兒女的設計,甚至於要的是自己的命,只是陰差陽錯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若不然,今日恐怕就是給費家的嫡小姐辦喪事了,如今自己雖然沒有死,可未來卻是危機重重,不管這父親往日是如何的,今後必定要他站在自己這邊才好,不然自己的性命恐怕也是岌岌可危。
在小靖月的記憶里,除了母親付輕柔,這個家裏似乎沒有誰是真心愛自己的,或者是因為生在這樣的家中,對親情的渴望更加強烈,所以看着父親妾室成群,祖母寡情,姨娘算計,那心底唯一的柔軟只留給了母親和哥哥,哥哥雖是嫡子,卻被父親送去軍營從低干起,一年半載不能相見也是常有的,而舒姨娘出的大公子卻因為有個驍騎營統領的外公一去就是驍騎營參軍,這差別也是有的。
“給我梳洗上妝,我們去見父親。”
碧渝手腳麻利,很快費靖月便美若牡丹,往日的小靖月性子恬淡,母親又太過柔順,從沒有在容貌衣飾上爭過什麼,所以在眾人眼中這家裏最美麗得體的不是嫡出的三小姐,而是庶出的大小姐,就是這二小姐也是堪堪比過三小姐的,可今時不比往日,這費靖月煞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簪花碧玉流蘇篦子,紫色珍珠耳環,錦繡牡丹富貴鐲,襯得小臉兒更是美麗動人。
帶着碧渝和碧溪,費靖月向費墨陽的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門口,費靖月輕輕叩了門首,“父親,女兒來給您請安了。”
聽見是自己的三女兒,費墨陽也是有些驚奇,往日這個女兒最是任性,昨日還生生醉了酒,幸得周太醫就在府上,自己可是嚇壞了,正打算辦完手頭的事兒便去看看她,這孩子倒自己來了。
費墨陽連忙讓她進來。
“女兒不孝,讓父親擔憂,請父親責罰。”剛一進門,費靖月就給費墨陽下話,身子也福着禮,規矩倒是十足。費墨陽的書房一般不讓人伺候,所以這書房此時就他一人,看女兒這樣懂事,眼裏倒是有些酸澀,他拉起費靖月摟在懷裏道:“昨日可生生嚇壞為父了,今日可好些了?”
看來這父親是愛自己的,往日的小靖月不乏一些叛逆,倒是對這父親沒什麼好感,可看他今日所為不像作偽,看來以後要拉攏他也是可行的。
費靖月不動聲色的離開父親,道:“是女兒任性了,今日醒來頭可疼得厲害,往後女兒可再不敢喝酒了,不僅嚇壞父母,這身子也是着實難受。”
聽她如此說,費墨陽心下更是憐惜,父女二人倒是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