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一下馬威
陛下急忙說著:“怎麼會。”
我微微一笑,起身說著:“陛下可是有無吩咐?若無吩咐,臣妾先行告退了。”
他一把拉過我說著:“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無論如何都與臣妾毫無關係,臣妾先行回宮了。”我笑着,掰開他的手輕微福禮。
入了鳳藻宮的大門,宮女太監忙在院子裏候着,綠蕪忙到我的跟前說著:“一早便是聽到皇後娘娘回宮的消息,接而又見流春和大皇子歸來,奴婢們歡喜的很呢。”
進了大殿,綠蕪扶着我坐下,我緩緩啟口說道:“現下未及午時,去請了合宮嬪妃來本宮這兒用膳。”
綠蕪愣着,我看向她:“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繼而問着:“那李昭儀同康婕妤尚在禁足,可否也請了來?”
“康婕妤既然懷着身孕也是不便多行,傳本宮旨意,解了李昭儀禁足一事。”我端起茶杯輕抿,她急忙說著:“可禁足之事乃皇上下旨……”
我從腰間取下金牌放在桌子上,綠蕪點了點頭便退下了。流春從裏屋出來,她扶着我說著:“娘娘可是要梳妝?”
我點着頭,進了裏屋坐在梳妝枱前,流春替我挽着發,我看着鏡中的女子,那是一個讓自己都厭惡的面孔,我捋着鬢角的髮絲,輕聲說著:“那頂鳳冠呢?”
“娘娘不是一向不喜繁重的發冠嗎?”流春不解的問着,我閉上了雙眼,等着她給我戴上那華麗而又繁重的鳳冠,也好讓着那份沉重來時刻提醒着自己身上肩負着的擔子是有多重。
我微微睜眼,親自塗抹着胭脂,那厚實的妝容讓我自己離最初的自己越來越遠,我嘆着氣:“鳳袍可是還在?”
流春緩緩啟口說著:“想來鳳袍已然塵封許久,若是娘娘想要更換,想必還要命了人浣洗一番。”
“也罷。”我拂了拂袖子,“去取一件鮮艷的大紅袍子來。”
走進正殿,嬪妃已然等候在兩側,我坐在鳳椅上,賢妃輕笑着說道:“本想着皇後娘娘在下章台安養生息,卻不想皇後娘娘突然消失於下章台,臣妾們擔心的很呢!”
“是啊,馬選侍的父親馬知縣日日呈書,想來小小一介知縣也是掀不起朝廷上的風浪。”沈昭儀說著,我微微啟口:“數日未見着合宮姐妹,竟也是想念的很呢!”
賢妃啟口說著:“皇後娘娘早有金牌卻是不一早拿了出來,白白讓娘娘受了這番苦。”
“皇後娘娘既然回來了,可是要好生修養着,也不要再憂慮馬選侍與俞婕妤一事。”宇文昭儀輕微福禮,我笑着說道:“本宮回宮,自是要查清此事,賢妃可否協助本宮?”
賢妃微微一笑:“任憑皇後娘娘調遣。”
讓人傳了膳,我笑着說道:“姐姐妹妹們且用着吧,於本宮宮裏,必是不會有人下毒。”
我說著,隨即揮了揮手讓了流春傳柳愁風進殿。一一試過銀針,我啟口說道:“現下可曾放心了?”
賢妃附和着說著:“那日本是馬選侍謀害皇後娘娘未遂,又自盡於暴室,本是與娘娘無干,娘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哦?可是當真?”我輕蔑的看了眼賢妃,沈昭儀在一側說著:“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怎可受得奸人誣衊。”
宇文昭儀說道:“皇後娘娘近日來返奔波,想來也是勞累了,臣妾宮中還有瑣事,便是先行告退了。”
沈昭儀也跟着起身福了福禮,她說著:“公主晨起時有些不適,臣妾便是先想着回宮去照顧一二,也是先行告退了。”
“兩位姐姐就是這麼著急着走嗎?”我端起一杯清酒說著,“許久未同姐姐妹妹們相聚,可不要多留會兒?”
沈昭儀福身:“請皇後娘娘恕罪,公主自幼體弱多病,臣妾急忙回去照顧着一二呢。”
我側過頭示意着流春去請了大公主進殿,大公主已是五歲,模樣雖是未長開卻也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她跪下行禮,開口說著:“月麗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金安。”
我點着頭讓一旁的宮女去扶了她起來,我輕聲問道:“剛聽你母妃說及你晨起不適,現下可是安好?”
月麗點着頭,福禮說道:“回母后的話,月麗已是好了。"
我轉而又看向沈昭儀,我問着:“不知沈姐姐可否陪本宮用膳?”
見着沈昭儀尷尬的笑了笑隨即坐下,我又看着宇文昭儀,我漫不經心地問着:“不知宇文昭儀宮中有何大事,竟會擾了昭儀用膳的時辰?"
