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身黑袍我是誰

4 一身黑袍我是誰

晚上七點多,跟李湯霓“攤完牌”的曲南休,悶聲不響回到寢室。

室友有的剛回來,有的還沒出去,各路“英雄”齊聚一堂,各個瞪圓了眼睛踅摸來踅摸去,想找出證明他已“淪陷”的蛛絲馬跡。

“老實交待,進展到哪一步了?”三人一臉壞笑地問,“燭光大餐完了以後幹嘛去了?”

曲南休漫不經心把桌上的雜物堆了堆:“你們看,我像請得起燭光大餐的人嗎?吃了個小面而已。”

“你就請女神吃小面?!”不可思議的神色,“然後呢?”

“然後就回來了。”

杜天元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哎太沒勁了!”

曲南休扔過去一個白眼:“不然你想怎麼著?”

“最次也得拉個小手啊,親個小嘴什麼的。再說大餐你請不起,女神請得起啊!怎麼也得找個像樣的地方......”

杜天元的話,讓曲南休又想起那些臉紅心跳的瞬間,但他很快板起稜角分明的臉:“我雖然不稱錢,但也不願讓女生掏錢。”

杜天元神秘兮兮地湊上來:“我跟你講,她可不是普通的女生,我已經幫你打聽過了,她是本地人,是她們家獨女,據說——她爸是部隊高官她媽是外企高管她出入都坐軍車她家在二環內有好幾套房子還有......”

那麼多小道消息,不帶打磕絆的,杜天元一口氣差點兒沒倒上來。

“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一向脾氣不錯的曲南休,此刻語氣明顯不悅,他可不喜歡吃軟飯。

杜天元一臉“我還不是替你着想”的無辜:“當然有關係啊!說不定今後,你就是她家乘龍快婿!我們也好跟着沾沾光。”

“什麼乘龍快婿!壓根兒就沒‘成’過好嗎!”

眾人皆呆:“你今天不是當眾答應她的嗎?難不成是演戲?”

曲南休脫下汗水淋漓的跨欄背心一扔,露出讓一眾雄性望塵莫及的上半身:“當時那麼多人看着,我要不答應,她一個女孩子,臉上掛得住嗎?”

“矮油,看不出來,小曲還挺會憐香惜玉的呢!”

“哎小曲兒,你胳臂怎麼了?約個會怎麼胳臂還受傷了?”

沒等他回答,樓下沉迷戲劇的看門大爺,用他那大嗓門兒以京劇形式唱道:“206——曲南休——有人找——”

“瞧瞧瞧瞧,難捨難分嘿!”

“肯定是這麼會工夫又想你了!這手是鐵定分不了的,快去快去!”

曲南休皺了皺眉,隨手抓起一件乾淨的T恤,來不及套上就“蹬蹬蹬”又下了樓。

可這回,傳達室門口站的不是李同學!

略顯過時的格子衫,包裹着豐腴的胸膛,熟悉的麻花辮有些散了,風塵僕僕的氣息撲面而來。

曲南休驚得下巴差點兒掉地下:“棱,棱花,你怎麼來北京了?!”

X大是全國頂級學府,莘莘學子均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精英。讀書不多的棱花,本就深感自卑,不敢到處張望,突然又見曲南休赤膊降臨到面前,臉“唰”地一下紅透了!

從小跟他玩大,卻從未見過成年的他那讓人鼻血狂飆的胸膛,心“突突突”跳得像機關槍,眼睛也不知看哪裏才好。

比她更手足無措的是曲南休。

——是不是老爸出什麼事了?

棱花絞動着衣角,局促地看着地面,說出了及時掃除他憂慮的話:“別擔心,是表姐到北京來打工,讓我送送她,正好也來看看你,給你捎點老家的東西。”

“哦!”

曲南休如釋重負。

父親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不堪承受父親一點點壞消息。

“家裏都好嗎?”

“你家我家都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曲南休轉而為喜,趕忙胡亂地套上衣服問:“怎麼也沒提前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們,要不太辛苦了。”

棱花這才敢看他,也終於笑了。

她的笑容淳樸、毫無心機,目光卻再沒離開過他的臉龐:“不辛苦,就怕打擾你學習。”

“什麼話,我又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時學習。”

“打擾你休息也不行啊。”

“我一般十二點半一點才睡......”

曲南休立刻就後悔了,這樣說會讓她擔心的,趕忙轉換話題:“吃東西了沒有?”

“吃過了。”棱花還是聽出了問題,“你睡得那麼晚啊?以後早一點,不然對身體不好。”

曲南休微笑着答應:“好,聽你的。”

“嗯。包袱捎到了,看你也挺好的,我該走了。”

說也奇怪,“我該走了”幾個字話音剛落,曲南休就再次見到白光轟然一閃,跟着,斷電,刺鼻的濃煙四起!

“棱花!棱花!”

曲南休還以為是突發火災,慌亂地向片刻之前棱花所在的方向摸索,可什麼也摸不到,奇怪,也沒聽到周圍有哭天搶地的聲音!

當濃雲漸散,明媚的霞光席捲了天空,曲南休訝異地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陌生的、被山巒圍繞的草地上,不遠處有個巨大的深坑!

人呢?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眼中閃過更深的疑惑和擔憂。

突然,他發現棱花氣若遊絲地倒在自己身後,竟也是一身古裝打扮!

來不及多想,曲南休條件反射單膝跪地,將她抱在自己懷中。

胸中積攢了這麼多年的話,還沒來得及對她說出口呢!

棱花已有些發黑的唇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那樣的笑,真教人肝腸寸斷:“得不到你的心,我活着,也不會快樂......屠大哥,我也願意...為你...洗一支...月,光,草......”

說完眼一閉頭一歪,竟沒了氣息!

在那樣的環境中,曲南休望着她手裏那株通體潔白的不知名的植物,心被悔恨狠狠地撕扯着,淚水任性地在眼眶裏打轉,以至於忘了質疑,她是否把自己當成了別人。

他明明姓曲,且棱花比他大四歲呀!

無意中低頭,自己竟又是那一身匪夷所思的窄袖交領黑袍軟底靴!

我是誰?

我在哪兒?

為什麼會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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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份後悔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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