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夢境
又做夢了嗎?漫漫看着周遭之景,一年了,自打她清醒以來,一直做着這樣重複的夢。
遊走在長廊中,古歐式的建築,透着不可忽視的凝重與威嚴,她已經在這條長廊里徘徊了許久,前世她沒來過這,漫漫一直認為這是天堂一角,只不過,今天似乎有所不同,她竟然看到了修女?
漫漫極速朝着她們靠近,張口打招呼,但是那兩位修女依舊穿越她身而過,這不是天堂!
“真的好心疼齊,願他儘快振作…”
“簡會治療好他,我相信簡…”
…兩位修女的對話讓漫漫愣在當場,齊?簡?她們在說誰?!
漫漫快速地跟上兩人,左右轉了幾個彎,,走了幾分鐘終於停在了一扇古樸的大門外。
修女緩緩推開大門,漫漫先她們一步進去。
眼前之景讓她的心猝不及防的悲傷滿溢。
齊修遠躺在偌大的北美式的大床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而簡柏與另一絕美的女子站在一旁,面容憂愁沉重。
“為什麼他還沒醒?”
氣質絕佳的女子黯淡地開口說道,簡柏眉間的溝壑更重了幾分。
“與他身體機能無關,他不醒是他不願意醒來面對那個女人死去的事實。”
簡柏開口說道,女子精緻的臉蛋一冷,微微蹙眉,而漫漫早已眼中酸澀,錯愕捂上嘴。
”用盡一切辦法,將他叫醒,我不養閑人!”
女子說完便轉身離開,走到漫漫身邊竟突然停了下來,微微一轉,漫漫一驚,還以為她看得見自己,可隨即又後轉,看去床上之人,眼中幽光暗暗閃動,那不是一般的目光,女人的直覺很准,漫漫感肯定,這個女人,對齊修遠有…情?!
等等,她…她是那個女人,前世與齊修遠一同出現在靈堂的女人!
漫漫思緒一時簇擁翻滾而來,腦中隱隱約約湧現出一個女人的名字。
茉莉。
是她嗎?茉莉?最終廝守在齊修遠身邊的女人。
原來她這麼早就在齊修遠身邊,原來她等待守候了齊修遠這麼多年…
漫漫第一次想穿越回前世,追尋齊修遠的結局,確定這個女人是否真是齊修遠命定之人。
“漫漫!”
一聲熾熱濃烈地叫喚聲將屋裏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而去,齊修遠竟僵直坐在床上,雙目緊緊盯着漫漫的方向。
漫漫驚得不敢動,瞳孔里只剩他緩緩而來的身影,然後停頓在她身前。
他看的到自己?漫漫不敢相信,卻還是希翼,直到他的手緩緩地撤過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叫她拉去他的胸膛,漫漫淚下兩頰,痛徹心扉。
“齊修遠!”
“啪!”
聲音幾乎是同時進行,嬌美的女子臉上煥出紅光,不知是羞還是氣,怒目地瞪着齊修遠,而齊修遠目中無神,依舊看着她,直到淚水滑落在他立體的五官上,那美艷的女子愣了,屋裏所有的人都愣了。
只有漫漫,上前伸手,望抹去他的淚,可是還未碰及,一直健壯的他卻倒在了她的跟前。
漫漫大聲呼喚,一次次伸手觸碰,不過是徒勞無功,最終第一個將他拉入自己懷中的還是那個女人。
齊修遠眼未睜,手卻不自覺死死地抓着那女子的手放入自己的嘴邊,那女子被他的淚,他的動作,驚得手足無措,任由他緊緊牽着。
簡柏將他扶上床,一番檢查,緩緩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齊修遠的手上,然後面上那女子。
“茉莉,如果你想讓他儘快恢復,那麼,就讓他依靠一會,他需要一個精神支柱,而那個支柱,貌似現在只有你能勝任。”
簡柏毫無裏頭地說道,而那果真叫茉莉的女人,沉默不語,靜望着床上之人。
“怎麼會這樣?之前他醒來,他認得我,怎麼會現在…”
“可能他的精神已經奔潰到邊緣,而你恰恰是他最後一根浮木,他把你錯認為…”
“夠了!”
茉莉打斷了簡柏的話,臉上又是一陣青紅皂白,漫漫看着眼前之景,床上之人,癱坐一旁,心如死灰。
“路漫漫…路漫漫…”
遙遠的呼喚,急切而毋庸置疑,漫漫感到身子被人抱起,搖動。
掙扎着睜開眼皮,一團黑影,漫漫伸出手摸上那人的臉旁。
“是你嗎?齊修遠?”
擁住她的人聽聞後身子一僵,隨即扯過她的手,對着她怒吼。
“路漫漫,你看清楚我是誰!”
火冒三丈的氣息,漫漫漸漸恢復意識,她從那個夢裏剝離了…她醒了。
“曲…楓。”
漫漫嘶啞尖銳的聲音在屋裏響起,曲楓的神色這才有幾分放鬆。
將她平坦放下,喂她喝水,再加之抹去她臉上還掛着的淚珠,一氣呵成。
漫漫無力,情緒還沉浸在剛才的夢中。
“好好休息,你這個瘋子。”
曲楓站起身,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漫漫潛意識地拉住了他。
“我不想一個人,等我睡着再走。”
漫漫明知無理,卻真發瘋了說了出來,曲楓迴轉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片刻,然後將她的手放入被中,坐在了一旁。
靜默無言,漫漫真不希望他說話,閉上眼睛,終於疲憊不堪,昏昏入睡。
直到天蒙蒙亮,曲楓才撤離了目光,在漫漫的囈語中瀟索地站起身,目光陰鬱,走出房間。
翌日,漫漫醒來,腦袋昏沉,可那些夢境卻真實地歷歷在目,或許那些本就是真實,她的身上自己發生了太多的不可思議,倒不差這一樣。
茉莉?
漫漫想着齊修遠擁着那女子的表情,那是絕望的,心酸的。
可是,卻是UEC要安排她死亡的這齣戲?,所以冥冥之中,註定齊修遠要投奔那個女人的懷抱?
命中注定?
漫漫不願齊修遠再如前世愛得那般痴狂,推開了他,UEC為了絕了齊修遠的念頭安排了一切,茉莉前世守護他十年,想必今生,從她那目光中便可知,她亦是如此…
終究是因果輪迴,逃不了這一切。
這倒也好,有那愛他如斯的女人陪着他,自當覺得慶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