宇文昭儀搖了搖頭:“不過一些小事,想來也是不急着去打理。”
“果真?可是不要耽誤了昭儀打理大事,來日可別說著本宮耽誤了去。”我輕笑着說道,宇文昭儀福身說著:“臣妾不敢,當真是別無要緊之事。”
我夾了菜吃了一口,見着底下坐着的人都未動筷子,我緩緩啟口說道:“二公主現下是誰在照顧着?”
“二公主……”還沒等賢妃說完我便輕咳了聲,流春在我一旁問道:“皇後娘娘可有何事?”
我指着一盤平常菜說著:“你瞧瞧這,今兒的小廚房也真是上心,知道本宮不喜這苦瓜,便是將這黃瓜切成了苦瓜的模樣,這定是別有一番滋味呢。”
賢妃接著說道:“回皇後娘娘的話,俞婕妤離世,二公主雖然才四歲卻已是記得了些事情,時不時叫着娘親,臣妾們也不好實話說著。”
“二公主現下在何處?”我沒有理會賢妃依舊是自顧自的問着,綠蕪傳了乳娘抱着二公主進殿。我好奇的問道:“想來公主已然四歲了,怎還是要乳娘抱着?”
乳娘將二公主放下,二公主輕聲說著:“月雪給母后請安,母後知道娘親去哪兒了嗎?”
我讓了乳娘把月雪抱到我的身旁,我摟着她,撫着她的頭髮說著:“你的娘親去了很遠的地方,月雪會祝她過得開心的對吧。”
月雪點着頭,底下坐着的人都不敢支會一聲,我向著李昭儀說道:“李昭儀可否辛苦照顧了二公主去?”
我轉而又捧着月雪的臉頰說道:“今後月雪就跟着李娘娘一起玩可好?”誰想到月雪卻是突然哭了出來,她哭喊着要找自己的娘親,我便是將她抱了過來,我安撫着懷中的這個小女孩,輕聲說著:“月雪乖,你娘親去了很遠的地方,等她想月雪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月雪抹着淚水望着我:“娘親真的會回來么?”
我點着頭,堅定的看着她,她擦乾了眼淚看着我,也不知道她是相信還是不相信。賢妃說著:“只是可憐了俞婕妤,有着這麼可愛的女兒,卻是被馬選侍那等小人給害了,馬知縣也有臉上書於朝廷,不過一小小地方官,還想同國丈作對。”
“俞婕妤也是可憐人,傳本宮懿旨,追封其為昭儀,馬選侍罪大惡極,念及下毒後悔過自盡,貶其為宮女,不必安葬妃陵。”我拿了塊糕點給月雪,卻是瞧見賢妃起身說著:“此乃牽扯到後宮晉陞一事,娘娘且不先詢問皇上的意思?”
我輕笑着:“本宮乃皇后,想必還是有這點權力的吧。”
賢妃微微笑着:“回皇後娘娘的話,這世間無論官員宮妃的品階都是由皇上安排,皇後娘娘還是不要私做主張為好。”
我又將那枚金牌拿出來放在桌上,我啟口說著:“既然史無前例,便是從本宮這兒開始,賢妃可有異議?”
賢妃搖着頭,我又看向其他妃嬪,一干人也皆是笑着搖了搖頭。我摸着這金牌,早知道如此好用,也不必私自藏着這麼多年了。
遣走了眾人,讓人撤了桌席,我坐在鳳椅上翻看着近日有關於後宮的賬本,我微微啟口:“怎的老太妃在佛堂住着,一個月開銷竟比得上本宮的了?”
綠蕪說著:“老太妃宮裏說是用來支付葯錢和禮佛作法的錢財會是多了些,難免支出會大了些。”
我看向她,啟口說道:“再如此,她不過是一介賢妃,這開銷怎能逾矩?去告知了老太妃宮中,之前數月本宮就不追究了,從下月起,開銷必得不超過賢妃的禮制。”
我接着翻看着,卻是發現後宮的賬本是越來越混亂,不只是老太妃宮中,就連賢妃沈昭儀和獨孤玥宮中支出的銀子便是一大把,我輕微皺了皺眉頭:“於宮中,開銷竟是會如此之大?”
“想來不只是宮裏開銷着,也是要替着娘家的家族上下打點着。”綠蕪輕聲說著,我直接將那賬本扔到一旁,我怒氣的說著:“這宮中的銀子竟進了外人的腰包,本宮竟不知這前朝後宮來往的如此密切。”
我閉上眼,緩緩說著:“即日起,嚴禁各宮妃嬪攜令牌命宮女出宮,嚴守各個宮門,本宮要好生揪一揪這後宮的風氣。”
“可是……”
“如今你是連本宮說的話都不聽了嗎?”我好奇的看着她,她連忙搖了搖頭,退了下去。