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唐仁
胖子在我家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因為這貨竟然說他是我的上司。
他一副大腹便便的樣子確實很像個領導，以至於我爸媽和我爺爺連懷疑都沒有懷疑就拿出了家裏最好的茶葉給他泡了一壺茶。
胖子笑眯眯的，坐在客廳沙發上，跟我爺爺談笑風生。
“老爺子，你家宋辭啊，工作很認真，很受我們領導階層看中啊！”胖子真端出了一副領導的架勢和口氣。
回家之前我已經換掉了衣服，那些染血的破衣服現在可能已經跑到不知道哪個垃圾場去了。所以，我一個很好的借口——接領導，就把我家裏人搪塞過去了。
“那是那是，全賴領導賞識！”我爺爺操着一口濃重客家口音的普通話，拍了一下胖子的馬屁。
我想打死胖子這賤人。
“工作中我雖然是小宋的領導，但是在平時我和他也是好朋友。這次是專程來看看，探望一下小宋的家人，可能要叨擾幾天！”
胖子竟然叫我“小宋”，我很好的掩飾了緊握的拳頭，咬着牙根陪笑。
“有心了有心了，”爺爺誠惶誠恐的，然後對我道:“阿辭，還不給領導倒茶，看領導對你這麼關心，以後工作上可得積極一點！”
我意識上翻了個白眼，胖子這貨越來越不要臉了，早知道就先跟他通個氣再把他帶過來了。
不情不願地給胖子倒了杯茶，胖子呷了一口，連連點頭道:“好茶，好茶！”
我再次忍住了想要揍胖子一頓的衝動。
胖子的演技真不是一般的好，講話跟某些領導一般，滴水不漏。跟我爺爺聊了好久，一點馬腳也沒露出來。
我實在忍受不住胖子瞎話連扯，慢吞吞地領導樣子。找了個去幫林安叔公找泥水工的借口，我撇下胖子跑了出去。
也不算是借口吧，我是打算過幫林安叔公建個房子的。
過年在家也沒花多少錢，身上銀行卡里的整頭還沒動過呢！
我是真的找了泥水工，然後帶到了叔公的茅屋旁。
讓泥水工在我原先看好的那塊地上測量了一番，泥水工給我報出了一個比普通建房略高的價格，理由是這裏是山卡拉，運送材料什麼的都比較麻煩。
我欣然接受，這個價錢和理由都很合理，況且我也不計較那點錢。因為啥？哥有錢，任性！
規劃好了，泥水工開始動工。現在他們也沒有要出年卦的思想了，只要有錢賺，什麼時候開工都行。
雖然不是建大型建築，但是基礎也是不可少的。泥水工用了一些簡陋的原始工具，開始做地基。
乒乒乓乓作響，我和叔公站在小茅屋前，叔公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唉，都說不用建，你非要給我建。這錢你來得也不容易，留着當老婆本也好啊，給我個老頭子花這冤枉錢！”
“叔公你就別推了，娶老婆的本錢我還是有的，就是暫時沒人嫁！”確實，幫叔公建房只是小錢，花不了多少。
農村建房和城市完全是兩個概念。在大城市，主要貴的是地皮，還有裝修之類的。大城市裏什麼都貴，不管是材料還是人工。
但是在農村就不同了。農民家裏都有自留地，地皮根本不要錢。農村的建材也便宜很多。我們這裏建房子要裝修大都是內牆抹石灰，外牆貼瓷磚，一勞永逸的根本花不了多少錢。
總的來說，一線大城市裏，一百萬大概只能買一套毛坯房，還是面積很小的，而且可能還不夠。但是，一百萬在我們這裏，建棟面積超過一百五十平方的雙層小別墅加裝修，綽綽有餘。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胖子在我家呆了兩天，每天的節目就是拉着我出門到鎮上去看美女。主要是他太無聊了。
這裏可比不上北京城，沒那麼多娛樂場所。我無奈只好把無聊的胖子帶去正在施工的地方。
胖子感嘆着這裏連綿不絕的山脈，發出了相當矯情的人生感慨。
我們客家人有兩句很適合描述胖子現在這樣的諺語，一句是“山精沒見過窯斗”，一句是“沒見過大蛇屙屎”。講的都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
叔公又去巡山去了，我和胖子就在茅屋內煲水喝茶。
咳咳，我說的要來建房，是看着建房。我作為僱主是不會親自動手的，倒是胖子覺得很有趣，咋咋呼呼的跑上去幫忙去了。
搞了沒多久，胖子就喊着腰酸背痛，撂攤子不幹了，又跑回來喝茶。
叔公這裏的水是接了山裏的水，水質很好，喝起來都有一股甘甜的味道，拿來煲茶味道當然更好。
胖子喝上了癮，一直喝個不停，搞得草叢都跑了好多趟。
沒錯，山裡沒有廁所，只能在草叢解決了。這也算是回饋大自然了。
喝茶喝飽了肚，胖子提議一起去山裏轉一轉，搞點野味什麼的。
胖子這麼一提，我也有點心動了。說實話，長大后就很少跑進山裡轉悠了，一是沒時間，二是現在玩性沒有小時候那麼濃厚。
在這裏待久了也確實無聊，到山裏轉轉還能消磨一下時間，要是有點什麼收穫就更好了。
在樹林裏穿梭，沿着一條蜿蜒的小路，應該是叔公每天巡山要走的路。
我依稀記得，這條路會經過那個出過人命的窯洞。
路就在山腳，窯洞在一個非常隱蔽的位置。我小時候因為好奇，進過窯洞，但是我從來沒有翻過這座山，不知道這座山後面究竟是什麼光景。
我決定去窯洞的位置看一看。聽叔公說窯洞已經被封了，但是我還是想去看看，不看過我的好奇心不死。
“大詞人，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奇怪啊！”胖子走得都出汗了，不停地抹着額頭上的汗水。讓他這樣的體格來爬山，也着實是辛苦。
“有一點，感覺很悶！”我說的悶不是生理上的，是進了山之後，從心底湧出來的一股奇怪的情緒。
我剛回來探望叔公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感覺。
“總感覺這座山裡好像有隻大怪物看着，很壓抑的感覺。”胖子從路邊摘了一片大樹葉呼呼地扇着風道。
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我繼續朝窯洞的方向走去，胖子雖然滿頭大汗，但是也沒有說要回去，看來真的是無聊怕了。
胖子不是在農村長大的，所以不知道在農村裡怎麼去消磨時間。像我，回到家裏肯定是幫忙幹活的，巴不得有忙裏偷閑的時間。胖子在這又沒有活干，當然不知道休閑下來的時間有多麼珍貴。
我們已經很接近窯洞的範圍了。轉過一個彎，我就看到了遠處一個被一扇磚牆堵死的窯洞。
遠遠的就看到了窯洞口有兩個人站着，正在談論些什麼。
一個是林安叔公，我看出來了。另一個穿着黑色唐裝的人我沒見過，想來應該是叔公的朋友。
身上有了靈源之後，眼神都好了很多。聽力應該也有進步，但是還沒有練到千里耳的地步，聽不見他們正在談什麼。
胖子本來跟着我，嘴裏抱怨着山裏的路怎麼這麼難走。但是當他看見叔公和另一個人的時候，馬上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連我在他面前揚了揚手都沒反應。
“胖子，胖子？怎麼突然間失魂了？鬼上身啊！”呆立了半晌，胖子才回過神來。
“什麼鬼，怎麼會在這裏看見他？”胖子沒回答我的話，反倒是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誰？看見誰？”胖子的話讓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難道他認識正在跟叔公說話的那個人？
“大詞人，你聽說過74局一個最厲害的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3組組長吧！”胖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我道。
“聽說過，那個叫唐仁的是吧！你不會說，你看到他了吧？”我記起老油條曾經跟我提過，就是第一時次被坑的時候，我記憶猶新。
我提到“唐仁”兩個字的時候，那個穿着黑色唐裝的人扭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去，不會吧！這都能聽到？就算真的是74局最厲害的唐仁本人，說不定也沒有這個本事。隔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聽到，這可是真正的千里耳了。
不過在一些心理學說上，說是提到某個人的名字的時候，要是你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會有那麼一種玄之又玄的感應。這個沒有科學證據，只能當是個邪說了。
不過那人看了這邊一眼，隨即又繼續跟叔公說話。
我回頭看了一下胖子，不知道他剛才問我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這裏山高水遠的，跟74局最厲害的人物半輩子也打不着邊，人家跑到這裏幹什麼？又沒有什麼寶，又沒有什麼窮凶極惡，力量滔天的怪物出現，跑這裏來玩蛇？
“沒錯，那個穿黑色衣服的人就是唐仁！”胖子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我從小接觸74局，可以說是在74局長大的。當時他就已經是74局的人了，但是我也沒見過他幾面。沒想到在你老家這山卡拉的地方，竟然見到他了！”
聽完胖子的話，我也感覺到不可思議。總是聽74局的人提起這位傳說中公認的74局最厲害的人，但是一直沒見過。沒想到竟然在我老家的大山裡看見了。
唐仁跟叔公又說了幾句，然後轉身往另一條路走去了。
叔公看了一眼唐仁的背影，轉身向我和胖子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